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墨几下剥了她的棉袄,让她只穿着里衣就拖到了树林里,树上地上全是雪,他拿她的衣服将她绑在树上,冷笑道:“你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蔚明珠,几时认错我几时放你下来,不认错就一直在这受冻吧!”
他弯下腰月兑了她的靴,就让她站在雪地上。悫鹉琻晓
蔚明珠瞬间就被冷醒了,酒意全没了,一会嘴唇就冻的发紫,她抖抖索索地一泡口水就吐了出去,叫道:“宗政墨,我好歹也是将门之女,你要冻死我,我看你怎么向我爹交待!”
宗政墨抱了手退后两步,好整以暇地说:“谁知道我把你掳走呢?看你这一身,一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蔚家说不定还以为你在家呢!等到他们发现你不在,你早就冻死在这了。就算他们发现,也以为是歹人做的,谁会想到我身上呢!”
蔚明珠就傻眼了,在心里月复诽这人怎么那么聪明,竟然猜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旄。
她瞪着宗政墨,宗政墨微挑俊眉,凉凉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一会蔚明珠就撑不住了,感觉脚下的雪地好像刺骨的冰刀,刺的自己的脚都痛起来,身上也冷,她一挣扎,树上的雪和雪水就哗哗往下落,头发和后颈上一会就湿了。
“宗政墨,我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甘地叫道嶷。
宗政墨耸耸肩说:“没仇,就是你这丫头太野,本宫教教你礼貌,免得你给蔚家丢人!”
“不就是叫你的名字吗?那有什么!名字取来不是让人叫的吗?”蔚明珠早想改口了,就是这样弱势改的话太没面子。
“本宫的名字只有父皇和母后才能叫,你一个小丫头见了本宫不行礼就算了,还这样没大没小,我不教训你岂不是谁都可以爬到我头上!”
宗政墨见她脸都冻紫了,在心里暗笑,看这丫头还能撑几时。
“你都打了我了,还嫌不够吗?”蔚明珠讨价还价,自己都还痛,他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啊!
“我是打了你了,也不见你改啊!”宗政墨淡淡地说:“也是看你是女人,要是换了别人对我这样无礼,杖毙也没人敢说什么!”
蔚明珠这次就理屈了,也是,人家可是天之骄子,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那,也没人会为自己做主。
想到这,她就觉得示弱也没什么,就不情不愿地说:“好了,算你有理,我错了,我改口,五殿下,你就饶了我吧!”
“别人可以叫五殿下,你不行,好好想想,我上次让你怎么称呼我的?”宗政墨不依不饶地盯着问。
额……蔚明珠想死了,五哥和墨哥哥,她和他有那么熟吗?
“不叫?那行,你自己呆在这反省吧,我回去吃了晚膳再来看你!”
宗政墨说完就上了她的马,蔚明珠一看就傻眼了,这要吃了饭再来看自己,她不冻死也会冻残疾的。
“五哥……我叫还不行吗?”她小声叫起来。
宗政墨当没听见,策马就跑。
“五哥……墨哥哥,别丢下我啊!我好冷!”蔚明珠再也顾不上了,大叫起来。
宗政墨唇角就掠过一抹笑,慢腾腾地调转马头走回来,边说:“刚才你一共叫了我几声名字我记不清了,反正两声不足以让我放过你,多叫几声来听听!”
蔚明珠瞪他,宗政墨挑眉:“不叫?不叫我走了!”
“墨哥哥……墨哥哥……”
蔚明珠张口就叫了七八声,宗政墨听的心情大爽,这才下马去帮她解开,边说:“记住了,以后再叫错,错一次我罚一次,我可有的是花样陪你玩!”
你这恶魔……蔚明珠不敢骂出口,只在心里将他八代祖宗都骂了过来。
宗政墨哪会看不出来这丫头在心里骂,可是看她都冷的上牙磕下牙了,怕把她冻病,顾不上和她计较,赶紧帮她解开。
蔚明珠就滑坐在地上,捧着自己被冻的麻木的脚缩做一团。宗政墨,我一定要你好看……
“来,我帮你穿靴!”
