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绣出了华裳楼,吸着新鲜空气,顿时精神抖擞。
针葵笑着道:“何掌柜下次得好好谢谢小姐了。”小姐推销衣裳,把他掌柜的活儿都做了。
李锦绣颔首微笑,回头朝着华裳楼的大门瞧了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顺道去簪花楼。
冬子没在店铺里,而是北上去了外省考察,准备开分店的事情。如若不是芷阳县堤坝决口,说不定这会儿,簪花楼的分店早已在芷阳县开张了。却不想,分店的事情却被拖到了现在……
冬子不在,冬青则过来帮忙打点铺子。
李锦绣瞧着冬青做事也上手了,便是放心把簪花楼的事情交给她打点。不过却也没忘让冬青得了空闲,多提拔几个能干的伙计……以后分店如若开张,肯定需要人才,到时候说不定就需要再招人。至于管理层的,李锦绣则更偏重于从基层上来的人。
冬青得了话,自是答应了下来。
从簪花楼出来,便直接家去了。
前院上屋。
李锦绣垂头打着络子,半响没有声响,抬起头来,见母亲瞧着她在发愣,轻声道:“娘,您看什么呢?”
刘氏闻言,缓过神儿,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摇头笑着,“没,没瞧什么。”许是怕李锦绣看出什么来,她又看了外面一眼,“子瑞这也该下学堂了。”
李锦绣有些疑惑。这段时间,母亲有事没事,便总是爱盯着她看。问了,却是问不出所以然。要说一两次,她还真相信没事。可这次数多了,她却不得不担心母亲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直接问,也问不出答案,便只有留心,等有了机会旁敲侧击一番,不定就知道原因了。
“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她笑道。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李子瑞就到家了。
刘氏忙是道:“扫尘,快带少爷去屋里试试那套新衣裳,看看合不合适。”
李子瑞换了衣裳出来。
刘氏瞧着,头戴网巾,身着豆沙绿白领直裰,和一件黑纱半臂,整个人愈发的书生气。隐约的,她竟是看见了当年他爹的模样……心中苦涩,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笑道:“这衣裳不仅好看,还刚好合身。”
李子瑞低着头,扯了扯衣袖,复又抬头道:“我这正蹿个子呢。家里的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哪里用得着又给我添置新衣裳的。”
李锦绣过去帮忙整理了一下网巾,端正规矩了,退后一步仔细瞧了,方才道:“你只管好生跟着夫子读书识字,家里可不会短缺了你的。”
李子瑞仰头笑着,“这么说来,姐管理的那簪花楼,赚了不少钱?”
李锦绣敲了敲李子瑞的额头,道:“怎么,想算计那些钱了?”
李子瑞忙是笑着摇头,“才不是呢。我不过是想提醒姐,别都给我花了,也给自己添置一些嫁妆才好……”
话没完,一溜烟躲远了。
“好啊!”李锦绣佯装生气,作势要打,道:“敢情打趣你亲姐来了……谁说我要自己添置了?我可还等着你高中后,给我备个六六三十六台嫁妆呢……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懂不?”
李子瑞躲到刘氏身后,笑着,“姐,等我高中,你就不怕成了老姑娘?”
李锦绣故作沉思状,想了想又道:“所以说,你最好能一举高中拔得头筹。到时候我便是状元他亲姐,有的是人攀上这门亲事。”
李子瑞张大嘴,没说话,只连连点头。
“好了,别闹了。”刘氏沉声道。
姐弟两闻声,停止了打闹,都瞧着刘氏。
李锦绣方才发现,刘氏皱着眉心似在想什么事情……
刘氏道:“香菱,张罗饭菜吧。”
桌上,刘氏恢复如初,却也没什么异样。
用了晚膳过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方才各自回屋。
李锦绣处理了账本后,时辰已晚。
夏日的夜,月光皎洁,星光闪烁。
李锦绣趴在窗台上瞧见母亲房里的灯已经熄灭,想来是歇下了,便让针葵去把香菱香竹叫来。
“这些日子,夫人可有什么异常?”她问。
香菱香竹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不解的摇摇头。
李锦绣皱皱眉,“那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两人仔细想了小会儿。
香菱忽道:“前日晌午过后歇凉,夫人倒是说起过小姐的生辰八字,还说等两日去庙里上香,顺道帮小姐占一卦……”
李锦绣拧着眉头,想了想,却也没想起什么。
等得香菱香竹退下,针葵倒是在一旁,提醒道:“小姐,我发现晚饭前,您和少爷说起嫁妆时,夫人一直皱着眉头的。”
李锦绣经这么一提醒,倒是猛地想明白了过来……她如今虽过了及笄之年,可也不过年方十六,还是花骨朵,母亲竟是开始担心起她的婚事了。这也太早了吧。
心中一叹。
想起母亲这些日子总是走神,她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她倒是可以放心,母亲应该不会在她的婚事上轻率做出决定。再者,在这锦江城,母亲能够看上的人家只怕是凤毛麟角……说不定,今日傍晚,她和子瑞的话,还能给母亲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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