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晴一路回到家,才想起来冷奕已经坐今天早上的飞机去了海口,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没有人阻挡她了。
她从床下拖出自己的大行李箱,不管冬天还是夏天,将衣服塞满后其他的都不管,然后拖着箱子下楼。
走到客厅,张姨刚好端着一杯西瓜汁过来,便问道:“少夫人这是要去哪?”
夏安晴没说话,接过果汁想了想,又返回楼上,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了下来。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果汁,一边上网,留意本市租房的消息,看了两个小时,找到一家环境挺不错的地方,房东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因为室友突然出国留学了,她一个人垫付不起整栋的房租,便急找一个人继续合租。
夏安晴看到房东的信息显示是个女人,便答应了下来,在网上说好价钱后,立马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张姨看着夏安晴的背影摇了摇头,少爷早上刚走,少夫人就等不及要追上去了吗?
夏安晴可不知道张姨想的是什么,她出了小区将鸭舌帽往头上一带,打着的士直奔新的住所。
幸福花园B栋304,就是这里。
按响门铃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男生,夏安晴一愣:“这里不是在网上租房的吗?”
对方看见一个带着鸭舌帽,裹得很严实的女人站在面前,楞楞的点了点头。
夏安晴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址,问对面的男生:“你是寂寞牙疼?”
那男的点头:“你是小安琪儿?”
夏安晴皱眉:“我可没听说室友是个人妖。”网上那个‘寂寞牙疼’的账号明明是个女人啊。
“哈哈……”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个……我这不急着出租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该有的东西绝对不会有!”
“我要怎么信你?”夏安晴瞪眼。
“啊……”男生着急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保证!我写军令状行了吧!”
夏安晴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正好着急要地方住,暂时就放过你,不过军令状是肯定的要有的!”
她说着,就推来男生拖着行李进屋了:“我住的哪里?我可告诉你,环境不好的话,我可是不付房租的。”
“房间绝对没问题!”男生说着,将她带到了一间向阳的屋子里,下午些微夕阳照射进来,屋子里清亮不少。
到了地方,夏安晴就取下头上的鸭舌帽,然后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新床单,将原本床上的床单全扯了下来,换上自己的。
做完后她舒服的松了口气,然后拿着旧床单走出房间:“你的这些东西,我不用。”
“没关系,不用就扔一边……你是夏安晴!”抱着电脑的男生募然拔高了音量,差点不顾怀里的电脑跳起来。
夏安晴顿了顿:“额,忘了告诉你了,你的新室友叫夏安晴。”
然后转身回房间,锁门。
果然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夏女神!请你给我签个名吧!就一个!”
“你要再敲的话,我就不给房租了!”
“房租……好吧,女神晚安!”
夏安晴撇了撇嘴将自己埋在松软的被褥里,现在的大学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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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冷奕这边,他下飞机后在旅店休息了两个小时,准备前往这次开会的地点,在车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别墅打来的。
“喂,夏安晴?”
“少爷,是我,张姨。”
冷奕看文件的动作一段:“嗯。”
“少爷,少夫人她下午的时候好像是拿着行李出去了,我起初还以为少夫人是去找您了,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现在天已经黑了少夫人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张姨声音里带着歉意:“都怪我不好,当初就应该看出来少夫人的心情不好,应该问清楚她要去哪里的……”
“你说夏安晴离家出走了?”
“是啊,少爷,我后来想了想,这个是最有可能的,您快点回来吧,少夫人一个人这可该去哪啊!”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找她,然后尽快赶回去,张姨你早点休息吧。”
冷奕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现在海口的时间是下午5点钟,H市的话应该六点多了,怪不得张姨着急,天都已经黑了。
他顿了顿正要给苏策打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老板。”
“秦乐?”
“老板,你听我说!”秦乐带着罪犯犯罪后坦白从宽的架势说:“我今天带那个袁琪去嫂子的店里选钢琴,结果那个袁琪说话得罪了嫂子,嫂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走了,我也没想到那个袁琪竟然会那样……”
“你说袁琪去了夏安晴那里?”
“……是。”
“我知道了。”冷奕不想在听下去,揉着眉心挂断了电话。
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司机小声提醒后面闭着眼睛的客人道:“冷总,已经到地方了。”
冷奕眼睛也不睁得说道:“知道了。”
他开门下车,手机还在手里攒着,想了想,拔通了苏策的电话:“喂,给我查一下夏安晴现在在哪里。”
“喂!老大,你们又怎么了?”苏策在电话那头叫道:“我可不是你们的红娘啊,别一有事就找我成不?你不知道我上次为了给你找那些嫂子小时候被绑架的资料找的多辛苦啊,结果你老人家连一个感谢都没有,没有!”
冷奕一愣,这才想起他的车里还有那么一份资料在里面,那天回家后就一直忘记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顿了顿说:“夏安晴离家出走了。”
“什么!嫂子多大的人了还学叛逆期的人离家出走?”