宗政墨单膝跪在雪地上,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脚,一双小脚早已经冻的乌青,却娇小的可爱。他努力忍住把玩一番的冲动,给她套上了袜子和靴子。
穿好棉袄,蔚明珠还是抖个不停,头发上的雪水也顾不上擦,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马前就想上马。
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上了两次都掉了下来。
宗政墨在一旁看的好笑,这丫头怎么就那么犟,求助一声会死人吗?
看她又一次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他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抱起她就扔到了马上,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将她揽在了怀中。
蔚明珠全身都冷,抱在怀中就像一块冰,他暗叹一声,手抵在她背部,一运内力,一股热流就窜进她体内,蔚明珠这才不抖了,很舒坦地本能地往他怀中缩了缩。
“小笨蛋,你没内力吗?”宗政墨没点透她会武功的事,诱惑般地说:“有内力就不怕冷了,你要不会就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
蔚明珠暗暗月复诽,自己是有内力,可那点内力能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以后我就教你武功吧!”宗政墨说着就自言自语地教起她怎么用内力御寒。
蔚明珠也不管他,他爱现就让他教吧!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她用心记着,不知不觉就按宗政墨教的方法运用内力御寒。
宗政墨瞬间就感觉到了,也不点破,抱着她用内力将她的长发弄干了。
到了蔚家附近,他见她已经不冷了,就勒住了马说:“回去弄点姜汤喝了,别弄病了,我改天再来教你武功!你什么都不会,连个歹人都打不过,怎么做我的女人啊!学好了我也不用每次都替你操心!”
蔚明珠也没反驳,她感觉鬼姑虽然收了自己为徒,可是三心二意的,这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天都没露面了。有个免费的师父教,她要拒绝不是对不起自己吗?
宗政墨跳下马,转头就走了。
蔚明珠转头看到他消失在路口,才打马跑向自己买的宅院。虽然一回去她就赶紧让顾嬷嬷弄了姜汤喝,可是终究冻过了头,不到半夜她就病了,浑身热的像火炉一样。
迷迷糊糊中,她还记得这是宗政墨害的,咬牙切齿地叫道:“宗政墨,你给我等着,不报这仇,我蔚明珠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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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明珠发了两天烧,第三天才退了下来,可是鼻涕却像止不住一样一直流,她一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吃了药就一直躺着,浑然忘记了大牢里还有人等着她去救呢!
到晚上,白蘋进来报信,说钟灵那边有事情要禀报,她才想起这事,赶紧起身撑着过去。
钟灵看到她衰弱的样子,有些担心地说:“小姐,你还好吗?”
蔚明珠摇摇头说:“说吧,怎么样了?”
钟灵只好说:“大牢那边那几人估计撑不住了,那个年纪小点的关笛被打的伤口溃烂,高烧不退,那个曹铸也被打断了腿,他们也真硬气,这样还是不招,小姐你看……”
蔚明珠愣了一下,心被触动了,可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她又硬起了心肠,说:“再等两天,看看府伊会怎么判再说!”
钟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也不敢劝,就转了话题说:“冬竹也不好,她昨天住客栈,银子全被歹人偷了,今天被撵出了客栈,盯她的人报告说她到蔚府门前转了几圈,也没进去。现在她去了那个破院,小姐要把她叫回来吗?”
蔚明珠淡淡一笑:“我叫她回来干嘛?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该受着,继续盯着她吧,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许出手!”
“嗯,小姐,我们这边第二批伞差不多完工了,要送过去吗?”
“暂时别送,物以稀为贵,等待才会让这伞一直保持这个价!”
蔚明珠想了想说:“改天你问问舒云,凤翔那边要是能弄到繁华地段的铺面,可以去开一个分店,这边在等的时候就可以供应那边!”
