“放心,”年东南微微一笑,说道:“我自有分寸。咱们斗不了他,不是还有太子吗!”
春霞低低一叹,心情更加沉闷了两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年东南不会现在就旗帜鲜明的投入太子阵营,这事儿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公开,可是,但凡有一丝丝蛛丝马迹落到皇帝的眼中,皇帝还会像如今这样重用他吗?
毕竟,皇帝对太子向来看不顺眼,想要易储的心思就差金口玉牙说出来昭告天下了!若知晓了年东南支持太子,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任用他,给自己心爱的儿子多加一块绊脚石?
“这跟你没有关系,”年东南说道:“你不用自责。他既然起了这种龌蹉的心思,此事就已成定局!不过眼下——刀”
眼下,此事还得先遮掩过去才行。
只要他原谅自己、不怪自己了,春霞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遂笑道:“眼下你不用担心,外头那些不过是流言罢了!谁又敢当面拿出来说呢?只要咱们坦坦荡荡,何惧之有!”
“你说的也是!”年东南听她这么说心中亦一开,遂笑着说道。
“我还好,倒是你,天天都要上朝、上衙门……”春霞叹了口气,不觉幽幽说道:“如果我能够与楚王妃一同在人前亲亲热热的出现一回,那就好了!恍”
可惜,这不过是她痴人说梦罢了!楚王妃那性子,见了她不狠狠的将她刁难就不错了,还肯配合着她做戏?
“咱们管好自己就好,别人的事就别管了!”年东南反而比她看得开,笑道:“没有人敢当着我面说什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男人们心肠耿直,这却没什么,你往后轻易别去别人府上参加什么宴会了,那些女人冷嘲热讽的歹毒话,才真正叫人受不了!”
春霞心中一暖,“嗤”的一笑,偏头说道:“你可也太小看我了,冷嘲热讽的话旁人会说,难道我就不会说吗?我管教比她们说的还要好!”
反正,这件事根本没有人敢当着面戳穿窗户纸,哪怕这层窗户纸实际上已经差不多透明了!
年府不好惹,楚王府更是惹不得。
“你说的好像也对!”年东南说着,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灯下看美人,本就平添了几分颜色,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媳妇,何况还这么多年没腻歪了,何况,还是刚刚和好……
天时地利人和,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凑得好,气氛也刚刚好。
春霞突然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息粗噶灼热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手臂紧紧的箍抱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而她本就有些酥软的身体在他强烈而浓郁的炙热气息席卷而来时,更加无力反抗。
“咱们、咱们回敬一堂,好不好……”她双颊发热,勾着他的脖子,娇软的声音甜腻而有些发颤。
“唔,好是好,可我等不及了……”年东南瞧着她娇媚无力、任君采撷的模样,只觉心火乱窜,俯身低哑着道。猛然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进了一旁的隔断……
两人闹腾完一场,已是月上中天。身上黏黏腻腻的,她嚷嚷着要回敬一堂沐浴——更重要的是,来书房找人,找着找着就直接留在这儿过夜了,明日又要叫人笑话的!
而且,银杏这会儿还侯在廊下呢!
年东南与她讨价还价,到底讨得了她承诺的好处,这才痛快的拿了衣裳给她穿上,却是用宽大的披风将她一裹,直接抱着出了门。
走廊上,银杏已经站不住了,随意的歪着身子靠坐在柱子上,手里的灯笼已经熄灭,她正呼呼的睡得香甜。
年东南皱皱眉,用力的咳了两声,银杏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傻愣愣的瞅了他和他怀中抱着的春霞一眼,脸上变色“啊”了一声慌忙站了起来,陪笑道:“侯爷、夫人,奴婢、奴婢该死!”
“好了,快把灯笼点上,回去吧!”春霞好笑的打断她。
年东南没再搭理手忙脚乱点灯笼跟上来的银杏,抱着春霞已经先走开了。
“这些丫头,一个个越来越没规矩了!你太纵着她们了!”年东南不由蹙眉说道。
春霞低低的笑了笑,并不争辩,却是在心里寻思,是时候该将娇红和绿袖的事儿跟他说了!还有大夫人的那些动作,如果不是年东南回京之后跟着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夫人早就将什么平妻之类的难题甩手抛出来了!
