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少女乃女乃刚要说话,年东南却是眼睛一亮,抚掌大笑道:“好啊,太好了!远儿还这么小,这几年事情又多,哪儿顾得上他的亲事!能跟你们家做亲家,再好不过了!撵”
吴大少也呵呵的笑了起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
“夫君,”吴大少女乃女乃轻轻一叹,含笑温柔的提醒他:“我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吴大少一愣,无奈苦笑道:“也是,说的也是哦!”
年东南却不甚在意,笑道:“那也不要紧,阿霞肚子里不是也有一个吗?再说了,今后还可以再生啊,这亲家总能做得起来的!”
“对、对!东南说的对极了!”吴大少一下子又开心起来。
春霞回来见他们说笑得正热闹,气氛极好的样子,便含笑问了一句。
年东南拉着她坐下,笑道:“刚刚我们还说呢,咱们两家要做亲家!”
“做亲家?”春霞怔了怔。
“是啊,”年东南笑道:“若大少女乃女乃月复中是个女孩儿,就给咱们穆远做儿媳妇!”
“什么!”春霞吃了一惊月兑口便道茂。
她这么大的反应将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吴大少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性子,见状便道:“小霞,你,你是不愿意我们家闺女做儿媳妇吗?”
“不、不,不是的!”春霞心道,我不是不愿意你们家闺女做我家儿媳妇,而是我不愿意做女圭女圭亲啊!
这两个,一个这么小,一个干脆还在亲娘肚子里,这往后十几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万一两个人都看不对眼,将来成了怨偶,那怎么办?
“我是想,”春霞见吴大少和吴大少女乃女乃都看向自己,努力的想了想,便笑道:“我是想啊,姐姐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吴大少这才释然,笑道:“无妨的,东南刚才还说呢,两家将来总会有机会做亲家的!”
春霞心中苦笑:这倒是实在话!
“说的也是!”春霞只好笑笑默认。心里暗暗打算,将来可得将儿子看紧点,坚决不许在男女关系上混乱,等他懂事就得让他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以免将来做出什么对不起吴家的事情来,伤了两家的和气……
只是缘分这种东西模不着看不见,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眼前不觉浮现出儿子的容貌神情来,春霞忍不住又有些想笑,可怜的小家伙,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他爹给定了吧!
晚间回房后,春霞忍不住埋怨年东南这事做得不靠谱,“远儿还这么小,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也是的,着什么急啊!若真有此心,等将来都长大了再说亲也不迟!咱们家和吴家的孩子,还愁说不上亲事吗?又不是怕将来排不上号这会儿赶忙着定下!”
年东南不以为然:“咱们不也是小时候订的亲事吗?我觉得咱们俩过的也挺好的呀!”
“……”春霞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是的,她忘记了,他们俩也是从小订的女圭女圭亲,可是——这能一样吗?
当初她对这门亲事也是反感得不得了的,曾一度想方设法的想要摆月兑他,如果他不是年东南,或者说,如果他不像年东南这样为她付出,这门亲事是绝对到不了头的。
“哦,我明白了!”年东南见她不吱声,有些闷闷的说道:“其实当初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最厌恶就是我上你们家,赶我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你不想让儿子也像你当初一样是不是……”
“那,那是从前我不了解你啊!”春霞见他一副受伤的神情忍不住又好笑又不忍,主动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柔声轻笑道:“好相公,咱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这提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呀!”
年东南偏头瞟了她一眼,不说话,眼神颇有些幽怨。
春霞便轻叹道:“我也是为了儿子好啊,生怕他们将来成了怨偶!毕竟,这世上有几个订女圭女圭亲的能像咱们俩这样幸运呢!”
这话年东南爱听,呵呵低笑,顺手将她搂着抱坐在自己膝盖上,在她脸颊上亲亲蹭蹭,笑道:“的确没几个有我这样的福气,娶了个合心合意的好媳妇儿。不过,”
他想了想,又道:“婚姻大事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订亲这种事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没有几个会合不来的,就算不如咱们,也定能相敬如宾!”