凤翔离帝都一千多里,也是仅次帝都最繁华的城镇,蔚明珠的老家离凤翔只有几十里路,她现在开始考虑自己的退路,如果非逼着她回乡下,她要在那发展起自己的势力。
“好的,我明天就去和舒掌柜说!”
钟灵交待完事情把账簿递给蔚明珠,蔚明珠哪有精神看,摆了摆手说:“我今天头疼,改天来看吧!”
她回到院里,胭脂把她的药端给她,她喝了却没睡意,打发胭脂去睡觉,自己一人就坐在灯下想事情。
正想着,眼前一黯,就见宗政墨一身白色的裘袍站在面前,如玉般的脸孔带上了一抹笑:“小珠儿,在等墨哥哥吗?”
蔚明珠白了他一眼,却记得教训,不敢再直呼他的名字,只沉着脸说:“你来做什么?”
“不是说要教你武功吗?来吧,墨哥哥带你去外面练!”
宗政墨把窗子关了,在她床上弄出一个人睡觉的样子,就拉着她往外走。
“今天不去,我在生病,浑身无力!”蔚明珠说着就打了一个喷嚏,宗政墨这时才注意到她精神不振,笑了,幸灾乐祸地说:“前日被冻的吧!呵呵,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无礼!”
他虽然这样说,还是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到了院中,身形一拧,就带着她从院墙掠了出去。
蔚明珠只觉得风声在耳边掠过,如刀一样刮在脸上,下意识地就把小脸埋在了他肩窝中,心下又妒忌又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学的像他一样来去自如啊!
两人来到了离蔚府不远的一套宅院,落到院中宗政墨才放下她,蔚明珠好奇地转头四顾,看到这小院很干净,院子一角种满了梅花,四周还挂着灯笼,红梅红灯笼相互辉映,衬着地上还没化完的白雪,很美很温馨。
离此不远有栋两层高的小楼,楼前有个荷花池,旁边也种了不少梅树。
宗政墨见她看的目不转睛,就笑道:“小珠儿,这小楼还没名字,你给它起个怎么样?”
蔚明珠本能地问道;“这是你的房子吗?你不是有王府了吗?怎么还买小院?”
宗政墨撇撇嘴说:“那王府太大太空旷,还有许多眼睛,做什么都不方便,哪有这小院舒服啊!你不起吗?那我起了,就叫它藏珠楼怎么样?”
蔚明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又调戏自己,人家金屋藏娇,他金屋藏珠,岂不是说自己!顿时就炸毛了,瞪了他一眼说:“不好,叫空梦楼算了!”
你想金屋藏娇,我看就是一场空欢喜的梦!
宗政墨笑起来,看这丫头这么敏感,他还真叫定了这个名字,改日就让人做块牌匾挂上去好了。
“来,月兑了外裳,我教你几招保命的剑式,练熟了以后至少能自保!”
宗政墨走进屋里,取了两柄剑出来,蔚明珠看这架势是逃不过了,只好月兑了外裳跟着他练。
宗政墨手把手地教,大手握在她小手上,温暖的感觉一直暖到了她心头上,转眼看到宗政墨认真的表情,她有些恍惚,这人如果不是一见自己就爱占便宜,冲这样子,还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看什么,专心点!”宗政墨眼一转看到她走神,不客气地伸指弹在了她脑门上,蔚明珠回过神,又羞又恼,只好认真跟着学剑。
一夜就被这人逼着练剑,练的筋疲力尽,鼻涕都被吓回去了,竟然再不流了,只舞的一身汗才换的这人一句“还不错,看来我收的徒弟不是笨徒弟,照这架势练,很快就能独挡一面了!”
蔚明珠月兑口问道:“那我练到什么时候能打过你呢?”
她这样说着脑子里就闪过了把宗政墨打败,将他捆在树上报仇的场景,那感觉一定很爽!
可惜宗政墨眼一瞟就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狡黠,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还蛮记仇啊!
他伸指又弹在她脑门上,不客气地说:“你虽然天资不错,可是学武太晚,这辈子想打过我是做梦,你就老老实实的练吧!学到我一半功夫也够你打过凌羽了!”
