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宠宝妻 第81章 神志不清

作者 : 打盹的猫儿

到了家门口,慕向惜一路上怦怦乱跳的心终于稍稍落了一些回去,因为太过于激动,两只脚还没站稳,她就一个不察,差点人仰马翻,如果不是那司机身手了得,在她身体着地的那刻扶住了她,要不然她这一下摔了,孩子恐怕就没了。

看他比她还要惊慌失措,她笑了笑,只怕是被许南川委托了护送她回家的重任,如果完不成,让他提头来见吧!

她挥挥手,回头安慰他,“谢谢,回去就不要告诉他这小事了,免得我挨骂。”

那人点头,扶着她来到屋门前。

刚推开那扇门,慕向惜就闻到了一股异味,腥甜腥甜的,带着一股热热的红色的雾气,携带着强大的味觉冲击,直接汹涌的窜入她的鼻孔,让她一个晕眩,勉强抠住了门棂,这才得以站稳身体,心里划过一丝诧异,思绪在心头盘许着,经久不去,是什么?

她用力的回想,如此熟悉的气息,是什么是什么?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男人身躯一震,专业的素质让他几秒钟之内就闻出了这气场的异样,他闪电般的挡在慕向惜身前,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闪着幽幽蓝光的匕首,幽黑的眼神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循着气味,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半启半闭的浴室门……

什么生死厮杀的场面是他没见过的,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的定在了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慕向惜靠近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

那凄惨又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此在她脑海里定格了……

好美,美得如那盛开的罂粟花,美得眩人美得让人心动,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怀疑她此刻置身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呵呵,这么美,怎么可能是地狱?

那么,就是天堂了吧?

正如昨晚的梦境,没错,是的!妈妈她已经去了天堂,她堕入了云彩之中,她乘着祥云飞走了……

梦境又重演,她凄美的笑脸犹如剪辑精美的电影,一遍遍的重放着,一遍遍的淹没了她的神经,妈妈微笑着温和的冲她招手,妈妈的长发在风中飘舞,覆盖了她的身体,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血液,全部都是黑色的,是风太大了吗?她看不到她的脸了,她看不见了,她死命的挣扎死命的扭动,谁,是谁死死的抓着她,夹着雪花的冷风大口大口的灌进她的胸腔,她的胸口满得要炸开了!

“啊,啊……”她撕裂的尖叫。

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在她面前晃动,眼睛里的焦急让她迷惑,他干嘛急成这样?

她推开他,她要去找她的妈妈,她要去叫醒她,她竟然躺在浴池中睡着了,这么冷的天气,她躺在冰水里不冷吗?而且,那水的颜色,就像是那天晚上许南川为她泡澡准备的玫瑰花瓣,红得发黑发紫!

“妈,我们回屋睡去,好不好?”她笑着去拉她,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不好又倔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耍脾气,感冒了可怎么办?

触手的冰冷让她一怔,看着满手的血红,她无所谓的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耸耸肩笑道,“没关系,嘻嘻,妈,来,我们回屋。”

肩膀被人死死的从后面揽住,她无论如何怎么也靠近不了自己的妈妈,不得已只好回头,“我求求你了,大哥,放开我吧,你没看到我妈妈在浴缸里躺着,都冰冷冰冷了,快点快点,帮我唤醒她,快点呀!”

他为难的摇头,说了什么一长串的话,她竟然一个字也听不到,只能看着他的唇在困难的翕合,似乎有什么生硬的话语自唇齿间拼命的挤出,扭曲的表情让她控制不住的大笑,她笑得泪水都出来了,笑得浑身无力,笑得肚子痛得要命,她跪在地上,除了傻笑,已经什么也不会做了。

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她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她的嘴被一柔软的物体压住,氧气一滴滴的进入她的肺部,“呼吸,好了,向惜,再来,好了,没事了,宝贝,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

他轻柔的吻着她沾着泪珠的眼睑,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像是对待他最为珍贵的瓷女圭女圭,烙下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似乎躺在了风浪里最为坚固的一颗岩石上,她感觉到了安全,她缓缓的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清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他跟刚才那个陌生人一样的一脸紧张,她笑了,伸手抚模着他的脸,“阿川,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晚上我带着妈妈过去的吗?爸爸呢?你把爸爸一个人孤独的扔在了家里吗?你呀……该说你什么好呢?”

