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见你们,请跟我来。”
跟在亡天首领的身后一直静默,似乎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心中陡然升起的情绪也会渐渐落寞无声息之后。渐渐略过这道黑暗长廊,似乎走不到尽头的地点更为清晰。微晴侧过视线望着身边的九爷。依然是一副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阴郁,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眸之处的暗流越渐作祟。
而亡天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沉静的诡异,路上的安逸以及眼底所泛出的幽绿光芒,似乎冥冥在诉说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偏偏为此断了线。
良久,沉寂之后距离死亡的光束越渐接近沉闷的声音终究按捺不住的牵扯。“少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不知从何说起,索性浅浅疑惑,或许每一句诉说或轻或重都是一番情绪宣泄的出口。
“你可还记得你是谁。”九爷站立身影,索性不再前进,嘴角浅笑,眼底闪过琉璃般的光芒一瞬间淹没。
亡天首领站立九爷身前,凝视九爷面容,似乎明明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是偏偏无法抗拒想要这样平静的告诉他答案。
“我不记得我是谁,只是我记得我姓毒”一语落后,先愣住神的是身后的微晴,难不成这就是九爷的父亲?怪不得九爷从开始见到他的反应就不对,不过不是说九爷的父亲已经被人围剿杀死了么?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惊愕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穿透。
唯一依然平静的是九爷,这里的人怕是早已经被束缚,被抹去记忆,所以他还能记得他姓毒已经着实难得。九爷还怎能奢求他所作过多?“还记得家姓氏就好,母亲,可是很想念你呢。”九爷柔声轻言,面色依旧没有波动甚至更为简练。对面亡天竟然怔神而后眸间再次闪烁出隐隐的红色,似乎在思索曾经的过往,将才九爷所说的话,怕是他绝对会有感觉。瞬间隐埋在头骨深处的疼痛越渐扑朔而来。手掌附上额间。转眼被更温暖的手掌取代。九爷轻抚亡天已经覆盖在头骨上的白骨手掌。微微低声轻喃“不要去记得。我会有一天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现在。请保护好自己。相信我。”
只要现在的亡天对九爷还有一丝感觉就好,毕竟血浓于水。因为知道禁锢之术的强大,现在还不是让他记起所有的时候,越深刻的触动禁忌,只会伤其自己。渐渐平息下的幽绿色光芒。与九爷的言语一同渐渐落寞。
很平静的相遇,很平静的相识,最初所见仅凭气息认出对方,而后彼此心底暗处纠缠。虽然不知道也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九爷知道。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索性平静下来去寻找解月兑的办法。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觉得你好熟悉。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一届强者沦落到如此地步,着实不易。也着实令人怜悯。
周围黑暗之中唯留下几人淡淡的交涉和浅浅的话呼吸声。可此刻的九爷可并不这样认为,望着面前熟悉的男人,嘴角不禁浅笑温柔。“我不会在丢了你第二次,所以”
瞬间警惕起的双眸,将周围危险全部灌溉,九爷足以在瞬间觉察出这样的讯息因此在最快的时间做最应该的答复。
“求求亡天首领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望着眼前九爷迅速转变的态度,微晴暗道真是看不出这男人演戏还是好手,此刻委屈求全的胆怯模样惟妙惟肖。周身颤栗如同极度恐慌的可怜虫。瞬间跪落在亡天身前。手掌环住亡天已经只是白骨的小腿。除去那妖孽的视线幽深不见底此刻静静的凝望面前亡天深邃幽绿的眸。
微晴瞬间匍匐于九爷身前接连而下。“放过我们,我们是无辜的。”既然作秀的话,可就要做的完美才好,对方已经选择了这样的角色,自然自己也不会分毫逊色。
“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别再这样窝囊我饶你们不死!”