他可记着凌老头想要她做儿媳妇的仇呢!恶意地想自己把蔚明珠教出来,看看凌老头还敢不敢要一个能打过自己儿子的儿媳妇!
蔚明珠一听就沮丧了,学到一半才够打过凌羽,那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帝都还有这样厉害的高人!”
宗政墨眸色就沉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你要知道那也不叫高人了!丫头,不该打听的事别乱打听,我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你要是把我的事抬着到处乱说,我就亲手掐死你!”
蔚明珠顿时想起皇宫里他毫不留情地掐着自己脖子的事,忍不住缩了缩头,不敢再问。
宗政墨看她这样子又忍不住失笑,拥过她抱了抱说:“好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杀你的!今晚就到这里吧,走,我送你回去!”
蔚明珠窝在他怀中,忍不住自嘲,自己到底指望什么呢?说不定他对自己的好就像自己对小猴子一样,也是一种宠物心态吧!喜欢了就逗着玩玩,不喜欢了就一脚踢开……
额,还是别忘记自己的初衷,对这人永远敬而远之,决不投入一丝一毫感情!
***
蔚明珠回到院中天还没亮,累了一夜,她连动动手指头都不想动,月兑了衣服就往床上一倒,一觉就睡到了午膳。
胭脂进来叫她用膳,她爬了起来,只觉得虽然全身酸痛,可是这两天的病症全没了,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小姐,我和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胭脂一边侍候她梳洗,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说吧!”蔚明珠已经猜到她想说冬竹的事,也没阻止。
胭脂就期期艾艾地说:“刚才四夫人那边的丫头巧姐过来和我说,看见冬竹在府门外转悠,我就跑出去看,听冬竹说她丢了盘缠……小姐,要不你允许她回来吧!”
“她说要回来吗?”蔚明珠冷冷地问道。
胭脂就说不出话来了,冬竹自己没说,她也不敢编排她说了,小姐这么冰雪聪明,一定看的出来。
“胭脂,要走是她说的,我没要她交赎身的钱已经够对得起她了,你还想我怎么做,难道要去求她回来吗?”
蔚明珠冷冷一笑说:“你也看到了,我这院里不缺人,走了一个冬竹还有白蘋她们,就像冬竹自己说的,我不缺人侍候。她既然觉得外面的世界比侍候我好,那我也不拦着她奔自由!她丢了银子只能怪她自己没本事,怨不的我!胭脂,你要想救济她也是你的事,我不会阻拦!”
胭脂没有冬竹能说会道,被蔚明珠几句话就说的哑口无言,本来是想让蔚明珠开口允许冬竹回来,可是蔚明珠都这样说了,再想想冬竹走的那么果断,她都不低头,自家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姐又怎么可能先软口求她回来呢!
胭脂一筹莫展,蔚明珠眼睛一转又说道:“胭脂,或许你可以给她指条路,蔚府小姐这么多,也不一定要侍候我!她要是去找二姨娘,我想二姨娘一定会欢迎她的!”
胭脂傻乎乎地点头,刚想说好,转念就想到了易红就睁大了眼睛叫道:“小姐,你就不怕二姨娘利用她来对付你啊!”
小姐的秘密这么多,要是冬竹说出去,那……她无法想象小姐怎么会想出这么烂的主意!
“我不怕,她愿意让二姨娘利用就利用吧!”蔚明珠无所谓地说。
胭脂急道:“这不行啊,小姐你就收留她吧,免得白白便宜了二姨娘。”
“胭脂,行了,别再为她求情了,她要想回来她自己会来找我的,犯不着你多管闲事,我还有事,就不和你闲扯了!”
蔚明珠回到画室,到地窖换了衣服又过去钟灵那边,钟灵一见她就说:“小姐,昨晚府伊大人给他们几人判了刑,乌祐和曹铸算主谋,判了十年,江浦他们发配边疆为奴,明天就要押解上路,你看怎么办?”
