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十五,这新年算是过完了。
簪花楼和华裳楼也开门正式营业。
新的一年,总要有新的开始。
年前,在冬子的奔波下,簪花楼有了自己的小作坊,货源稳定。李锦绣便给了冬子新的任务,让他继续为簪花楼挖掘金匠之类手工精湛的匠人。
簪花楼扩展业务,就要从金饰、银饰或玉器入手。
而华裳楼,开业时间虽短,但李锦绣却十分看好它的潜力,便让何家业为店里招收一批刺绣精湛的绣娘。她设计出来的衣裳上,有些花样,还算新奇,在外面也买不到,也只有自己找人绣上。
至于分店,李锦绣虽有打算,却也知道急不得。
且不说管理经验,就是货源供应、品类齐全等问题,现阶段就需要充裕的时间做准备。
她可不希望到时候忙得人仰马翻。
正月过去,二月春风拂过,气候回暖。连叽叽喳喳的小鸟,也多了起来。停在屋檐上,停在院墙上,欢喜的叫着,似乎在说着,它又回来了。
久违的阳光,暖暖的。
李锦绣忙里偷闲,和母亲说了一声,便带着丫鬟们出门去街上逛逛。难得阳光明媚,她躲在屋子里,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街道上,行人比往时要多了些许。
和她一样,在家关了一个冬天,遇见好天气,方才出门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在街上走走停停,路过簪花楼时,李锦绣却刚好见铺子里,有一大拨儿人,脚步匆匆的出了铺子。她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瞄了一眼停在铺子前面的轿子。
有什么贵客?
李锦绣还没进铺子,听见里面有一道趾高气扬的声音传了出来。
“把你们这里贵的、好看的,都给我家小姐拿出来。”
李锦绣进了店铺,便是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黄莺莺,县令千金,平常百姓,哪有不怕的道理。
“哟。这不是簪花楼的老板娘吗?”黄莺莺重重咬着后面三个字的音,戏谑道。
李锦绣神色不变,面带三分微笑,缓步走了过去,“黄小姐。”
老板娘,不过是强调商人的地位低罢了。她何须在意。
黄莺莺没料到她这么沉得住气,笑着的嘴角僵了僵,也不正眼瞧她,拿着手绢掩着唇,笑道:“既然老板娘来了,我看,便是让老板娘给我推荐一下哪些头花好看。老板娘好歹是上京来的,眼光肯定比一般好。不然这簪花楼的生意,也不会一日比一日好了。”
李锦绣,便曾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又如何,现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听她的话!
李锦绣笑得亲切近人,道:“黄小姐这么相信我的眼光,只怕我会让黄小姐失望,不如还是店里的掌柜给你推荐?”
黄莺莺冷笑一声,“怎么,这簪花楼不想做生意?”
李锦绣眉眼带笑,“怎么会呢……冬掌柜,把店里贵的、好看的头饰都拿出来,让黄小姐好好挑选。”
黄莺莺面色骤冷,冷哼一声,不说话。倒是她旁边穿着绿色袄子的丫鬟,喝道:“是没听见我家小姐的话?还是这簪花楼不想在锦江城开了?竟敢这样对我家小姐?”
针葵忍不住,想开口,被李锦绣一记眼神给止住,愤愤不平的站在那里。
李锦绣却是笑着,直愣愣看着那丫鬟,声音冷了几分,“这簪花楼可是按时交了税款的,你不过县令府的一个丫鬟,何时竟代替县令,让这簪花楼关门歇业?我自打上京来,还不曾听说,这县令府的丫鬟也能如此嚣张!改日,如若这簪花楼真的关门歇业,我倒是要回上京去好好问问。我爹爹虽是故去,可也曾是御史中丞,相信,我这问题,那御史台的长辈们,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丫鬟神色剧变,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登时不敢说话,低着头立在那里。
黄莺莺一时拿捏不住李锦绣话里有几分真假,却再是不敢造作。毕竟,这关乎于她爹的前程,她的荣华富贵。她愣怔好一会儿,干笑一声,道:“快些把东西拿出来给本小姐瞧瞧!”
冬子看向李锦绣,等李锦绣示意,他才连忙招呼伙计把头花取出来。
李锦绣眉眼弯弯,“可有黄小姐喜欢的?”
黄莺莺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张狂的笑道:“这铺子里都是些什么个下三烂的东西,白白拿出来,脏了本小姐的眼睛。”
冬青却在这会儿适时滇醒,道:“黄小姐,您再选选,一定会有您满意的。就如您头上那支金凤凰步摇,簪花楼里也推出过一款相似的,要不让您看看?”
哪里是相似,根本就是同一款!
黄莺莺面色不好看,她这是自己掌自己的脸,先说簪花楼里的东西是下三烂,结果她偏生又把下三烂的东西戴在头上。
“我看不用了。免得浪费本小姐的时间。”黄莺莺抬脚就往外走,“绿儿,你先前说华裳楼又出了许多好看的衣裳?”
“是呢。小姐。”那身穿绿色袄子的丫鬟忙跟了上去。
瞧着一大波人出了店铺,针葵气不住,“小姐,你就这样便宜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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