春霞一下子又愣住了,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结婚生子过了这么多年,可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仿佛嵌入骨髓、溶入血液中,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比如,对待婚姻的看法。
“难道,你是信不过吴家的家教吗?”年东南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又道,除此之外,恕他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啊!
“怎么会呢!”春霞嗔他一眼,笑道:“姐姐的家教信不过那可真没什么信得过的了!也许,我是关心则乱吧!远儿到底是咱们的儿
tang子,我希望他这辈子能过的顺顺当当的,有个懂他、真心实意爱着他、关心他的妻子……”春霞有些自嘲的笑笑。
年东南这才去了疑虑,笑道:“放心,我看会的!咱们远儿长大肯定有出息,家世、相貌都无可挑剔,他的妻子怎么会对他不好呢?”
这叫什么逻辑呀!春霞忍不住“扑哧”一笑,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我就放心了!”
年东南颇为得意,“咱们的孩子,我自然会给他最好的!”
一个月之后,吴大少女乃女乃夫妇终于启程回桐江县,临别依依。
也许两家口头上做了亲事,似乎关系一下子更加拉近了,即便是分别,也少了几许惆怅,仿佛中间有了一根看不见的纽带相连接,迟早总会再见、迟早是一家人似的。
开放边境贸易城镇一事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年东南根据掌握的京中情报,与手下幕僚们商议过后,终于向京里递上了折子,陈列了许多条款说明开放边境贸易能够带来的好处,当然,最大的、最核心的好处就是能带来很多银钱收入!
原本,按照年东南等人的预料,朝廷如今急缺银子,入不敷出,德文帝压根不懂经济,富庶的江南年年减免赋税,水患旱灾年年都会有,他所宠信的阁老文臣们又忙着修编史书的修史书、弄官制的弄官制,政务上拆东墙补西墙一塌糊涂,再加上那新上位的密妃娘娘娇贵的紧,大修园林、搜罗珍禽异兽奇花异卉,对银钱的缺口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这种时候,年东南提出的建议德文帝应该十分欣慰的接受才是,不料,左等右等,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却仍然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
反而在这天半夜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破长安街头,一直来到总督府衙门口,年东南终于得到了消息,但却不是他预料之中以及想要的消息!
其中夹有长公主的密信,长公主说的含蓄,与自己人收集到的消息相互映衬来看,却已经足以令年东南明白是怎么回事。
德文帝看到他的奏折,一开始是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欣慰的,在满朝文武人人都向他伸手要钱的情况下,年东南主动为他开辟生财之道,他当然觉得“朕心甚慰”。
不料,批准的奏折还没下,郁大学士、密妃等却在他耳边说了另一番话,说永安侯居心叵测,什么开辟边境贸易为皇上赚银子,分明就是起了私通外族的心思,这是想要造反!
那些野蛮的化外部落都是穷鬼,不然也不会年年南下抢劫掳掠,他们能有什么银子给大齐的商人来赚?若这真的是一条派得上用场的好法子,为何先帝在位的时候没有这么做?为何先帝在的时候永安侯不曾如此提议?
可见,此人私心不小!
没准心里对皇上怀着怨恨,怨恨皇上逼死了年信利、年信荣连带害死了老太君,怨恨皇上对他拥立之功的赏赐不够丰厚,怨恨皇上将他打发去了西北荒芜之地……
德文帝根本不懂商业,更不懂什么叫做互通有无、商业流通,他哪儿能懂得商业流通能够带来多么巨大的财富,听了郁大学士和密妃等的话忍不住也起了疑心,觉得年东南是别有居心!
非但打消了先前准奏的念头,在他们的撺掇下,反而起了宣年东南进京问话的意思。幸而有长公主暗中命户部的人进言了几句,德文帝才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