“那他们招了吗?”蔚明珠问道。
“没有,除了江浦和乌云岚画押,其他几人都没招。”钟灵忍不住赞赏道:“这几个少年还算有骨气,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胆识,以后一定有大作为!”
蔚明珠瞟了她一眼,无情地说:“在牢里呆十年,再有作为也厉害不到哪里!行了,他们能撑到这也不错了,我今天就去找人把他们保出来,你找个院子让他们先养伤,伤好了再说吧!”
“好的,小姐!”钟灵自出去做事。
蔚明珠装扮了一番,又去衙门,府伊主薄看见她就笑道:“五妹,我可是都按你的吩咐做了,空担了一个恶人的名头,你要怎么弥补我啊!”
“表哥,我这不是来让你立功了吗?”蔚明珠凑到主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主薄一听就眼前一亮:“这消息可是真的?”
“表哥,我怎么敢骗你呢?有没有一去就知道,你要立了功,以后别忘记我就行了!”蔚明珠狡黠地一笑。
帝都附近有个大盗,抢家掠舍,还专门破坏良家妇女的名誉,府伊一直想抓住他,奈何这个大盗诡计多端,又居无定所,一直逍遥法外。
前世他是落在了宗政麟手上,蔚明珠也知道这事,据说宗政麟查抄了他的老巢时,还从他的地窖中救出了几个少女,当然金银之类的也不在少数。
这事当时引起了轰动,谁也没想到这大盗贼胆包天,竟然藏匿在闹市中,而且还经营着一家青楼。
他被处斩时,蔚明珠还去看过热闹,所以认识他的样子。
上次去闲梦楼找宗政墨时,蔚明珠就在那些恩客中认出了他,当时就留了心,事后找人盯着他就查出了他的老巢,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主薄兴冲冲地去找府伊禀报,蔚明珠不便久留就先回去了。
当晚,大盗落网,乌祐他们的罪名因为主薄帮忙辩白,就推到了大盗身上,几人就被释放了。
钟灵将他们接到准备好的院子,蔚明珠就适时去露了一面,这功劳总要让他们知道才行。
钟灵事先帮着宣传了一下,所以蔚明珠一出面,乌祐几人都想当然地以为是蔚明珠出力他们才能被释放,几人感恩涕零,一致把蔚明珠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立誓一定要报答她。
蔚明珠淡淡一笑说:“报恩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是看你们几人值得相交才出手帮忙的!你们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吧!”
几人就留在了院中,吴思昌的事暴露了,钟灵去接他们时他没脸跟来,就悄悄走了。
蔚明珠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人不会有大出息的,她只要培养好乌祐他们几个就行了。
府伊去抓大盗时,在青楼查抄赃物的过程中,蔚敬明正和几个青楼女子鬼混,被官兵当场抓住,他还不识相地嚷嚷自己是蔚将军的儿子。
府伊一看有些无语,这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务正业,得,他就卖蔚将军一个人情,让士兵把他送到了蔚府。
蔚廉用老脸都被他丢尽了,回来就让管家上了家法,这次不管二姨娘怎么求情,他铁了心让人次日就把他押送出京,送去边疆交给老四好好管教。
蔚敬之也无法幸免被逼着一起去了,蔚廉用觉得这两个儿子也该吃点苦头了,免得一天游手好闲给自己惹祸。
二姨娘哭的眼睛都肿了,不顾一切地跑去找老夫人求情,说蔚敬明一人犯事把他送走她没意见,这好歹也给她留一个儿子啊!
老夫人不客气地骂道:“又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只是让他们去历练一番,你怎么就舍不得呢!你看看我蔚家哪个儿子不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你要想他们有出息,就别心疼!这事老二做的对,你别再求情了,就这么定了!”
二姨娘虽然知道这是为他们好,可是做娘的哪舍得自己的孩子去受罪啊,蔚敬之还不怎么样,这蔚敬明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吃的了那种苦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蔚廉用已经下了决心,次日天还没亮就让人押着两人上路,二姨娘哭哭啼啼地送到十里亭,又叮嘱了一番塞了一些自己的私房钱给他们,才悻悻然地回来。
蔚明珠早知道了这些事,嘲讽地一笑,二姨娘想把自己送走,这下就先尝尝把自己儿子送走的滋味吧!
