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那拍胸脯的话一出,内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见众人突然哑口无言,董卓问吕布:“奉先,你不喜欢美女吗?”
吕布一听,内心顿时高兴异常,他还以为董卓是要当家做主把貂蝉许配给他,但是他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董卓垂涎于貂蝉的美色了。
见吕布不敢直视他,董卓怒道:“堂堂七尺男儿,喜欢就是喜欢,忸怩作甚?”
吕布敬酒道:“父亲醉了!”
董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分失态了,连忙敬了王允一杯:“王司徒,要不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允诚惶诚恐道:“貂蝉早有婚约,董相这是要让老夫言而无信呀!”
董卓抬头望着房顶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吕布道:“奉先呀,本相来之前不是听你说有些人要造反吗?是谁呀?你当着王司徒的面说说。”
王允见情况不好,董卓分明就是在威胁他。快速权衡之下,他连忙道:“董相,在您的治理之下,现在朝野上下一心,百姓和睦,风调雨顺的,又怎么会有人造反呢?”
董卓正色道:“那可未必!王司徒,本相怎么感觉你最近行为有些怪异呢?是不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要不要本相传太医给你瞧瞧呀?”
见他进一步相逼,王允只得道:“老夫多谢董相关心,不过董相多虑了。董相刚才说要给小女做媒,只是不知董相要将小女许配给哪户人家?”
董卓扬天大笑道:“王司徒看本相怎么样。”
王允一听,顿时两腿发软,头昏目眩……
黄琬见董卓已经下定决心迎娶貂蝉,连忙道:“王司徒是太过高兴了才会这样,十日之后恰是黄道吉日,董相在那日可和貂蝉姑娘永结连理。”
“什么十日之后呀?就明天,就明天吧!”董卓此时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而吕布则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明天?”王允听到这话后感觉像是五雷轰顶,这似乎已经丝毫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郑公业见到这种情况后,急忙道:“启禀丞相,现在您德威四海,名扬宇内,如今又要得到如此倾国倾城之人,天下人莫不欢欣鼓舞,翘首以待您和貂蝉姑娘的大婚。但是臣听闻尧舜禹虽德匹天地,但仍以‘礼’字为先。现在丞相权柄在手不久,理应效法尧舜禹,择时敬众,顺天应地,举办大婚,如此可世代昌隆,恩泽无边呀!”
董卓听他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段,有点不耐烦,用手掏了掏耳孔:“需要这么麻烦吗?本相不需要当什么尧舜禹,你不要老是舀这些在本相面前卖弄。”
郑公业顿时无语。
杨瓒得王允保荐,自然对他是感恩在心,在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忘恩负义,他略加思索一番后道:“黄太尉和郑尚书所言差矣,董相得貂蝉,好比伏羲得女娲,虞舜得皇英,真是天意使然。只是董相大婚,理应接受四方诸侯恭贺,八方臣属朝拜,普天同庆,要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等环节,又岂可如此草草了事?”
董卓此时倒是觉得他说得有理,不过他还是道:“现在比不得古时,不必这么繁琐,五天后本相在丞相府举行大婚,就这么定了,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董卓用手指了指杨瓒。
杨瓒立马道:“左将军杨瓒。”
“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被王允保荐的杨瓒。”说到这里,杨瓒本来还认为董卓会让他主办大婚或者协助他人主办,但是殊不知董卓本来头脑一发热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一想到他是王允保荐的,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说时间被争取成了五天,但是王允依然是满脸愁云,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貂蝉。
董卓见王允不高兴,也没理他,而是直接对司徒府的奴婢道:“去请貂蝉小姐出来,本相要亲口告诉他这门亲事。”
那奴婢不一会儿就回到内堂中道:“小姐身体有恙,正躺在床上休息,不便见客。”
董卓一听,连忙让手下去传太医,而他自己则是要亲自去看貂蝉。
王允急忙向那奴婢使了一个脸色,那奴婢会意,立马道:“小姐已经知道了她和您的婚事了,现在也不便见丞相,还请丞相见谅。”
董卓笑道:“那就好!既然这样,你们就代本相好好照顾她,一定要让她早日康复,如果耽误了本相和她的婚事,本相一定会让你们人头落地!”
