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林婵娟心里一团乱麻,她和黄思婷相交不久,关系却是极好。123456789123456789黄思婷也难得的没有一般大家小姐的骄横,对林家表妹像亲妹子一般真心爱护。林婵娟不是没有想过,她和黄思婷在择婿一事上其实是竞争关系,但还是心里朦胧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之前两人也谈过对几位少爷的看法,那时听到黄思婷称赞姨母家的表哥四少傅宇亭时,林婵娟还满心欢喜,感觉与有荣焉。现在这话换了个说法,从四姑女乃女乃嘴里说出来,林婵娟却是心如死灰一般难受。
转念想到姨母不提自己和表哥的事,难道就是因为她和四姑母相互有了默契,想给四少聘下黄思婷。
林婵娟现下也不敢和黄思婷作比较,论人品相貌,或许尚可以说两人是伯仲之间。可黄思婷虽是幼年丧父,不得已和寡居的母亲住在外祖家。但不管是才学还是嫁妆,她都比林婵娟要强上许多。还有一条,林婵娟不如她。黄思婷是傅家的外孙女,母亲是任老夫人心爱的女儿,傅家人天然地更愿意和黄思婷亲近。
相比之下,她林婵娟在傅家算什么呢。一个寄居的远亲家的姑娘,家境平平,容貌不出挑,也不会琴棋书画。123456789林表妹越想越灰心,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实在可笑。123456789她不愿意顺从命运的安排,又拿什么去和人争。
假山那边的黄思婷却是另番心思,对于嫁入傅家的事,她早有心里准备。对嫁给哪一个表哥,黄思婷也并无所谓。只是耐不住被母亲当面用这样严肃的口吻,说要把她嫁与哪个哪个。她一直被母亲保护在羽翼下,虽没有养成骄横的脾气,心气还是有一些。母亲为自己安排的未来固然美满,但黄思婷心头却不知怎地,竟生出一股莫名的不甘。觉得自己就像是母亲手里的玩偶,按照花色和大小,被随意拿去与表哥们的玩偶配对。
她不愿意再听母亲说下去,拧身把头埋入四姑女乃女乃的怀抱,口中撒娇不依道:“母亲,不许你再说了。”
被黄思婷的动作打断话头,四姑女乃女乃专门打发走仆妇,要和女儿说的“正经事”,也说不下去。母女两个干脆搂在一处,笑作一团。
低头看着黄思婷脸上的娇憨神情,四姑女乃女乃傅慧枝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这么大了还爱撒娇,幸好自己不用把她远嫁。
黄思婷成功阻止四姑女乃女乃,继续谈论那个叫人不好意思的话题,脸上越发笑地得意。123456789123456789
四姑女乃女乃丧夫后没有二嫁,把唯一的女儿疼到眼睛里,对黄思婷真是无可奈何。知道女儿脸皮薄,今个是耍赖,不愿意和她谈论婚嫁之事。只是她们就母女两个,有些事关系女儿的后半生,现在不好生交代她,将来若是自己没了,谁教她其中门道去。四姑女乃女乃轻抚黄思婷的发髻,含笑道:“都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要端庄有仪态,我平日怎么教你的。”
黄思婷吐吐舌头,在母亲身边重新站好。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已经长得和她比肩,四姑女乃女乃眉眼又柔和起来。这妮子,傅慧枝对黄思婷笑道:“女大当嫁,母亲又不是外人,和你说说怎么了。”
“母亲,”黄思婷不愿谈这个话题,忽然想起林家妹妹似乎也对四少有好感。便故意眉头轻蹙,对母亲为难道:“那婵娟妹妹呢,她也喜欢四哥的。”
傅慧枝不以为意,笑着挽了女儿道:“傻丫头,你三舅母那样精明一个人,自然知道该做何选择。”说话声渐行渐远,黄思婷母女沿着小径走上回廊。
林婵娟躲在一边听得心跳不止,她努力不去听,可四姑女乃女乃说的话却直往她耳朵里钻。
姨母瞧不上她,这是真的。
旁观者清,连四姑女乃女乃都看出来了。
林表妹没法思考,头脑里反反复复就是上面那两句。人跌跌撞撞跑出院子,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她真想立刻离开傅家,回去林家,可是来时母亲的话历历在耳。林家败落了,父亲读书不成,哥哥考试失利。姐姐要在家做活,她最小,母亲对她的期望却是最高。希望她能嫁到富贵人家,不说带契娘家,至少她自己是可以幸福一生。林婵娟不敢想自己落荒而逃回家去,母亲会有多么失望。
可是她又觉得心里委曲,试问天下男子何其多,她林婵娟作甚非要嫁给傅家人。便是真个没人愿意娶她,她就去出家做姑子,绝不拖累哪一个。
林婵娟心里难受眼中模糊,也不晓得自己跑到哪里,迎头撞上个人的后背。林婵娟收势不住,跌倒在地。前面那人转过身来,正是众人口中的傅四少傅宇亭。
林婵娟脸色顿时一白,怎么是他,这人真是不经念叨。
她一心想嫁的表哥,真人就在眼前。林婵娟既羞又恼,心里还存了几分志气。心说姨母不愿意接纳她做儿媳,她还是避开四少的好。一面又奇怪,四少这个时候不是该在书房读书吗,怎地会半路遇见他。
傅宇亭见林家表妹不说话,一脸张皇坐在地上。以为撞坏了她,关切问道:“婵娟表妹,你还好吧。怎么没人陪着你,起得来吗。”说着就作势,伸手来扶林婵娟。
林婵娟躲开傅宇亭伸过来的手,身子动了动想要自己起来。脚踝一阵酸疼,才发现她不小心扭伤了脚。不过因为适才的事,她现在不愿意和傅宇亭多说。便忍着疼痛挣扎起身,对四少道:“宇亭表哥,我扭伤了脚,走不了路,你能帮我叫个丫头过来吗。”
傅宇亭点了点头,人却没有立刻走开。
林婵娟不知所已,见傅宇亭盯着她看,以为自己摔花了脸。用手一模,手是湿的。原来不知何时,眼泪不自主地,无声落下来。
见傅四少满脸的担心和疑惑,林婵娟哪能和他实话实话,勉强扯出笑容,解释道:“我刚才跑的太急,风吹了眼睛。”
傅宇亭最是细致一个人,这种程度的谎话骗不过他。四少皱了皱眉,张口要细问是哪个怠慢欺负了表妹。
林婵娟已经飞快打断他道:“一定是因为我的脚太疼了。”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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