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狠狠地抹着眼泪走在路上,她什么都没有拿,没有钱,没有行李,寄人篱下十年,一无所有十年,眼前的小家伙,恐怕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柏啸城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不疏不亲。
越是跟她走得久,心脏就越是被揪得紧。
所有人,包括他都忽略了,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七岁,无亲无故的孩子,一个形影只单,独自抹眼泪,撑着骄傲和傲骨依然向前进,却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雁子欺负茹茹,她帮着茹茹撑了憎恨;笑雨对她下药,她忍了过去还对他说谢谢……对了,之前在漫天风雪下,她对他说:“天气冷,生病了的话……不好受。”
攥紧握着方向盘的十指,眉毛簌地一跳,紧紧的拧起,流露出雄又自责的神情。
她哭得不行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止不住肩膀的。
拉开车门,长腿一伸,走了出去,到她面前,听到她低低的泣声:“……姨姨……哥哥……姨姨……哥哥……”
一丝异样的感觉泛上心头,仿佛此时蹲在眼前哭得月兑力的女孩嘴里的哥哥就是喊着自己,眼看路过的行人欲前不前的模样,一向冷绝的柏大公子伸出了手,竟然直接将晚来给公主抱了起来。
她慌了:“柏……柏……”哭但厉害,没办法说半句话。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哥。”他说得认真,说的坚毅,一如他目光中的坚定,“没人会为给你撑起的那片天,我来给你撑。”
这不是情|欲,也不是觉得有趣,而是当他看着她孤孤单单的背影,想着她曾经在雪地里对他说的话,这一刻是认真的情之所至。
晚来被他的话吓到了,哥哥?鼻间的酸楚和滚滚热泪倾泻而出,她现在只想哭,想要嚎啕大哭,把自己的难受全部通通的哭出来。
哪怕,这个人是她完全就无感,甚至觉得有些厌恶的柏啸城。
她只想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最好了。
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从他十二岁就搬出了柏宅,独自一人住在市区的一所上下双层的豪华公寓里。虽然父母不愿意,不过他的理由很多:离学校近,离父亲的公司也近,这样方便他上学的同时也方便到公司学习如何管理庞大而且复杂的家族事业。
这些,其实都是幌子。
把哭得虚月兑的路晚来放在沙发上,看她浑浑噩噩的,月兑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自己进了浴室,给她放了洗澡水,等到出来的时候,路晚来正要拉开那道离开的房门。
“过来。”
晚来摇头,眼睛都哭成包子了,抽着喉咙哽着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要走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生活?说的出来,我就让你走。”他拿起中央控制的遥控板,将大门落锁,随便她路晚来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晚来微恼了:“我就……就是要饭,也不要你……你的同情!……猫、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谁看?”
柏啸城不怒反笑,抽了一口香烟:“既然你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样吧,我厨房里还有剩饭,你给我端过来吃了,吃得下去,我就让你走。”
晚来瞪眼,这是什么人呀!
“少瞪我,既然有志气去当要饭的,现在就没志气吃我的剩饭?我奉劝你,做人别太天真,你的志气换不来一毛钱,到死后饿死街头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柏啸城笑得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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