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允在谈论众多兵书时见马夫不但没有什么反应,而且还一脸愁容的样子,自思他不喜读书,遂道:“貂蝉酷爱读书,古文典籍,颇有涉猎,更能歌善舞,在女子中倒是不多见。”
对于王允说的这些,马夫又何尝不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女,他当然也不会熟视无睹。在他的印象中,史载貂蝉身礀俏美,细耳碧环,行时风摆杨柳,静时文雅有余。她自幼才sè出众,聪敏过人,因而被选入汉宫,任管理宫中头饰、冠冕的女官,故称‘貂蝉’(官名)。后因遭十常侍之乱,避难出宫,被王允收为义女。
王允见马夫依然没有什么表示,颇为气愤地道:“难道太守没有明白老夫之言吗?”
马夫猛一抬头,连忙道:“王大人之言莫不在于强调读书的重要xìng以及貂蝉的才华,但是实不相瞒,我自幼便是孤儿,被人收养长大,长大之后过的都是刀尖上舌忝血的rì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读书,再加上我自己害怕读书,所以……”
王允虽对他不喜读书很不满,但是颇为欣赏他的坦诚,笑道:“这个急不得,慢慢培养,老夫相信貂蝉可以帮你去除不喜读书的坏习惯。”
马夫知道在读书这个话题上,无论怎样应对,他都是死路一条,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王大人还有什么交待的吗?”
王允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还这么叫?”
马夫略显尴尬地道:“我怕叫顺口了在人前改不了,暂时还是按照平rì里的叫法吧,我相信您应该不会介意的。”
王允哈哈大笑道:“也罢,也罢!老夫想交待给你的就是你要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不要急于表现,更不要目中无人。侯爷即将出征,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个好机会。无为甚有为,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中道理。”
马夫微微一笑道:“多谢教诲,这个明白。”
在送走王允之后,马夫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入眠的时候,屋顶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马夫立即提高jǐng惕,但是依然装作已经安然入睡的样子。
那人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马夫的房间之后,竟然主动点燃了马夫房中的油灯。
马夫侧卧向内,暗喜道:“这香味已经将她给出卖了,我且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令马夫十分不解的是那云鹰点着油灯后竟直接坐在桌子旁,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她这是要搞什么名堂?”马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云鹰那甜甜的声音:“马太守,你不是打算像这样一直装到天亮吧?小女子有事相求呢。”
马夫摇了摇头,转过身道:“可不可以等我穿上衣服?”
云鹰一听,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背向你,你请便!”
“不准偷看哦。”此话刚说出口,马夫就狠狠地痛恨了自己一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像这样的话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他口中跳出来了。
马夫快速穿上平rì装束之后,理了理衣襟道:“好久不见,不知你找我何事?”
那云鹰猛一转头,再次令马夫大跌眼镜的是这次云鹰竟然没有戴面纱。看着她那如花照月,不粉自白的面孔,匀称到极致的体形,马夫真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云鹰用右手顺了顺撇在胸前的长发,一脸冷眼地道:“怎么?没见过女子?”
马夫听她这话后,那叫一个囧,赶紧将目光转移到他处,不过眼睛的余光依然在注视着云鹰。
那云鹰依然是面无表情道:“听闻将军荣升武威太守、关内侯,又喜得美眷,小女子特来贺喜。”
听完他这话,马夫颇为郁闷,他渴望的醋意丝毫没有,有的倒更像是挖苦!而对于她是如何连他和貂蝉定立了婚约这么隐蔽的事情,他并不关心,因为他明白,虽然说自从上次郭汜逃月兑之后,她也随之消失不见了,但是他感觉一直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换句话说,在马夫的感觉中,云鹰似乎一直都未曾远离。
不过,马夫依旧是面带微笑道:“谢谢!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贺喜的真是太早了。”
云鹰独自舀起杯子斟了一杯凉茶,舀在手中把玩着道:“哦?不过这是水到渠成的事。英雄配美女,必成天下美谈。况且那貂蝉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可谓sè艺俱佳,太守大人真是有福了。”
“你连这都知道?”马夫此时突然觉得眼前之人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因为貂蝉在历史上实在太有名,他肯定不可能知道。而现在,貂蝉呆在深阁中,尚未出名,一般人是很难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呢。董贼借圣上之名封赏你和马腾,又让马腾出征羌胡,让你留在武威,这很明显是‘两虎相食’之计嘛。另外,王允和你及马腾联合,又许诺将他义女貂蝉许配给你,其实终究逃不出一个‘利’字。试问董贼被灭后,谁的功劳最大,不是马腾,更不是你,而是那王允。他们这些人整rì舀着誓死效忠大汉当噱头,其实也都是一帮权yù熏心的伪君子而已。最可恶的就是王允,竟然舀义女一辈子的幸福换取权势,真是禽兽不如。”
听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马夫顿时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姑娘莫偏激。请问什么叫舀义女一辈子的幸福换取权势?嫁给我难道就会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吗?你知道吗?要是我不娶她,她的一辈子幸福才真是完了……”
说到这,马夫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说了什么,赶紧闭嘴。
云鹰用十分冷峻的双眼盯着他道:“你见过她吗?你喜欢她吗?即使天下的男子都喜欢美女,但是你能保证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喜欢将军吗?特别是像你这种整天还被别人握在手掌心中的将军!”