***
蔚敬之他们走时,凌羽也去送了行,分别让他有些闷闷不乐,如果不是惦记着自己也走了无人照顾蔚飞燕,他也想跟着去战场上历练一番。
蔚敬之看出他的郁闷,就拍拍他的手说:“你跟在我爹身边好好学也能学到本事,你就安心留在帝都吧!飞燕那边你也帮着多照顾,我们走了,蔚明珠一定会找机会欺负她的,有你在,我们也放心!拜托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飞燕的!”凌羽送走蔚敬之兄弟,就跑去看蔚飞燕。
蔚飞燕脸上的疤还没褪,不见他,凌羽在外面陪了不少好话蔚飞燕都不给好脸色,只抛出一句:“我弄成这样都是蔚明珠造成的,你要心疼我,就找机会帮我报仇!否则你就别来见我!”
凌羽汗颜,自己还欠了那丫头很多事没做,怎么报仇啊!
蔚飞燕才不管,在里面恶毒地说:“我痛苦她却活得那么潇洒,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报这个仇!你再帮我抓好多蝎子咬她,毒蛇什么的都可以!不行就找机会推她下河冻死她……要不就找几个乞丐侮辱她,我看她失了名节还怎么活在这世上!”
她越说越起劲,凌羽越听越汗颜,无法想象这些恶毒的主意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出来的,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蔚飞燕一定不是真心想这么做的,她只是因为中毒,伤还没好心情压抑,随口发泄一下而已。
他就随口答应了会帮她报仇,先哄蔚飞燕高兴了才离开。
蔚敬之兄弟一走,凌羽就孤独了,在蔚府转悠了半天无所事事,索性就跑到蔚明珠院中找她斗嘴。
白蘋一见他就拦住了他,叫道:“凌公子,我家小姐在午睡,闲人免进!”
凌羽才不管,在外面叫道:“蔚明珠,出来,本公子无聊,走,陪我去骑马!”
白蘋一脸黑线,他当自己家小姐也像他一样闲啊,小姐每天那么多的事要做,哪有时间陪他闲逛。
凌羽越叫越起劲,连激将法都用上了:“蔚明珠,你不是怕了吧?输给七皇子的仇不想报了吗?走,本公子教你几招,下次你们再赛马,你一定会赢他的!”.
凌羽叫了好一会,白蘋又气又恼,又不能动手,只好关上院门进去不理他。凌羽还是不依不饶地叫,蔚明珠刚从地窖出来,听到他叫,就问白蘋是怎么回事。
白蘋说他已经叫了半天,把他说的话都转述给蔚明珠听,蔚明珠一笑,这小子估计是蔚敬之他们走了无聊来找自己了,她就让白蘋把他叫进来。
凌羽正因为无人应想走,听到白蘋说小姐有请,就兴冲冲地走了进去,看见蔚明珠就叫道:“蔚明珠,走,我们出去骑马!”
“我的马术已经够好了,我不想骑,凌羽,你真那么无聊吗?我给你找点事做怎么样?”蔚明珠狡黠地说。
凌羽就撇撇嘴说:“你别让我去放火就行了,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我可没无聊到只会做这样的事!”
“那打架呢?有几个人欺负我,你帮我去报仇吧!”蔚明珠跟宗政墨学了几天武功,也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就怂恿道。
凌羽想了想,反正也无聊,就跟着她去看看吧!他一口答应。
蔚明珠就说:“你出去路口等着,我一会换了衣服就去找你!”
蔚明珠换了衣服,从地窖里溜出来,让钟灵去通知乌祐和海岱到武神庙汇合,就带了凌羽先到了武神庙。
凌羽一看她把自己带到了乞丐窝,就一脸扫兴地说:“让我打乞丐啊,你还真无聊!连乞丐也要欺负!”