敬一堂上下奴才们看见两位主子终于同归于好了,各自心头大大的舒了口气,那连日来的低压空气也仿佛一下子一扫而空了!
这一夜,两人自是别有一番恩爱缠绵,其中温柔甜蜜之处,不足为外人所道。
第二天年东南下朝之后便回了府。他回来的时候,春霞正在敬一堂后院的小花园中跟着银杏一板一眼的练习拳脚功夫。
耽搁了好几天的功夫,此时重新拾起来,多少感觉有些吃力,没多大会,便感觉身上满是汗水。
年东南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见她穿着粉红底
tang银色暗纹的软绸劲装,乌油油的秀发随意挽着,一举一动之间身形风流,说不出的柔婉好看,忍不住心中痒痒,便笑着叫了声“媳妇”走了过去。
“怎么回来这么早!”春霞听见他的声音忙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就是闹着玩儿……”
银杏见男主人回来了,情知多半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施了一礼无声退下,一退退到了廊上。
“今日无事便回来了,”年东南笑着上前,拿起一旁托盘上的雪白毛巾替她擦拭着脸上、额上的汗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笑道:“闹着玩?我瞧着倒也有模有样的!怎么好好的想起来学这个了?”
春霞便笑道:“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嘛,万一将来发生点什么意外,我也好能自己应付一二,你虽护我疼我,银杏、洪七他们也忠心耿耿,可没有谁能替代我自己,没有谁能一天到晚时时刻刻与我寸步不离!我总得,有几手危急时刻能够保护自己的功夫才行!”
年东南情不自禁想起年初的时候她陪老太君进香那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块令牌,他一直怀疑是东宫,可命人暗中追查了这么久,却半点儿蛛丝马迹也找不到,况且,他内心深处其实也并不相信太子有必要这么做。
相反,楚王的嫌疑反而更大!
楚王原本试探联姻被他婉拒,没准那个时候便对春霞起了杀心,可后来他无意中见了她的面,于是,便有了后来的相救。这就说得过去了!
“你说的是,学点儿拳脚功夫也好,没准危急时刻真能派上用场!”年东南笑着点了点头,又主动说道:“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教你更好一些,银杏她懂得什么呀!再说了,看到你动作做得不对,她也不好意思纠正不是……”
年东南一边说着,一边贴了上来,从她身后揽着她,动手动脚趁机占便宜。
“热!”春霞咯咯直笑,拍开他的手向旁边退了退,好笑道:“你教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点儿小事哪儿敢劳动侯爷您呀!您有闲空还是回书房研究兵书去吧!”
“兵书哪儿有媳妇重要!”小别胜新婚,昨晚和好才刚腻歪过,正在兴头上,他特特将事情推给旁人赶着回来,就是为了跟她再腻歪,哪儿肯走开?
春霞叫他缠着没法,只好笑道:“你要教我,那便正正经经好好儿的教!若是不如银杏,我可不要!”
“那是自然,”年东南点点头,又笑道:“我怎会不如银杏?保管比她教的要好!”
说着果然像模像样的向她讲解、示范、纠正,教起她来了。
只不过一开始还好,渐渐的,便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意味了。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蹭蹭挨挨的起来。
廊上的银杏不时朝着这边瞅一眼,渐渐的,面上发红起来,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觉得还是悄然离开的好。
不然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夫人脸皮薄,难免迁怒侯爷,侯爷无处撒气,不怨她怨谁?
银杏拿定了主意,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哐啷一声脆响,不用看便知定是哪个花架子上的花盆遭了秧了!她低头默默的叹了一声,依旧淡定的走自己的路,连头也没有回。
“来人!”仿佛伴随着春霞低低的惊呼,年东南沉声低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