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应公公的要求,年东南故作沉吟思索了片刻,便点头笑着答应了,而且很干脆的主动笑着说明日就去——拖延两日,只怕德文帝还当他趁着时间间隙暗中做什么准备手脚呢,倒不如干脆点。
果然,应公公听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神情一下子就放轻松了下来,对着他好好的恭维了几句糌。
年东南口内敷衍着,心中暗自冷笑。他们还没进长安,他早已经得到消息了,安排早就做好,还至于等到现在?他想去看,就尽管去好了!他保证,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此次之行。
这日晚上回房,年东南便跟春霞说了此事,“明日我陪着应公公出去一趟,可能得十天八天才回来,应公公应该不会将随行所有人都带走。我不在长安的时候,没准那些留下的人会做点什么,府外的事情你不必搭理,我自有安排,咱们府内,你派人盯紧了,别让他们乱来……”
春霞轻叹着点点头,抱怨道:“这些人真是讨厌死啦,来了这么多天还不走!你是不知道呢,一个个不过是皇上身边一条狗罢了,偏偏架子摆得老高,在咱们府上挑三拣四的,厨房和打扫伺候那边没一日不抱怨的!”
年东南将她拥在怀中,笑道:“你让府中下人们都打起精神来,耐心些吧!你说得对,就是皇上身边的狗,他们也不过听从主子的差遣罢了!只要要求不过分,咱们就当破财消灾,这儿好歹是总督衙门,若敢乱来,哼,我就敢宰了他们!”
年东南说着目光一寒。
春霞听了他后边两句话才觉得心中略出了口气,咯咯一笑,打趣道:“这么说来,我倒盼着他们乱来了!”
“你真是!”年东南呵呵笑着,轻轻拧了她脸颊一下,拥着她温软的身子在怀,隔着柔滑的丝绸寝衣轻轻抚模着。春霞向来保养得很好,生产之后便恢复得很快,如今刚刚出月子,身体还不如从前窈窕略显丰腴,但浑身上下无不透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年东南忽然就觉得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看着她,目光不觉渐渐幽深,抚模的那只手力气也大了起来楮。
夫妻之间的默契往往不需言语只凭感觉,春霞自他怀中微微抬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柔和的灯光打在她圆润可爱的下巴上,水眸汪汪如同嵌了一汪春水,略显丰腴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肌肤光洁细腻如瓷,乌油油的秀发随意自然的顺着洁白纤细的脖子垂在胸前,慵懒得如同没了骨头窝在他怀中。
她吃吃轻笑,更令他心中如同燃烧了一团火。
“快睡吧,你还得养足精神明日应付那些人呢”春霞柔声笑道。再不睡,难受的也是你自己啊。
“媳妇儿,宝贝,我这回一走上十天,等我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嗯?”年东南舍不得放开她,拥着她更紧了紧,低头在她脸上、脖子上又吻又嗅,怜爱不已。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热过了,春霞被他撩拨得身子也有些发热起来,微微喘息着拿手去推他,娇嗔道:“你做什么呀!”
“我想你了啊!”年东南呵呵低笑着,那目光火一般的炙热。
春霞“扑哧”一笑,故意挺了挺胸膛:“你想我,你敢乱来么?”
年东南一怔,恨得有些牙根痒痒,他当然不敢乱来!不但现在不敢乱来,等十天半个月回来之后他仍旧不敢乱来。她的身体他比她更加看重。
“睡觉吧……”年东南叹了口气,压下心中那一团跃跃欲试的欲火,抱着她闷闷的往后一倒。
春霞见他这样又好笑又觉有些心疼,不觉往他身上贴去,小声笑道:“你要是难受的紧,我可以帮你的……”
年东南眼睛猛地一亮,亮晶晶的盯着她满是期盼。春霞嫣然低低一笑,伸手下去……
第二天早上,春霞醒来的时候年东南早已出门带着应公公等上路去了,同行的还有长安城中的一些官员。
春霞惦记着一双儿女,也连忙起身。
年穆锦和年逸逸也许是在娘肚子里闹腾够了,十分好带,基本上不怎么吵闹。反而是年穆远,更令春霞担心。
毕竟,这会儿京城那边有人在这里,万一传出些不好听的话到了德文帝的耳朵中,并非好事。
因此年穆远身边,春霞特特派了锦玉带着两名女侍卫暂时伺候着,好好的叮嘱了一番。锦玉好歹是长公主身边呆过的人,深知其中的轻重,几个人将年穆远看管得严严实实。
年穆远这阵子正沉浸在做大哥的喜悦中,每天大半时间都在春霞这边,瞧着襁褓中两个小不点儿玩,倒令春霞放了不少的心。
那廖公公果然不甚安分。或者说,年东南和应公公一行人一走,廖公公及留下的这几个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一改先前几天的常态,主动同府中上下搭讪,拐弯抹角的打听各种各样的事情。
春霞挑选在他们身边伺候的、能让他们接触到的自然都是信得过的人,加上这些人前些日子耀武扬威、神气活现,众人没少受他们的罪,
tang无不对他们心生厌恶,岂是区区一个转变就能够改变的?
