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风宁路跪在地上,打了个喷嚏。123456789123456789
脚下地板已是湿了一片,她的头发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滴水滴个没完。
巫老将军叹息了一句:可惜啊。领着巫清雅回去了。也不晓得他在可惜什么。
南云若结巴了半天,又想追究她为什么要男扮女装,结果被司寇宇铮**一句“本王授意”给堵得再也开不了口,悻悻地跟着南云驰回转。只是走之前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在她身上剜了好几转——别以为她没看见。不只坏了她的大计,还多出个“司寇宇铮身边贴身侍候的‘女人’”这由头,只怕自己这回是真招她恨得狠了。
她也不会以为司寇宇铮说了句“本王授意”就真的会放过她,她几乎不抱这种侥幸心理——果不其然吧,回来就跪下了。
怪巫清雅么?好像也不能全怪她,她最多就是个导火索,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一直瞒着。风宁路打了个冷战,暗叹自己倒霉,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司寇宇铮大马金刀坐在那儿,一手支着下颌,半天一声不吭,只一双眼睛沉沉地落在风宁路身上:这家伙,方才那是又野又狂,现在怂起来竟比鹌鹑还不如。
风宁路又打了个喷嚏,飞快地揪着袖子胡乱擦擦,又吸溜了一下鼻涕,恶心得司寇宇铮直皱眉:这分明是个邋遢鬼!哪有半分姑娘的样子!方才自己怎么会觉得她清新芬芳的?!
“若不是今天这事,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司寇宇铮沉着声音平平一问,听不出情绪。
“也没刻意瞒……”风宁路咕哝。
“嗯?!”司寇宇铮挑高音调,不怒而威。这话谁信?!
“你……不是……您没问……属下还以为您知道……”风宁路心里虚着,说话自然没底气。
司寇宇铮噎了一下,想想看貌似自己确实没问过。不过自己不问,她就不能主动说么?!这一想来他不怒反笑:“哦?这么说来该怪我眼拙咯?!”
“那也不能这么说,要怪……要怪只能怪属下长得太不像女孩儿……”风宁路吸吸鼻子,心里挺憋屈,但她能怎么说呢?难道巴巴地附和说“您眼真拙”不成?她还没那么不要命。123456789123456789反正司寇宇铮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形势比人强啊……
个没骨气的怂货!司寇宇铮抄起手边的茶杯几乎就想砸过去,可看了看风宁路那比他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脑袋瓜子,估计这一砸就得开瓢儿,几番深呼吸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澹台秋暗道好险,抹了把冷汗站出来圆场子:“咳,你看,阿路她还湿着呢,到底是姑娘家……”
“你没听她刚才自己都说不像女孩儿么?!”司寇宇铮眉毛一竖。
澹台秋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是,听见了,可‘不像’归‘不像’,到底‘是’啊……”
这时候风宁路十分得机地又打了个喷嚏,且飞快地看了司寇宇铮一眼又赶紧低下头,那模样儿要多可怜巴巴有多可怜巴巴。
司寇宇铮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挂着满头的黑线别过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澹台秋喜笑颜开:“阿路,还不谢主帅开恩!?”
“谢主上!”风宁路翻出个大大的笑脸,飞快地爬起来跟着澹台秋跑了,哪还有半分可怜样儿?
待到了风宁路的房门口,澹台秋堪堪在进门前顿住脚步,咳了声背转过去:“你先把身上弄干,我去给你找套衣服。”
“我这儿有干衣服呐。”风宁路不解。
“别问那么多,听我的!”澹台秋卖了个关子,关上门咻地跑了,不多时回转,敲开门从门缝里塞进去一个布包:“喏,穿这个。你应该会穿吧?”
风宁路打开布包一看,有点傻眼:那是套侍女的衣服!
“会穿是会穿……可是……穿这个?”
“哎呀,少罗嗦!要想挨轻点儿就赶紧换上!”穿成姑娘的样子司寇宇铮才不好下手。123456789123456789这是其一,其二么……咳,他澹台秋也看过不少美人儿,怎么会对眉眼都没长开的风宁路换女装的样子有好奇呢?!
风宁路换好衣服出来,澹台秋还是皱眉:怎么穿了女装还是跟个小子似的?捏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扇子在风宁路肩膀后背上各敲了几记:“肩放平,腰挺直!”
风宁路依言而行。
“下巴收一点儿!手放松点儿!”
风宁路赶紧照办。
“走两步来看看?”
风宁路来回走了两遍。
澹台秋抓抓脑袋:“拜托,你穿的是裙子,你要记得,你现在是‘姑娘’!‘姑娘’!”
好吧。风宁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完成角色转换,然后提裙,前行一步,转身,福礼,抬眸一笑:“这样如何?”
