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程家总是隔三差五的出现点状况,这种隔一段时间就接到程怀电话的事情,郝仁已经习惯了。可习惯虽习惯,有一次接到这种消息,到底是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惋惜的看了看那抹在教室门口消失的身影,郝仁回头,拍了下旁边正八卦的韭菜,“走,吃饭去。”
程怀开的公司不过是个中型企业,平日里做的是出口转内销,虽然背景不够强硬,但到底是做了多年,各项环节都算有些靠得住的人脉。因为背景不硬,这公司里整日里大状况小状况不断,幸好,他都能应付过去。
这一次的事情,是程怀和翟老三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当初因为资金链的问题,他特意找的翟老三,许了近乎一半的利益后,这才勉强争取到的。只想着,等这个项目上了轨道后,自己再好好地拓展其他相关业务盈利。谁知道,前脚里刚签了合同,这后脚跟就被人匿名举报了。说是项目里面有人涉嫌欺诈,洗钱之类的。天地良心,他程怀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程氏都是多少年的老公司了,怎么能不知道这类问题爆发后的毁灭性?背后没有靠山,这类赚偏财的事情,他程怀就算是想都不敢想的。顶多,资金链紧张了,就多分出点利润找人合作嘛。程怀不是没有野心去把手中的公司做大,而是国内大环境正处在低潮期,程氏能一直维持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可能会只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就妄想着顶风逆转局面?
下午,事先没有任何风声,就见一队便衣进了他的办公室,亮出证件后,说是要查账。
查就查,程怀自己没有捣鬼,不怕别人栽赃。再说了,这次的项目,有翟老三在旁边加持,真有什么事情,翟家还不会出把力?这次可不同于以前的其他状况,公司榜上翟老三这个大靠山,程怀是什么都不怕的。
可是,这么放任着不管,却到底是查出问题了。根据匿名举报里面的内容,除了这个项目里聘任的一个代理经理有受贿的嫌疑外,翟老三投进来的钱也涉嫌来路不正,资金刚被冻结,却又牵扯出来周家老三跟翟老三的合伙项目里的一个小漏洞,周家又牵扯出夏家等几家的小错处。不过是一个藏头露尾的举报而已,却引出了个一石n鸟的局面。a市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相互间生意上的合作本来就如同他们的姻亲关系一样盘根错枝,这一次涉及的范围一个带一个,谁也别想笑话谁了。
这世界上,别说做生意了,就算是寻常当个小官,开个小店的,谁没一本见不得光的历史。公安、税务等相关机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寻常里都不会较真。真较起真来,有谁能是干净的呢。这次的举报,明显不止是针对程家和翟家,这么有效地连击,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做下的,一出手就把这么多人的小错处给揪了个遍,实在是做得一手好死。等过了这一阵,看看这些被无辜牵累的家族会不会追查这个匿名的“热心公民”。
程怀一琢磨,这事儿是从自己这里引起来的,虽然其他几家被拖下水,但到底是影响范围忒广。到了傍晚的时候,几乎各个政府部门都开始介入盘查了。明天报纸一出来,不,今晚的网络新闻里恐怕就得黑色大标题什么的宣传各种猜测性专题了。因此,慌忙着先和自家人打过招呼,让他们都稍安爀躁,别听风就是雨的,什么情况都不明朗的情况先自己的后院起火。然后紧急联系翟老三,商量怎么应对。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程怀担心的是,这么多家倒霉的公司,最后不论查出什么,最后肯定有一个是要严肃处理,以示警戒和政策公正严明的。他就怕程氏公司最后成了那个息事宁人的蘀罪羊。作为程家的一个基础产业,比起其他涉案的公司,实力再怎么薄弱,也是份产业不是?程家想要发展其他方面的公司,也得循序渐进的来,就算是关了现在的出口转内销业务,发展其它的也是需要有个好名声和资金链的。程氏公司,实在是关不起,也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冒头。
可是,翟老三不见他。别说翟老三了,联系其他的人,也没有一个答应见面商量的。程怀浑身凉的透透的,会议室进进出出了多少次,董事处、管理层的人员召集了多少趟,却没有人能提出个可行的对策。每个人的建议都是静观其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程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正如火如荼的秋雨,暴躁的恨不能砸烂了玻璃,一个人从这高楼跳下去。他应对了那么多的突发状况,程度比这次严重得多的情况也没少经历,可没有一次能比这一次艰难。这一次,拼的已经不是个人能力了,而是各个家族手里握着的权势和人脉了。偏偏,程氏在这几方面都是岌岌可危的。
最后遣散了所有的人,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一下,程怀颓然的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七上八下的,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大雨,再一次体会什么叫坐以待毙。
程怀这里的情况,程家人不甚清楚,郝仁更是不明白。可是,有一个人知道的明明白白,透透彻彻,那就是安淳丹。
下午,翟老三破天荒的找上了她,一个电话就让人把她接去了市中心。
再次进了熟悉的高级公寓,翟老三端坐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闭着眼睛,边踩着脚下的皮毛毯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音乐打节拍。房间还保持着上次走时的布置,依旧是张扬的奢华和粗狂的风格。安淳丹一进门,却很想笑。
上一次的时候,翟老三看自己时的眼神那么厌恶,恨不能一辈子都有见过她才好。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里,永远不会被翟老三叫过来。却没想,半个月都不到,自己还是被请来了。
感觉到有人进门,翟老三只是微微顿了下,依旧闭着眼睛,却打了个响指,音乐骤然停下,整个房间里都是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这间被奢侈品塞满的客厅倍加空旷。
“说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默了几秒,翟老三慢悠悠的,从唇角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就像是恨不能把这几个字吃进肚子里一般。
安淳丹把高跟鞋月兑掉,光着脚踩在厚厚的皮毛毯子上,闲庭信步的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自在。
“三爷春风得意,美人在怀,又怎么能纡尊降贵的听我这个‘jian货’的话?我能知道什么呢?知道你保险箱的密码吗?知道你和周家大小姐的事么?”安淳丹越说越气愤,胸前里的闷气越来越明显,说话的声音也连带着越来越颤抖,就像是随风飘远的风筝般让人悬心。
翟老三慢慢睁开眼睛,与翟南相似的脸上没有一丝妖艳,反而多了骇人的狠戾,眼神里填满了肆意的疯狂,他伸手,直接抓住安淳丹凑过来的脖子,一个锁喉,就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安淳丹惊呼,却很快冷静下来,甚至很是配合的往翟老三的身上靠了靠,远远看去,这两个人就像是久别了情人一样缱绻蜜意,“三爷,恼羞成怒了?这么快就要承认技不如人了?”