二月的风吹过来还是感觉到凉飕飕的有点刺骨,冷奕僵着脸没有说话,那边的苏策叹着气说道:“哎,算了,我就再帮你这一回,下不为例了啊。”
“……好。”
挂了电话,他才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大楼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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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换了地方的缘故,夏安晴晚上睡得既不安稳,不是做梦冷奕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她躺在马路中央血流成河,就是梦见沈悦、林菲依、袁琪等女人伸着长长的指甲一直在她身后追着她。
最后,夏安晴是被吓醒的。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揉着太阳穴踢踏拖鞋走出房门去了浴室。
哗哗的热水顺着脸上冲下来,才驱除了这一夜的惊悚。
她冲澡的时间有点长,等发现这里不是熟悉的地方后,才想起来她已经搬出那个别墅了。
抱着浴巾,头上顶着毛巾,夏安晴打开浴室的门,募得被外面的情况吓得尖叫了起来。
“啊——”
“别叫,别叫,我的耳朵!”男生几乎是在她刚一出声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痛苦地捂着耳朵喊道。
“你、你、你干嘛站在浴室门口啊?”夏安晴紧张的双手抱胸,瞪着眼前睡眼朦胧的男生道。
“对不起,我习惯了。”见她不信,男生继续道:“以前跟我室友一起住的时候,习惯了,一个人在浴室一个人在门口等……”
“你下次可别这样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夏安晴赶紧跑回了房间。
换好衣服后,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没人,松了口气,拿着钱包出去买东西吃。
如果不是冷奕现在习惯了在家里吃饭,夏安晴也不会每天早起给他准备早点,不论是去外面吃还是等厨房做,都吃不死人,也能吃饱,食物什么的,外面都不缺。
不过每一次出门都要全副武装夏安晴不怎么舒服,幸好现在天气还比较冷,要是夏天还不悟出痱子了。
吃饭的地方还是乐器行隔壁一条街的小吃店,昨天夏安晴来吃过一次后,就有点上瘾了,反正吃完饭正好可以去店里面转一转。
今天她刚坐下,旁边就跟着坐了一个人,起初夏安晴没有注意,吃早餐的人很多,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是渐渐地她就觉得不对了,那个人吃的东西竟然跟她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叫的都是双份的,然后说话的声音也有点熟悉,夏安晴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戏虐幽深的眼眸。
“表嫂,好久不见了。”
夏安晴咽下嘴里的东西:“邵纪空?”
“真高兴啊,表嫂还记得我,还以为这么久不见表嫂早就把我给忘了。”邵纪空身材高大壮实,坐在这个小吃摊位上显得地方越发狭窄,夏安晴往旁边挪了挪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嬉皮笑脸的回答:“当然是吃早餐了。”
“哦。”夏安晴看了街角处几个一直冲这边虎视眈眈的黑衣男人一眼,默默地把豆腐脑喝光,然后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邵纪空见夏安晴转身就走,连忙要追,偏偏店铺老板拦住了他:“这个小伙子,你吃的东西还没给钱呢。”
邵纪空招了招手,后面跟着的小弟忙凑了过来,开始从口袋里掏钱,边掏钱边嘟囔着:“太子爷,这次回去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了,就算不加工资好歹也让财务帮我把这些钱补回来吧,三十六块钱呢,不是小数目啊!而且太子爷您还真是大胃王,一顿早餐吃了三十六块钱……”只可惜等他结完账的时候,他的夜早爷就不见了人影。
“表嫂,你这是去哪,要不要我送你?”邵纪空跟着夏安晴身后道。
想到冷奕对邵纪空的评价,夏安晴是初次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厌恶之处:“不用了,我要去店里,很快就到了。”
“我听说表嫂好像搬出来,不跟表哥住在一起了?”邵纪空慢悠悠的说。
“你什么意思?”夏安晴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邵纪空原本也是可以停下的,两人中间还有两步的距离,可不只是他故意还是怎样,竟然就这样直冲冲的朝夏安晴撞过来。
夏安晴吓了一跳,身体后仰想要避过,却感觉腰上一紧,脚步还没有退开,就被邵纪空搂着腰转了半个圈。
腰上的手臂很不老实的摩擦着,邵纪空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哎呀,表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到了怎么办?”
吻着他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和男人伪善的面孔,夏安晴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猛的低下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胃里酸疼的厉害,她感觉自己肯定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偏偏邵纪空似乎一点都没有眼色,夏安晴已经这样了,他还凑了过来,并且拉着她的胳膊就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车里,然后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了起来。
夏安晴吐得全身都没力气,管不的他做什么,无力的说道:“有没有水,我漱漱口。”
邵纪空听闻将车里的一瓶矿泉水塞给了她,夏安晴说了声谢谢,示意他打开车门,乌拉拉的用了大半瓶水将嘴巴了苦涩的感觉冲了下去。
“那里小吃摊的东西都不感觉,表嫂以后还是少吃一点。”邵纪空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忽然说道。
夏安晴没好气的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恶心自己,她至于会吐吗?
力气差不多恢复的时候,夏安晴发现她坐在邵纪空的车里,而车子早就已经发动,行驶在路上了。
她掰了掰车门,纹丝不动。
“你要带我去哪里?”
“放心,我带表嫂去一个好地方。”邵纪空专心的开着车,对夏安晴掰门的动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放我下去,我哪里也不去!”她叫道。
“表嫂你最好安静一点哦,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邵纪空挑着眉,戏虐的说道。
夏安晴手指一僵,对方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她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威胁,然后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尽量观察路边的建筑,好能够让自己想起这里是哪里。
可是她失败了,刚开始的路还有点熟悉的感觉,越走似乎越加偏僻,车子已经驶出了市区,夏安晴看了一眼车窗外因为急速后退而呈现出模糊一线的景色,有些无奈又有些紧张地问驾驶座上的男人:“我现在可以知道被‘劫持’的目的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