狠锐沉重的声音就此威压而落,与此同时一边传来的脚步声和嗤笑的妩媚一同显现。“真不知道大人怎么会选中这两个窝囊废,本来还有些好奇,看来现在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不同于将才亡姬身上所透漏出的清冷狠锐,这女人身上显现的如同毒蝎般的阴冷,不过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不过依然是一架白骨而已,唯一不同的只是身上穿着不同于常人,看似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在这里看来再美好的容颜都显现不出,只剩下白骨的牵连而已。
“亡寐。你怎么没有在大人那里反倒寻来这里?莫非大人有何差遣?”转过视线亡天毫不避讳望着面前被称为亡寐的女人,所为唯一不同的是,王寐的手臂上映刻的是小蛇,看似无害却最毒不过的寐蛇。
嫣儿笑意辗转,亡寐嘴角清浅“大人说,怕你去了这么久会被这两个小鬼攻击,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没想到此刻看来还真是多虑呢。”绿色的视线轻飘九爷与微晴一眼而后转过身悄然将将这一切毫不放在眼中。
“劳烦大人担心,我们这就前去。”暂且的告别,陷下去的沉静,小插曲就此落幕而后。沉淀而下的是更冗长的黑暗。微晴似乎可以察觉到九爷暗自内心中越渐阴寒层层翻卷的可怖气息,只是没有分毫被显露i在外。自然,自己的家人被他人害成这幅模样,哪有就此毫无波动之说?如果是微晴的话,怕是早就感情用事,而九爷如此沉稳顾忌周围大权。真是不易。一瞬间,微晴望着九爷的视线温婉。这男人远比她想象中要幽深的多,如同那双不见底的深眸。
九爷抬起指尖含在口中,面色没有过多波动。口中齿间用力刺进指尖,点点鲜血就此流淌,唇角之下划过一抹。微晴看的清晰不知九爷这是作何?将要担心出口相问,可九爷已经将覆盖血迹的指尖瞬间放入微晴想要关心的口中。测过温柔妖孽的视线望向微晴。
或许是曾经为九爷疗伤,所以此刻竟然与九爷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的链接,他的视线再告诉他‘喝下去,慢慢的允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那抹血腥的气息本应该让人作恶,可是九爷的血液却不一样,似乎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会抗拒甚至贪婪。当然,因为这是纯黑暗身体,所以微晴心底处更是贪婪的渴望。理智依旧存在,缓慢允吸九爷指尖所流漏出的血液。那抹香气让人贪婪。可到底为什么,微晴不知。
但是九爷如此做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走去出口的尽头,这道冗长黑暗的小路这样终结,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场盛大的白骨宴。九爷将指尖自微晴口中拿出。可微晴此刻的神经就此怔住,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数十具白骨站立下方,具具身上蕴藏的都是足以颠倒乾坤的力量,可此刻竟如同饥饿的贫民,王者上方王座之上的人露出强烈渴求的视线。眼底深处隐藏的是无上的虔诚,不可毁灭般。无意间望向身边亡天,他的视线竟然也是无尽的痴茫。
越过视线,微晴望着众人虔诚的对象,高高在上的王,红色的绒毯,周边覆盖金色的光芒,无尽奢华与周遭不符,上面坐着一位孱弱的少年,惨白的面容,看起来异常病态的雍容,薄弱的体质似乎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看似不过七岁孩童的模样,唯独让人颤栗的是那抹同样黑色的视线,如同九爷那般深不见底却危机重重。头顶上王冠若不是之前所见过先皇的王冠怕是微晴会认为那是所见过最有灵气最高不可攀的象征。金色的妖艳,看似与先皇王冠无恙,可是唯独不同的是王冠中间镶刻的绿翠。那才是王冠的灵魂所在。其他而言不过是陪衬罢了。
这个孩童不是白骨,而是一个真实的如同人类的存在。此刻周边站立的白骨无比虔诚低垂下头颅,轻柔小心的端起它的脚脖轻吻,而后放入下方金盆盛满的净水中,为他清洗脚掌。
另外一边白骨手中端着将才凝结出来的新鲜红润的血液,盛满在小小青花雕刻的瓷碗之中。这血液怕是就是将才邢斗口中所谓的夫人的。男孩身后所站立的两居白骨此刻也毫无波动的神经线,指掌间扇动手中的薄扇。让其舒缓备至。看似无比孱弱的少年,为何可以享受这般至高无上的待遇?
轻飘过视线,指掌间端起盛满鲜血的瓷碗声音无比轻柔的呢喃可是偏偏众人全部记于心中“既然已经来了,在一边愣神作何?”娇小手掌轻抬,喝下这碗血汤,引得鲜血蔓延白皙惨白的唇角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