“向惜……”旁边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他欲言又止,慕向惜诧异的侧头,“爸爸?你怎么也来了?你们俩这是……”

眼睛不经意间瞥了眼卧室门口,那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谁?

是谁在她家?

她着急的欲起身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许南川紧紧抱在怀里,唇在她发间流连,一声声的轻言软语安慰她,“乖,不要过去。”

“阿川,妈妈呢?是不是把她抱到床上去了?她刚才好冷好冷,还洗冷水澡,呵呵。”她好气又好笑的说着。

“向惜,乖,听话,好好呆在这里。”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看她?”

“你妈妈在睡觉,别去打扰她,好不好?”

“哦,知道了。”她闷闷的应着,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门口,想要过去看,可是又害怕惹身边的男人不开心。

许南川示意爸爸将门关上,慕向惜这才安顿下来,她好奇的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他们二人脸上的凝重表情是为何,身边男人平时最为性~感和好看的唇角此时却耷拉了下来,她灵机一动,搞怪的龇牙一笑,露出两颗雪白的牙齿,两只小手还弯曲着放在嘴边,像极了偷吃东西的小仓鼠……

表演完了,却没有看到预料中男人的哈哈大笑,她苦了脸,他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吗?连她自毁形象的讨好他都看不上眼了,真扫兴!

“不好吗?”她不悦了。

许南川立刻收起了刚才的灰暗面孔,捧着她因为懊恼而皱巴巴的小脸,一字一句的夸她,“好!很好!我的向惜是最棒的!”

她终于咧嘴一笑,扑到他胸口,然后,她一动不动了……

因为,刚才的一个剧烈动作,让她突然感觉到腿间有些不适,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从xiati流出,有一只耙子一样尖锐的利器在切割、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这种感觉让她不适,却不会有相应的痛意,她茫然的伸手去被褥里面,再拿出来的时候,瘦削柔白的手上,竟然是刺目的血红……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南川脸色大变,慌忙掀开被褥,瞪着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染红的丝被,他回头发狂的叫嚷着,飞奔过来的许文泰同样的手脚无措,慕向惜‘咯咯’的笑了,指着他们,“你们这是干嘛呀?哈哈哈,这血是从浴室带过来的,妈妈在洗花瓣澡,嘻嘻嘻,花瓣澡,阿川,是玫瑰花瓣呢!好美好漂亮啊!”

“向惜,你不要吓我,向惜,你清醒一下!爸,爸,爸,电话打通了吗?快点!他们晚到一步,我要他们的命!我要他们的命!”接近狼嗥的嘶吼更是让慕向惜笑得抑制不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许南川这样抓狂呢,真好玩!

她举起手,迎着窗户,从指缝里往外看,那白茫茫的天空也带了一层红红的光晕,她惊喜连连,拉过已经急得额头青筋暴突又大汗淋漓的男人,叽叽喳喳道,“阿川,你看,红色的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向惜……”许南川呜咽了,坚强的男人,已经很久不知道泪水为何物了,今天,他不知不觉间破例了。

痴迷于自己手掌的慕向惜回头看他,心疼的捧着他的脸,用手心接了他不断滚落的泪珠,再用舌尖尝试的舌忝了舌忝,咋咋嘴巴,“嗯,的确不好吃,阿川,别哭,我把我心爱的水晶球给你,好不好?把泪水封存起来,就再也不会哭泣了,嘻嘻嘻……”

“没有,出汗了而已。”

“明明是泪嘛!”

“宝贝,来,把手放在我怀里,外面太冷。”

“好!”