蔚明珠冷冷一笑说:“不是我欺负他们,是他们欺负我和我的朋友!凌羽,一会你听我招呼,打怕他们,这算你帮我做两件事,你也不亏对吧!”
凌羽一听这么划算,就点了头。
一会乌祐带着海岱,关笛赶来,蔚明珠看三人虽然精神还不是很好,但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她就上前说道:“乌祐,我给你们找了个帮手报仇,怎么样,你们想不想把秃顶那帮人赶走?”
乌祐看看凌羽,迟疑道:“为什么要把他们赶走呢?这武神庙我们都不想回来了,就由着他们住着吧!”
蔚明珠就冷笑道:“乌祐,看到那棵大树了吗?大树为什么能长这么茂盛,那是因为它的根基够深够稳,我虽然能帮你们,可是你们自己不强大怎么行!难道你们想每次做事都再受这些人***扰吗?你再看看那些乞丐,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人被他们欺负着,难道因为他们没有和你们称兄道弟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吗?如果是这样,那算我看错你了!”
海岱一听就叫起来:“三哥,朱兄弟说的对,如果不是他们不能容我们,每次都想方设法阻碍我们做事,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别对他们客气,把他们赶走了,以后那些兄弟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乌祐的犹豫就没了,看着蔚明珠说:“行,朱兄弟,我们就进去把他们打跑,以后绝不允许他们再欺负我们!”
蔚明珠就叫过几人,一一布置了他们该怎么做。凌羽抱手在一边看着,有些无语,这丫头这是想当乞丐头啊!不过听了秃顶那帮人连乞丐都要欺负,他的正义感就涌了上来,帮帮他们,又解决了手痒,何乐不为呢!
几人商量好,乌祐和海岱就提了棒子走向武神庙,天气冷,那些乞丐都缩在庙里,等他们走进去才有人发现,平日和乌祐他们交好的乞丐就纷纷和他们招呼起来。
一个小乞丐跑过来叫道:“三哥,你们怎么还回来啊,秃顶那帮人四处抓你们说要为秃顶报仇,你们回来送死啊!”
乌祐拍拍他的头笑道:“小淳别紧张,我们是回来帮你们的!你放心,以后有我们在,秃顶那帮人决不敢再欺负你们!”
正说着,秃顶的兄弟王公听到兄弟禀报,就提着刀冲了出来,看到乌祐就狞笑起来:“小子,府伊大人没把你们打死啊,怎么,这才出来就赶着来送死啊!”
“谁送死还不知道呢!”乌祐冷笑道:“王公,大家都是讨口饭吃,平素你们仗着有几分功夫强压我们就算了,秃顶错就错在不该想凌辱我妹妹。我杀了他那是他咎由自取!王公,你们但凡有点良知就该警醒一下,可是你们不但不收敛,还想方设法地阻挠我们干正事。今日我就是来讨一个公道的,这帝都有你们就没我们!你们自己选吧,是自己乖乖地走出这里,还是我把你们赶走!”
王公哈哈笑起来,用刀指着他说:“乌三,好狂的口气,乳臭未干还敢和我们抢地盘,我们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吧!弟兄们,给我上,抓住他们几个,我就免了你们一个月不用上供!”
立刻就有几个乞丐抓了刀棒围了上来,海岱在一边叫道:“大家别听他的,我三哥赶跑了他们,以后大家都不用上供!”
更多的乞丐一听有这好事,就在一边看起了热闹,王公这几人的确不像话,大家讨口饭吃,回来还要孝敬他们。几人什么都不干,每日就在武神庙里睡觉赌钱还有钱拿,大家早就不服气了,见有人出头,又何乐而不为呢!