翟老三狠狠地等着她,眼中血丝怒张,看起来很是狰狞。他吹了口气,安淳丹没有提防,迅速的眨了下眼睛,却马上又睁开,若无其事的调笑:“呦,三爷这是要色诱了?”
看着手中人有恃无恐,翟老三强忍了怒意,另一只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
墙壁悬挂着的电视屏幕被打开,一个女人鼻青脸肿,浑身的衣服已经破烂成缕,几乎是衣不蔽体。那女人被鞭子一下一下的抽着,身上血水横流,却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翟老三沉默的松开手,眯起眼睛,示意安淳丹往后看。
安淳丹转头,待看清里面的女人时,她猝然回身,手掌扬起,直接给了翟老三一嘴巴。
啪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中回荡,直接掩盖了外面的雨声淅沥。
翟老三撇撇嘴角,对着安淳丹吐出一抹口水,还挑衅的伸出舌头舌忝嘴唇。眼神里的张狂席卷了满安淳丹眼中的一切。
“在我手底下耍花样,你哪来的自信?”翟老三慢吞吞的说着,直接起身,不理会已经懵了的安淳丹,直接把她踢到地上,“周老三现在自身都难保,你是指望不上的,死了那份心吧。郝仁那小子是程家的,我倒下之前,程家就是托在身下的垫背。不怕你再扑腾,明说了吧,这次整出事的就是我那亲侄子,你的好老师翟南。”翟老三伸个腰,把遥控舀起,又调了声音,这一次,鞭子打在那女人身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女人忍受不住轻声申吟的声音像是割在安淳丹心上的刀子,一下下的,把安淳丹刚才的不平都割碎了。
“你最好把招子放亮点。这时候,我发个话,别说她了,就算是你,都没得路走。”翟老三把遥控丢在茶几上,很是随意的甩了甩腿,“五分钟。要死要活,你自己选。”
翟老三抬步要走,安淳丹望了一眼屏幕,颠倒众生的柔媚扭曲成了急不可耐的慌张:“你让他们停手,我就马上告诉你。”
翟老三没回头,举起左手,蜷起的手指里只有食指竖起,他缓缓的左右晃动食指,“我说五分钟就不会提早结束。你先欣赏一会儿吧。这种场面比电影还刺激呢,看着多享受啊。”
安淳丹颓然,眼睛里沁出泪水,“翟老三,你变态!”
翟老三瞥了眼电视里面已经被抽到半死的女人,有点惋惜,这样的女人,如果听话的话,他原本是打算给个痛快的。嘴角一扬,狠戾的眼神里透出一抹玩味,“可惜啊。这年头,只有变态才能人见人爱。”
旁边有人泼水,女人身上的血混着冰块和水滴,整个人就是一个激灵,原本有些散开的瞳孔再次聚焦。她咬紧嘴唇,依旧不发一言,任由鞭子在身上落下。
安淳丹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下下的折磨。简直是度秒如年,恨不能自己去蘀她忍受。
因为下雨,所有的场外训练能被转移到场馆内的转移了,不能转移的只好暂时停止。因为安淳丹请假,拉拉队的训练也没有进行,作为一个再次被踢回铅球队的运动员,付云欣看见满场挥胳膊的小胖子们,顿觉人生一片明朗,恨不能抱着跟来的李媛媛喊万岁。
李媛媛站在旁边,时不时的指导付云欣几个动作,其余时间都用在了发呆上面。
付云欣扔了几个超级铅球,看看成绩没什么进展,原本的热情也被耗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望着外面的秋雨,很是惆怅的犯懒了。
两个人挤在观众席上,看场中的预备运动员们训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就见邻近的场馆门被打开,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雨点直接灌了进来。让两个人忙不迭的起身换座位。
正挑了个位置要过去,两人肩膀上各搭了一只手。李媛媛反应迅速,直接一个擒舀手,就把对方潦倒了。
一声哎呦后,就是什么人要扑过来的阴影。两人急急转身,却见站立不稳的刘弘正吸着鼻子喊痛。
翟南在旁边开口说话,眯成一条缝的吊梢眼却紧紧盯着付云欣看:“媛媛,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了?”
李媛媛看见要倒地的人是刘弘,眼睛刷的亮了一瞬,很快便转成了大大的白眼,鼻子里哼出一个“切”后直接走到刘弘面前。抬脚在他腿弯上一个用力,刘弘彻底扑地,来了个狗啃你。
“尼玛,谁让你又来犯贱了!”李媛媛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往刚才看好的座位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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