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呸”了一声,甚是不屑的瞪了她一眼。
蓝玉公主却道:“本宫并没亲眼所见,也不知孰是孰非,但宫中的规矩娘娘想必也不会不知吧?永安侯夫人即使犯了错,也该有皇后派德高望重的姑姑教导,竟不知何时随随便便就——”
雅嫔微微一惊,她进宫时日尚浅,况且也没人仔细教导过她这些,宫规她手里倒是有一本,闲来无聊的时候也翻看过一些,可是哪里能记得这么清楚?
但蓝玉公主的话音刚落,她便知她定然不是撒谎。永安侯夫人,那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宫务又是皇后和贵妃同管,哪儿轮得到她来动手?
可是此时,她只有一硬到底。
“怎么?难道她欺负到本嫔头上来了,本嫔也不能教训她吗?哼,难不成本嫔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雅嫔冷冷一笑桎。
蓝玉公主仍然心平气和道:“这是宫里头的事情,本宫也不便多言,本宫已经派人去禀报皇后和贵妃娘娘了,还是等皇后和贵妃娘娘来了再说吧!雅嫔娘娘口口声声说永安侯夫人得罪了娘娘、对娘娘不敬,本宫倒是挺好奇的,永安侯夫人并非第一次进宫,从未出错差错,也并非不知礼之人,况且,就是雅嫔娘娘自己,也不知传见过永安侯夫人多少次了吧?何以这次——”
雅嫔霎时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一下子呆愣住了。她心中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她让左春霞给算计了!这个贱人,竟然使了苦肉计!
蓝玉公主淡淡瞥了雅嫔一眼不再说话。
皇长孙则一脸阴沉沉的站在一旁,目光挨个的从雅嫔宫中这些宫女太监们的脸上滑过,仿佛要将他们一个个的容貌牢牢的记在心里。至于他记在心里想要做什么,宫女太监们十个有十个都懂的!
众人无不胆颤心惊。
皇后和荀贵妃很快相继而来,两人端坐在上,一脸的冷肃。
雅嫔见状顿时便又矮了半截,面对皇后身边掌教姑姑的问话,竟是哑口无言。
她说的话,众人根本没有一个相信的,也许荀贵妃相信,但是雅嫔却拿不出证据!皇后更是直斥“荒唐!”
永安侯夫人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绝不可能!你雅嫔又不是头一回传见她,好端端的她怎会如此?
反倒是她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伤,人人都亲眼所见,而那两名动手的宫人被皇长孙和蓝玉公主抓了个正着也无可抵赖承认了是雅嫔命令动的手,此刻已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雅嫔又气又急又不甘,脑子一热,将将方管家之事说了出来。
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皇后和荀贵妃的目光便有些更不好看了:原来是迁怒啊!
荀贵妃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精致描摹过的细眉挑了挑,便若无其事的笑道:“本宫看这事儿就是个误会嘛!雅嫔你也是的,做事怎么能这么冲动?事情还不曾搞清楚便胡乱发作,本宫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你如今不光是方家的姑娘,更是宫里头的娘娘,凡事要合自个的身份,省得落人口舌!既如此此事命顺天府衙门秉公处置便是了,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这样,冲动之下将永安侯夫人也得罪了!好在你们本就是嫡亲的亲戚,亲戚之间哪儿有什么隔夜仇呀!不过永安侯夫人倒是真受了委屈了,夏公公,等会儿拿一瓶上好的碧玉膏送给永安侯夫人!此事就此揭过得了,永安侯夫人你看如何?”
荀贵妃目光灼灼的盯着春霞,浑身徒然透出的气势令人不敢反抗。
皇后眉头略皱了皱,只是荀贵妃话已出口,又直接问上了春霞,倒叫她不便开口了。
春霞心中冷笑,一场误会?雅嫔关心娘家一时冲动?她倒成了孝心之人,自己这一顿苦却白受了?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春霞垂着头不敢抬起,轻轻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在各位主子面前岂有臣妾说话的地儿,臣妾不敢说,还请各位主子娘娘做主!臣妾相信各位主子娘娘定会秉公处理的!况且,今日之事究竟如何,臣妾一无所知,更不敢胡言乱语了!”