因此一个个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含含糊糊瞎三扯四,应公公等想要打探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春霞得了简管家、杜夫人等的禀报,微微冷笑。
过了三四日,这天早上春霞正与年穆远用完早餐逗着一双小儿女玩,金桔忽然来禀:应公公前来给夫人请安。
春霞不禁嘲弄的勾了勾唇角:“好好的他来请什么安呀?前几天也没见个影子。”
“娘,您不喜欢他,我去赶他走!”年穆远一听见春霞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差点没拍着胸脯请命。
“别胡闹,”春霞一笑,瞧向他,说道:“娘吩咐的话你别忘了,不许去招惹那些人,知道了么?”
“知道啦,娘!”年穆远显得有些气闷点头。
春霞命人将一双小儿女抱了下去,叫人拿了本三字经来,随手打开,拉着年穆远坐在自己身边做样子教他念书,便命让廖公公进来。
廖公公还是头一回来到后宅正室夫人居住的正房,一进来一双眼睛便四处乱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乱转,年穆远忍不住悄悄瞪了他一眼。
“老奴给侯夫人请安,见过侯夫人!见过大公子!”廖公公满脸堆着笑容,上前行礼。
口内说着请安,那腰却不过勉强弯下去半寸。
“哎呀,这怎么敢当呢!您是皇上身边伺候的,真正要折我呢!”春霞笑笑,忙命人看座上茶。
廖公公见春霞如此客气对待,心里头十分得意,口内却笑道:“侯夫人说笑了,老奴不过是个奴才而已,侯夫人您可是巾帼英雄,先帝在的时候都亲口赞过的,当得起老奴的礼!”
说着又陪笑道:“论理老奴早该过来给侯夫人请安了,只是前几日有些不太舒服,就偷了个懒,还请侯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怎么会怪罪!”春霞故作吃惊,忙关切道:“公公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叫人早早来报呢?如今好了没有?都是府中下人们怠慢了,公公不要见怪才好!”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好多了!一点陈年老.毛病而已,不关府中下人的事!呵呵!”廖公公知道春霞是有名的神医,生怕她要给自己把脉拆穿自己,忙极力的推月兑。
“那就好!”春霞松了口气,便笑道:“这一路长途跋涉的确辛苦,也难怪公公会吃不消!这身体啊,可是自己的,得自己关心、调养才行!”
春霞说着便吩咐金桔,回头拿些野山参、灵芝、燕窝送给廖公公调理养身。
廖公公听了大喜,起身笑着谢过,趁机又笑道:“这一路的确不好走,先前还听说长安城里有多么荒凉、多么萧条,老奴这心里头还直打鼓,想着惨了,这把老骨头没准儿就报销在这儿了!又想着侯爷和夫人从锦绣繁华的京城里来到这儿,也不知道住得惯住不惯,也是叫人——呵呵,没想到啊,这长安城中如此繁华热闹,什么都有,侯爷和夫人可真能干,这才多久的时日呐,愣是把这儿弄得像模像样的……”
春霞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一叹,仿佛不愿意说这事似的,语气也有些别扭,笑了笑,片刻方勉强说道:“是吗?这儿嘛……应该是不错!呵呵,不过公公你可说错了,我们来的时候跟现在这儿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况且,侯爷来此是领了圣意为皇上分忧,就像公公您携了圣旨前来宣旨一样,这都是皇上的恩典,做臣子的唯有谢恩而已!况且我平日里也不大出门,光顾着照顾孩子了!这孩子啊,调皮得要命,我哪里有闲空去注意别的呢!横竖总督府中总要比外边好些,不会短了什么,对我来说,跟在京城里也差不多,公公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