大批的知名医生和专家被一通电话从舒适的家里召唤到了一起,许南川只放了两个人进去,不因为别的……只有她们两个是女性……

其他人都在外候命。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放心的全程陪护着,两只手在被子下面紧紧握着她的,两道幽如深潭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因体力不支而沉睡的倦容,看着从那紧闭的眼睛里缓缓渗出的泪水,他一滴滴的为她吻去,心里也在默默的自责着,如果,如果他不那么任性,如果他让她接了那个电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肯定在恨着他吧?

他突然有些不敢想了,不敢想她清醒之后怎么面对这残忍的现实,不敢想她会哭得多么撕心裂肺,不敢想她会痛成什么样,不敢想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已经说好不让她再流泪的,为何总是办不到呢?为何他总是这么没用呢?

是的,坚强如许南川,也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面对睁开眼睛之后的她,害怕她会含着泪水问他要妈妈,他甚至想要逃避,他自私的想她永远不要清醒,就这样一脸天真的可爱表情,什么事也不知道,给他全部的信任,全天候的依赖着他,其实,很好……

床上的人儿一声嘤咛,许南川立刻揪痛了心,他回头,声音飕飕的刮着冷风,“再把她弄痛你们今天也可以去睡了。”

两个医生将最后一管针推进她的胳膊里,这才战战兢兢的擦去了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向他恭恭敬敬的点头,结结巴巴的说,“幸亏抢救及时……”

“她怎么样?”

“孩子总算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问的是她!是她!是她!她怎么样?”许南川咆哮的声音,伴着一大串刺耳的瓶碎声,医生面面相觑,吓得脸色顿时变成了青白色,门外的许文泰冲进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少夫人的身体暂时无大碍了,但是很虚弱,不能经受任何刺激了,再有一次,只怕会胎儿不保。”

“什么时候会醒来?”

“随时。”

许文泰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两人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身后那个早已失去儒雅风度的男人,他噬人的眼神能够将人挫骨扬灰,磨成灰之后还不打算放过,天啊,谁敢相信众人眼中优雅从容的许南川会变成凶悍的魔鬼?

许文泰走过去,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川儿,遇上这样的打击,只要她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许南川苦笑了一下,眼光在触到床上沉睡女人的时候,才忽然有了点光彩,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像在失神,像在沉迷,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失去的东西。

久久的,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爸,你知道吗?我对向惜的妈妈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我不喜欢她,我甚至有些讨厌她,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和冷漠,让我很不爽,但是,就在刚才,当我看到她安静又从容的躺在浴缸里的那一幕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就算死,她也要美得惊心动魄,她整个人被自己的血液淹没了,你看到她唇角的笑容了吗?那是欣慰的笑,那是解月兑的笑,我想,她最后那一眼肯定是在欣赏自己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也能够勇敢无畏的给世人一个绝美的姿态吧!”

许文泰也暗暗点头,是的,每一个在场的人,谁不唏嘘难受,谁不为那一眼而惊叹,谁不会把那哀婉又妖娆的画面镌刻在回忆中呢?

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世人,死亡,并不是可怕,死亡,是走向另一种幸福的开始!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死法,这样的决绝,世间能有几人具有这种勇气和魄力?

她走了,她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许南川艰难的扯动唇角,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我对她的看法完全改观了,我惊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肤浅又自大,这样一个贞烈刚强的女子,世间少有!”

许文泰深有感触的点头,“跟她也就见过两三次而已,只知道她不善于表达,很善良,再也没有别的深刻印象了,这一次,我想,我会一辈子记住她了!”

“爸,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愧对于向惜。”许南川的声音一下子深沉了许多,像是陷入了无法月兑身的泥淖之中,连喘息都成了困难之事,他烦躁的揪抓着自己的头发,再也管不上他平时最在乎的发型了。

“傻瓜,这又不是你的错。”默默的坐在他身边,许文泰开导他,心里也颇多感慨,唉,活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一个父亲,面前这个脆弱的孩子,正是他的宝贝儿子!心里很满很充实,对他的爱意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她肯定会恨我的,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小惜她那么爱你,她绝对不会的!”