皇后便忙安慰道:“永安侯夫人放心,此事定会秉公处置,谁也不会受了冤枉委屈!贵妃妹妹,本宫看,此事既然由永安侯而起,不如传永安侯问一问吧!若皇上有空,顺便请皇上也来一趟。”
皇后一向来轻易不会与荀贵妃打擂台的,至少这么多年来,皇后就从来没有驳过荀贵妃的回。荀贵妃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就有点不好看,不悦哼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便要传见永安侯、还要惊动皇上?姐姐小心得也太过了头了吧?”
“妹妹此言差矣,”皇后微笑道:“这事儿怎么能说是小事呢?关系着雅嫔妹妹的娘家,又关系着永安侯,本就该问个清楚明白才好交代呀!雅嫔,你说呢?”
一下子来了两尊大佛,加上先前被蓝玉公主一番话打乱了心神,雅嫔这时候还有点儿懵没回过神来,也压根没有听清楚皇后说了什么。
只是,皇后问话她没听清哪儿敢让皇后再说一次?那可是大不敬
tang!皇后的话她也不敢反对啊,于是顺口便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听皇后娘娘的!”
“既如此,”皇后向荀贵妃微微笑了笑,便吩咐身边的太监去请皇上和永安侯。
荀贵妃暗暗气闷,心里骂了声“没用的东西”瞪了雅嫔一眼,也只得轻嗯一声默认了。
雅嫔心中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心中更加惴惴,不敢再胡思乱想,忙打起精神注意着。
皇帝正为战事烦愁,听了此事便心中恼怒。
正好当时正与年东南等在御书房议事,便将年东南一同带到了景萱殿中。
年东南一进殿行礼之后,见了春霞红肿的脸颊当即脸色一变,顾不得帝后在场,朝春霞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媳妇这是怎么回事?疼不疼?”
春霞抬眸瞧了瞧他,勉强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事了,放心。”
皇帝眉头皱了皱,颇有些看不上他这样,听着他乡土气息十足的一声“媳妇”更加觉得十分的违和。无奈这位永安侯疼爱妻子那是满朝文武甚至满京城中无人不知的,甚至有人当面取笑他惧内他也大言不惭的说一声“我就是惧内怎么了!”弄得那取笑之人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要他为朝廷效力、对自己尽忠,惧内就惧内吧。皇帝瞟了一眼春霞的脸也不由暗自恼火:年东南马上就要挂帅出征了,在这当口他媳妇居然在宫里挨了耳光,这不分明就是打他的脸吗!是哪个不知轻重的混账东西干的?
皇后自然不会做这种事,贵妃也不是没脑子的!皇帝的目光一下子定在了雅嫔的脸上,冷得像冰。
“皇上,永安侯,”皇后轻轻咳了一声,便将方才之事娓娓道来,向年东南问道:“雅嫔说永安侯今日将方府的人没来由的捆了送了顺天府衙门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东南冷冷的盯了雅嫔一眼,便将经过描述一遍,又道:“微臣并不知那人是谁,只是偶尔路过看不惯那仗势欺人的样,将人推倒在地都磕出血来了,还双手叉腰在一旁神气十足的叫骂,微臣这才叫人捆了送往顺天府去,交代顺天府秉公处置给人一个公道!不知哪里做错了,惹得雅嫔娘娘如此动怒!雅嫔娘娘就算动怒,微臣心甘情愿受罚,但与臣的妻子何干?雅嫔娘娘迁怒臣的妻子,究竟是何意?”
年东南说着跪了下去,向皇帝俯首道:“皇上若不信微臣所言,大可派人调查!事情就发生在东十二条街上,光天化日之下不光微臣一人所见,皇上派人一查便知!倒是微臣的妻子,因此事无辜受了牵连,还请皇上明鉴!”
年东南跪下去的时候春霞也随着跪了下去,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皇帝见了探探身忙温言道:“年爱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朕相信你不会撒谎!来人,快搀扶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起来!”
一旁的太监宫女忙上前将他二人扶了起来。
皇帝十分恼火,恨恨的瞪了雅嫔一眼。在这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来,她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万一年东南心里存了气恼影响了军心,将她方家灭十族都顶不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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