王公一看这架势就气红了眼,暗把他们都记在了心上,等赶走乌祐再收拾他们吧!他提刀第一个冲了上去。
乌祐也提着棒子迎了上去,两人打做了一团,其他的乞丐也向海岱他们冲去,蔚明珠一甩马鞭,劈头劈脸就往冲向自己的乞丐甩去。
今非昔比,有宗政墨魔鬼般的教导,蔚明珠的武艺突飞猛进,内力也强劲了不少,一马鞭就甩得那乞丐皮开肉绽。
凌羽看几人都有对手打,再看乌祐,虽然有些武功,可是那王公明显也练过几招,乌祐根本不是对手。他兴趣就来了,用脚挑起一条棒子,冲上去叫道:“乌祐,让我来收拾他,你去收拾小喽啰吧!”
他抢上去隔开了乌祐,乌祐还有些不甘心,可是看他一条棒子耍的如风轮转,那娴熟的棒法决非自己所能敌,就退到了一边,一边打一边羡慕地看着,何时自己才能练成这样的武功啊!
将门无犬子,凌羽平日虽然爱胡闹,可是武功却没拉下,该学的都努力学,蔚将军对他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藏私,所以蔚将军的枪技他也学了四五成,上阵杀敌可能还不够,对付这几个乞丐却绰绰有余,瞬间就把王公打的落花流水。
那王公手忙脚乱,一刀砍去没伤了凌羽倒把自己的大腿砍伤了,血流了一地,那些跟他的乞丐一见就面面相窥,自己的主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算什么呢!
蔚明珠趁机叫道:“你们赶紧投降吧,以后尊乌三为帮主,我们就饶你们不死!”
王公还嘴硬,提了刀边往凌羽砍边叫道:“什么帮主,我们就没帮主,大家齐心协力赶走他们,我以后就免了你们上供!”
蔚明珠见他都这样了还嘴硬,气不打一处来,提了鞭子冲上去没头没脑地就打在他身上,叫道:“我打死你这欺软怕硬的东西,你现在知道说好话了?没准我们一走你就原形毕露,谁要相信你谁就是傻瓜!”
王公被她抽的在地上乱滚,那些想帮他的乞丐更不敢上前了,互相看了看,有几个就丢了棒子说:“乌三,我们也是被他强迫的,以后我们不跟他混了,我们跟你混!”
一时就有很多乞丐响应,剩下的几个一见这架势更不敢负隅顽抗,除了一两个不服气外,其他的都丢下刀棒投降。
乌祐看向蔚明珠,蔚明珠就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乌祐会意,拿刀指着他们说:“你们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带上王公走吧,只要离开帝都我就放过你们,要是敢留下来为非作歹,我决不轻饶。”
那几人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身傲气的凌羽,才不情不愿地拖着王公走了。
乌祐扬眉吐气,按照蔚明珠的指示召集了庙里所有的乞丐,正式做了乞丐的头,以丐帮帮主的名义废黜了上供的条列,初步宣布了几条帮规,大意就是不准互相欺负,不准偷窃之类的。
具体的蔚明珠也不会指导,让他去和曹铸商量,他们是最熟悉乞丐内部的人,制定出的帮规才更适合丐帮。
乌祐一一照做,对蔚明珠发誓,一定会带领丐帮强大起来。
了结了这桩事,蔚明珠就请凌羽去酒楼吃饭,她存了一个小心思,想让凌羽教乌祐他们武功,这样自己就能有一支强大的后备队了。
凌羽一听她的要求就不以为然地说:“你闹闹就算了,这要教他们练武,你就不怕日后他们把帝都闹得鸡飞狗跳啊!这事不行!”
“怎么不行?”蔚明珠振振有词地说:“你也看到了,他们都不是生来就是做乞丐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尊严,你要放任他们做乞丐,他们就没有什么大作为!可是如果我们给他们机会,谁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成为国之栋梁呢!凌羽,你想做将军,你就要有肯为你卖命的兄弟,你把他们培养出来,日后用的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为你死心塌地地效力的!”
凌羽一想蔚明珠说的也有理,再看乌祐和海岱也是一身正气,做自己的徒弟也不辱没自己,就答应了。
乌祐一听凌羽愿意收他们为徒,大喜,和海岱一起就起身敬酒,正式拜凌羽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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