“你不了解她……”他呜咽着摇头,像是一个不听劝的孩子,惊慌失措又无所依附,“她会的!她一定会的!其实,她很倔强,她跟她妈妈一样倔强!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他的爸爸也在三亚,而且,正在跟我的妈妈和城城他们享受天伦之乐,而她的妈妈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里,自寻短见……”

他不敢说下去了……

许文泰沉思了一会儿,压下沉寂在心口的痛,他们在三亚,他怎会不知?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他爱的那个人还是那样的任性和执著,他无可奈何!

“川儿,他们的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够开心快乐,不是吗?”

“是的,我希望妈妈幸福,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自从那次……那次你对她用强,结果她自杀未遂,我就害怕了,我希望她能够幸福,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她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她跟向惜的爸爸纠缠不清,那天晚上在学校门口恰好被我和向惜看到了,我找了各种理由和借口给向惜,我帮妈妈做足了掩护工作,我欺骗了她,我欺骗了我的老婆,我该用何种面目来见她?我真是自私得很,我只在乎自己的妈妈,而她的妈妈,却彻底被我忽略了!”没有穷尽的后悔折磨着他,让他良心接受着谴责,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他狂烈地摇着头,让天地更疯野地许转,他一遍又一遍的骂着自己,他睁着深邃得让人心疼的眼睛,他在问苍天,他不知道自己还又没有未来,他更不知道自己还又没有可能得到她的原谅和赦免。

看儿子如此饱受摧残,做父亲的一颗心,早已血肉模糊了,他忍了忍,压下颤抖的鼻音,将他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暖暖的体温像大毯子一样包裹着他,不允许他任何的摇晃继续,他重复着小时候经常做的动作,拍抚着儿子早已宽阔厚实的背脊,“你瞒着她,也是情非得已,小惜这般明白事理,不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的。”

“但愿如此吧。”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潺潺流下,淌在慕向惜露在外面的那只清瘦雪白的手腕上,滴滴晕开,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声哀叹,老父无能为力的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时而吵吵嚷嚷,时而脚步匆匆,时而静静悄悄,时而哭声泣泣,时而哀声顿起,最后,一切,归去沉静……

睡梦中的人儿,历经了几个晚上,终于从混沌中慕醒了,她的手指微动,她睁开迷蒙的眼睛,透过一层层不知何故覆在瞳孔上的水意,虚虚幻幻之中,入目的便是一张写满了懊悔的俊脸,她呆呆的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他那双深黑的眼眸,凝满了恸心透髓的悲痛,那种绝望的痛,无边无际,就这样,她凝固在他的目光下,泪水莫名的从她眼里掉落,发出了虚弱的俨然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呼唤,“老公……”

嘴唇一张一翕之间,千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溜走在她温润透明的指尖,那沉睡至今的心弦再次被悄然拨动,悦耳的声音却积淀了岁月的痕迹,什么也逃不过沧海桑田的变迁,掩埋在最深处的痛,就这样清晰的回荡在彼此的耳边。et

千年前的相遇,他还在伊人的怀里;

这次的重逢,他却伏在她跟前哭泣。

为何?为何?

被她唤醒的男人一脸的迷茫,似乎隔了很久才发现,原来这呼唤来自他刚刚从茫茫红尘中寻得的爱妻,帐暖迤逦也不过是昨夜之事,经历了一晚淋漓的蜕变,凝脂的肌肤,莲荷的手臂,遗着满足的光辉,宛然一张新妇的面相,在洞房花烛之后的隔日早晨,对枕边那人惺忪咦唔一声‘相公’,他微微一笑,如果能够回到千年前,那该多好!

唇齿间犹自带着来自于她身上的芳香和甜美,而今……

而今,红烛未熄,丧白之事却接踵而至,需得披上那寒意沁人的麻衣,扬一抷净土,掩去一人芳魂,现实呵,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心里不由得凄凄怆怆,他皱紧眉头,强着将一切咽下,但那痛苦就象一柄又薄又利的刀子生生的钉进了他的心脏,逼迫着他的眼角又泛起那罕见的湿热,“老婆,醒了?”