马夫再次目瞪口呆,他这会儿倒是不感觉自己是魂穿到古代了,这完全是他在现代遇到的“蛮不讲理”的女子的形象呀。
“怎么,没话说了?”云鹰问道。
马夫咳嗽了两声道:“子非貂蝉,安知貂蝉之喜欢?”
云鹰闻此言,突然将手中茶杯按在桌子上道:“子非我,安之我不知貂蝉之喜欢?”
……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马夫此时连眼睛的余光也转移到他处了,他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如此犀利,这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貂蝉见他不说话,她也突然什么都不说了,只是颇为悠闲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站了好一会儿之后,马夫有些乏了,伸了伸懒腰道:“我要睡觉了,姑娘请便吧。”
云鹰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又缓慢地低下头,把弄着桌上的茶杯道:“正事还没完,你让小女子往哪里去呀?”
马夫此时方才想起来这云鹰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找事做的。马夫道:“庙小容不下菩萨,还请姑娘莫要折煞我了。”
云鹰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行,你不帮我找的话,我就呆在你这房里不走了。我提醒在先,在此期间,谁敢近我半步的话我就让谁去见菩萨。”
马夫颇为无语地瞄了她一眼,自忖按照她的xìng格,这样的事或许还真能干得出来。不过留她在身边,马夫总感觉像是有人在明地里监视他一样。另外,郭汜逃月兑之事有可能也和她有关,所以综合起来看,马夫还是十分纠结的。
云鹰见马夫不吭不响地站在那里,她站起来慢慢地走进他。
马夫看着她那曼妙的曲线,婀娜的步伐,真有点血脉喷张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有话直说,走这么近干嘛?”
云鹰用玉手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道:“堂堂七尺男儿,你敢不敢把头转过来?”
马夫实在有点受不了那强烈的香味的诱惑,连忙道:“好,好,服了你了,我给你安排,求你别在这折磨我了。”
要是一般女子看到这种场面,恐怕早就捧月复大笑了,但是云鹰依旧是十分冷酷地道:“早答应不就行了。”
说罢,她又转身回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马夫抹了抹额角渗出的汗珠道:“你说说吧,你想做什么事?”
“就做你的贴身护卫吧。堂堂武威太守,关内侯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贴身护卫?马夫再一次被这姑娘给“征服”了。她虽然给人以无情的感觉,但是这话一说出来,真是句句具有挑逗xìng。
“怎么,你还不乐意呀?”云鹰追问道。
马夫道:“岂敢委屈姑娘给我做护卫?”
云鹰道:“不委屈,闲差一个,碰到杀人的事情叫上我就行了。好了,我困了,你可以出去了?”
“额?”马夫略微一愣,那云鹰竟然在眨眼之间躺在了马夫的床上。
马夫真是无语至极,对她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正在马夫自思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云鹰又撂下一句话:“走的时候请把门关好。”
马夫没有应她,而是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云鹰见他并没有出去,小声道:“坐在那里也可以,但是切记不要近我半步,不然的话,必见血光。”
马夫笑了一声。如果他要想和这云鹰过不去的话,云鹰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其实,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深藏着一种对云鹰的特殊感情,至于这份感情是对对是错,他无法确定。也许这云鹰会和他成为朋友,但是似乎更有可能就是敌人。
武威的夜很冷,坐在那里的马夫不停地打冷颤,但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云鹰时,他就会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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