那奴婢颤颤巍巍地告退之后,王允见事已至此,早晚得表态,遂道:“多谢董相看得起老夫,只是太过仓促,还请董相能再多宽限几日。”
见王允如此识时务,董卓畅怀大笑道:“既然王司徒都这么说了,那就六日后吧,爀要再让本相延期。”
说完后,董卓对吕布道:“奉先,夜色已深,我们父子俩就不打扰他们几人的雅兴了。”
说罢,董卓大笑而出。而吕布则是神情凝重地跟在他的身后。刚出司徒府大门,董卓转身对吕布道:“留下几百士兵日夜守护者司徒府,若有一点异常,及时来报。”
吕布领命。
却说董卓走后,王允两行老泪倾泻不止。黄琬安慰道:“事已至此,如此哭法也于事无补,都是我等连累了貂蝉姑娘。”
王允捶胸顿足道:“是老夫害了自己的女儿呀!那董贼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杨瓒道:“事已至此,不如尽早行动,灭了那董贼。”
郑公业道:“也罢,既然那董卓逼人太甚,我们索性先发制人,先要了这贼的烂命!”
王允猛饮一杯酒,随后将酒杯一甩道:“不灭董贼,我王允誓不为人!”
众人一愣,王允立即将众人聚在一起,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众人会意,先后离去,只不过在他们离开王府的时候,身后多了几个监视他们的人而已。
来到貂蝉的房前,王允轻轻地敲门道:“女儿呀,义父对不起你。”
在房间中早就哭得梨花带雨的貂蝉听到王允的声音后,急忙打开门,扑到他怀里道:“义父,女儿不愿嫁给董贼!”
王允安慰道:“女儿放心,老夫即使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嫁给那董贼的。老夫已经差人从府中的密道出去,分别给马夫和马腾送信,让他们速速来攻洛阳。而老夫和其他几位大臣已经安排了周密的内应之计,只要此事成功,那董贼必死。”为迷惑董贼,现在只能委屈女儿先答应这门婚事了。”
貂蝉轻泣道:“来得及吗?武威离洛阳那么远。”
“来得及!上次老夫从洛阳到武威日夜兼程,不到四天就赶到。现在马夫有六天的时间,必定可以赶来,况且只要马腾挥师洛阳,那董卓哪里还有心思大婚?”
貂蝉颇为忐忑地道:“他会来吗?现在洛阳就是龙潭虎穴,董贼早对他恨之入骨,他来洛阳不是和送死无异吗?”
王允摇了摇头道:“女儿呀,依老夫观察那马夫乃重情重义之人,而且身手极好,身边亦有几个高手,如果他们能够潜入洛阳,我们的胜算必定大大增加。古往今来的权谋战争都离不开一个要诀,那就是擒贼先擒王。以区区几万人对抗董贼的几十万人,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但是若用巧计以数十人对付董卓一人,我们必胜无疑!”
见王允充满信心,貂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全凭义父做主。”
有了董卓的这次逼婚事件,貂蝉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样东西似乎快速成长起来,她暗暗告诉自己,万一杀贼失败,她定要以身殉情。
王允见貂蝉同意,便又如此如此地向貂蝉嘱咐了一番。
远在武威的马夫此时正枕着花枕,手捧兵书,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坐在桌子旁的云鹰正托着香腮,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摆在石面上的残局。当然这残局是马夫在魂穿前强迫自己记下来的,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手里虽然舀着兵书,但是由于床上光线太暗,他连兵书上写的是什么字都不知道。
云鹰又何尝不知道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但她早已习以为常,此时也懒得去说他。
就在马夫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眼前这如梦里一般的仙女时,门外突然两声口哨响起。
马夫身手利索,手一按,迅速下床,冲到门前。云鹰连忙道:“不必大惊小怪的,只是你的血驰已经找到了,大概两天后你可以让你和它团聚了。”
马夫大惊,急忙走到云鹰身旁道:“此话当真?”
云鹰抬头望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马夫笑道:“好!那我先行谢过了!见到血驰后,必当重谢。”
云鹰摇了摇头道:“小事一桩,如果你要是想谢我的话,还是告诉我如何解开这残局吧。”
马夫微笑着低下头,十分认真地盯着石面上的棋局看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云鹰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残局该怎么解。”
云鹰顿时大怒,抬起手就要打马夫,马夫此时竟像是鬼使神差的一样一把握住了她的玉手。
两人对视五秒,马夫只觉有一股电流迅速穿过他的心间。云鹰红着脸将手一拽,快速地走到门前,抛下一句话:“明早不告诉我解法,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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