他涩涩的问候。

她娇嗔的怪怨,唇角含着幸福的微笑,“昨晚,你把我弄痛了,肚子有些痛,身体到像在还没有恢复过来,都是你这坏蛋的错!”

原来,沉浸在远古的不是他一人,还有她,依然徜徉在梦境中……

该不该把她叫醒呢?

这个想法刚刚在心头泛起就被他压下了,不!他不要!这抹笑容犹如绚烂的礼花,他不忍心把它熄灭,好吧,如果她傻,他跟着一起癫狂痴傻;如果她不愿意醒来,那么,他陪她一起睡去吧!

“对不起,以后我轻点,好不好?”伸进暖暖的丝被里面,为她轻抚着月复部,犹如羽翼般的抚触,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他难得的小心伺候引得她满面粉红,“其实,没关系的,我喜欢,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

“真的吗?”他苦笑,原来,他留给她的,只有痛!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失败得很!

她点头,一刻的沉默之后脸上大放异彩,揪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沾沾自喜的像个兴奋的小姑娘,“昨晚的烟花真好看,是第一次有人为我这样做,真的好开心好幸福啊!”

“嗯,如果喜欢,我经常为你燃放。”

“老公,你知道我许了什么心愿吗?”她神秘兮兮的附在他耳边诱惑。

“不!宝贝,不要说!”他神情严肃的点住了她的唇,微微凄惶的脸僵硬的拧出一丝宠溺的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她煞有介事的重重点头,是啊,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嗯,一定要等到那个愿望实现的时候再说出来,一定!

慕向惜又沉沉的睡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青梗山的别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把自己这具身体包括灵魂交给了那个男人,所以,海角天涯,她都不怕了!

她被他禁足了,他只允许她在这个卧室活动,他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宝宝需要她休息。

所以,她很乖的躺在床上,她不会寂~寞,因为每次睁开眼睛都有他陪着,可是,这次,有些不同了,站在窗边的除了许南川,还有她的爸爸,几天不见而已,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她迷惑的揉揉眼睛,诧异的看看这个自己快要不认识的男人,再把询问的眼神探向许南川,“阿川,我在做梦吗?”

最近几天,她感觉自己经常神志不清,还会做梦,做些乱七八糟的分不清真假的梦,梦里有黑红的血液,还有她的妈妈,上一刻正笑得酣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悲怆的哭泣,最恐怖的是,妈妈有时候就像是疯了一样伸着通红的双手过来抓她,让她吓得躲在自己卧室不敢出去。

唉,生生死死,亦真亦幻,她几次都大叫着醒来,然后被许南川抱在怀里安慰,她被医生告知是因为胎儿不稳的原因造成的,很正常,所以毋需担忧,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能够安然若素,头脑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在飘啊飘的,像是家里的那个狭窄的浴室,氤氤氲氲着热气,总是让她看不清楚……

所以,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自己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就像现在……

许南川笑着走过来,动作熟稔的为她在后面垫上软软的靠枕,“宝贝,你爸爸回来看你了,开心吗?”

被他抱着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慕向惜知道,这次真的不是做梦了!

脸上一喜又一悲,她努着唇对着自己的爸爸,“爸,你这几天去哪儿忙了呀?妈妈在家等你过大年呢!工作很累吗?你瞧瞧你,头发都白了这么多了,我刚才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睡了几十年呢!你和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真拿你们没办法,妈妈更过分耶,竟然一个人在家洗冷水澡,咦?冷水澡……”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真是奇怪!脑袋里面一阵‘嚯嚯’的痛,好难受!

许南川急急的为她揉着太阳穴,一边不忘记说她,“老婆,想不起来就别想,看,又头痛了吧,真是不乖哦!”

慕爸爸上前几步,“小惜……”

他欲言又止……

走近之后,慕向惜才看清楚,他满脸的颓废之色,眼窝深陷,眼底通红,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又忧心过度,她不由得心疼了,规劝他,“爸,你不用担心我,阿川会照顾好我的,宝宝肯定会顺利降生的,放心吧!只是不能够带着城城回去过节了,哦,忘记告诉你了,城城跟着妈妈去了三亚,所以,这个春节只有委屈你们两个一起过了,你回去跟妈妈说,别让她伤心,我月复中的孩子,将来一定给妈妈带!”