澹台秋愣住:虽然只是一套灰扑扑的婢女布衣,虽然是还没长开的眉眼,但那一笑,怎么说呢,不是光彩夺目那种摄人,而是如泉清,比湖静,暖如春风,煦如冬阳,叫人一看便打心底里温暖舒坦起来;那张脸也不是牡丹的国色天香或者桃花的绚烂娇艳,只是一朵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小花,却让人莫名地想亲近。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木木地点点头:“很好,就这样,保持住。”
风宁路点点头,保持住这种感觉,跟在澹台秋后边,两人又转回到司寇宇铮那。
司寇宇铮老早就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也听出其中略轻的那道与往日不同,却是等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了也未抬眼,直到风宁路的声音,那是风宁路的声音吧,低而稳地响起:“属下请主上安。”
循声抬头,眼前墨发如瀑,削肩细腰,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微翘的鼻尖下细女敕的唇瓣轻轻抿成一线,纤细的身影在烛光中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于地下投出一道优美的影子。
司寇宇铮眸底一黯,呼吸窒了一拍。
“风宁路?”这是风宁路吧?不是找了个人来冒名顶替吧?
“属下在。”确实是风宁路的声音,可又不是风宁路的声音。多了女儿的柔,却又不像南云若的脆,也不像巫清雅的绵,而是一种舒展而饱满的音色,雌雄难辨,入得耳后竟令耳朵觉得十分舒坦。
“过来。”
“是。”风宁路直起身子,前行到司寇宇铮近前复又福下,“主上有何吩咐?”
司寇宇铮也不知道自己要叫她做什么,想了想才记起这家伙瞒了自己这几个月的事,又想起方才自己还在琢磨要怎么罚她,于是冷了声调:“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
果然还是逃不掉,不过也算是开恩了。风宁路想了想,叹了口气:“本来属下想早些跟主上坦白的。”
“结果呢?”司寇宇铮挑眉,看她又能兜出个什么花儿来。
“结果主上说,军中不随女眷……属下一害怕,于是就……”风宁路咬咬嘴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那这回怎么不接着瞒下去了?以巫清雅的性子,你大可以先假装把她娶回去再跟她坦白,她也会帮着你隐瞒。”
“巫小姐生性善良,又处处为属下着想,不愿拖累属下,属下自然也不能那么自私地误了她。”风宁路实话实说,不过这不是她现在考虑的重点啊!“无论如何,属下欺瞒主上这么久都是万万不该。何况主上又有‘军中不随女眷’的规矩,属下愿被逐出门外,永不再出现在主上面前。”
司寇宇铮微微眯了眼睛:“骗完就走?想得倒好。”
“那……先领二十军棍?”风宁路咬咬牙。只要能走,被揍一顿也值了!“要不三十?!”
“也太便宜你了。在我想出惩罚你的法子前,你该在哪儿待着就老老实实在哪儿待着!”司寇宇铮别过脸,挥挥手让风宁路赶紧下去。
眼看出路就在面前怎么能轻易放过?风宁路急了:“可是‘军中不随女眷’……”
你就这么想走?!走了能去哪里?孛尔帖赤那那里么?司寇宇铮瞳孔猛地一缩,闪电般伸出手掐住风宁路的脖子拉到近前,却不料一股幽幽的清淡香味随之传来,隐隐约约,若有似无。
这香味他闻过。司寇宇铮脑中又浮现起那晚在帐篷中的景象,蓦地喉咙有些发干,于是松了手将风宁路推开:“你算什么女眷?!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赶紧滚回去!否则我现在就先打你五十军棍!”
哈?!又不能走,还要挨打?这买卖可不划算了。风宁路咬着嘴唇退后,还是依着规矩福了一礼才转身。
刚走了一步就听身后又转来司寇宇铮**的声音:“穿成这样不伦不类的,难看死了!赶紧换回男装!”
“是。”反正不能走,穿什么还不一样?风宁路垂头丧气地蹭出门外,留下澹台秋一脸不解地看看门口又看看司寇宇铮:难看吗?他觉得挺好看的呀?起码比穿男装顺眼多了不是?
可惜司寇宇铮闭了眼睛假寐,他也没胆子在这个时候凑上去跟他问个明白。
忽然窗外一阵细微的响动,司寇宇铮攸地睁开眼睛,面前已经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单膝跪下呈上一只木匣。
司寇宇铮接过木匣,在四边上一番拨弄,便听“咔咔”两声细微的响动,匣子应声而开。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片,眨眼的功夫看完,司寇宇铮眼中铺了一层霜,将纸片递给澹台秋,澹台秋看完后也肃了颜色。
将纸片在烛火上点了,看着它尽数烧毁,司寇宇铮懒而冷的声音响起:“明天,回洛河。”……风宁路终于暴露女儿身份啦~包子由衷地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求票票鼓励下男女猪哇!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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