她最后一句承诺的话让许南川脸色大变,咆哮声接近于怒喝,“向惜!”

慕向惜吓得猛然回头,看着男人铁青的俊颜,她急忙安抚,“阿川,你不开心吗?对不起,我没有跟你商量好就决定了,我想,我想把这个孩子给妈妈带,那么,她就不会寂~寞了,你知道吗?那晚,她给我打电话了,她哭着跟我诉苦,她说,不完美了,老公没了,女儿没了,孙儿也没了……”

“向惜,不要这样!”

“所以,我好伤心,老公,好不好嘛?把这个女儿给妈妈吧,求你了!”她撒娇,她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老婆,你让我如何能够答应?”如果答应了,就是把这未出世的女儿托付给已逝之人,这是活生生的在诅咒他们的爱女……这是诅咒啊……所以,向惜,你告诉我,你让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称心如意?

看到这让人动容的场景,慕爸爸已经满眼滚烫的热泪了,他狼狈的转过身去抹了一把脸,再回头笑看着她说,“小惜,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我会陪着你妈妈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真的吗?”

“真的!”他和蔼的一笑,抚模着她柔柔的发,像是以前一样给她勇气和力量,“这些年来,我们风雨同舟,多少艰难险阻都度过了,你说,爸爸答应过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办到过?你妈妈她,只需要我在身边,就够了……”

慕向惜笑得甜甜的,一直以来,爸爸都是家里的中流砥柱,是她和妈妈的依靠,过去的那些日子,虽然有过太多的痛苦回忆,但是,甜蜜的瞬间也不是从来没有的,她好开心,又看到了以前那个斗志昂扬的爸爸。

许南川却是一愣,心头漫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抬头,冷眼看了一边这个似乎万念俱灰形容枯槁的男人,沉思了良久,低头掩去眸子里不自觉显露出来的犀利锋芒。

似乎再也无法多呆一分钟了,慕爸爸起身离开,“小惜,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会的,爸爸,你慢走!”

许南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也跟着起身,“爸,我送你。”

“呃……哦,好的。”男人愣了一下,因为这一声‘爸’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门外,许南川陪着慕爸爸走到楼梯口,一脸宠溺的笑容在合上那扇门的时候骤然转为黑沉,他没有再多迈出一步,低声唤住了一语不发只顾垂头走路的男人,他那种失魂落魄的颓废表情,如果前面是万丈深渊,只怕也会一脚踩下去。

“爸,您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交给我吗?”颀长的身躯倚在扶梯上,他的嘴角噙着奚落的晒笑。

“你……”男人回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他,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思会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许南川挑眉,嗤笑一声,“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男人无力的叹息,“唉!请你帮我照顾好她!我……已经没脸见她了!”

许南川收敛了刚才的恣意嘲讽,缓慢沉稳的走到下面的一个台阶上,直直的与他平视,他用特有的既充满威胁又拥有磁性的嗓音说,“爸,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时候您没有珍惜,逝去了,再说什么补救已是枉然,如果您觉得简单的一死可以挽回这不可逆反的一切,那么,我可以告诉您,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一种可怕的怒意从许南川的黑瞳深处若有实质的射出来,刺得人皮肤微微发疼,面前的男人忍不住一个愣怔,直到一种宁静的光忽然汹涌地闯进他许转的世界,把所有许转的频率赫然中断,他哑然失语了。

“小惜现在神志不清,她不可能永远这么容易应付过去,以后清醒了怎么办?她要妈妈,没有了,要爸爸,难道我也要说没有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

“她失去了妈妈,你还要残忍的让她失去唯一的爸爸吗?这双重的打击,你让她如何承受?你们两个做父母的,真是让我寒心,一个逃避得那么干脆,另外一个也要重蹈覆辙,把所有你们不能忍受的痛苦都扔给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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