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四少傅宇亭在科场上被人比下去,心有不甘。*****$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干脆住到书院里,闭耳塞听一心只读圣贤书。此举于学问之道虽有裨益,却也因此错过了好些傅家的家事。比如年前傅家被人围攻放火,比如年后三夫人有意将侄女许配给傅五少傅斌亭。前者也就罢了,昨日之日不可留。事情已经发生了,所幸亲人俱都无恙。可后面这事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把婵娟许给五少了。傅宇亭心道,不还有行四的自己吗,怎么全家都把他跳过去了。要不是五弟写信,提及此事,他岂不是一无所知。
傅宇亭心里一时诸多感触,感觉自己被傅家人疏远了。还有就是对于林婵娟,他其实是有想过二人的日后。林表妹不通诗书,也不懂音律。可她温良贤淑,又聪颖能干,却会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好妻子。而且就目前的相处来说,傅宇亭敢肯定林表妹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他们虽不是自幼两小无猜长成,可傅府这么些人住在一处,独独他俩互相情投意合,也是难得的缘分。一想到那个阳光下眼眸清亮的少女,不久便要嫁作他人妇,傅宇亭心里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从这日起,傅四少人便有些萎顿。像是被人在胸口隔着厚实衣裳擂了一拳,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心肝早碎的不成样子。书童双陆年岁小,尚且不懂男女之事。压根不能明白他家少爷情窦初开,旋即夭折的恋情。想要说些安慰四少的话,也是无从讲起。傅宇亭在初春的乍暖还寒中消瘦,独自承担离雁纷飞的痛楚。有时在书里读到一句类似情境的言辞,都会默默落下泪来。似乎一夜之间,傅宇亭成长起来。他如今还是依照家族高堂庇佑过活,读书至今,功不成名不就,拿什么去反对家族做出的决定。他也没有傅五爷那样。肯为儿子的任性做依仗的父亲。这桩婚事既然是他母亲三夫人小任氏亲自提出来的,大约是母亲和姨母商议后决定的。
到此时此刻,傅宇亭对林婵娟到傅家客居的缘故,已然明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只要是傅家男子就可以,为什么姨母和母亲都不肯选择自己呢。他比五少年长,论前程。虽一时不显,但难道不比傅斌亭更远大吗。不是偏见。也不是故意贬低谁。只就是论事,世人谁不看重嫡子,谁不轻贱商贾敬重官绅。傅宇亭想不通,日夜难眠。不久便病倒了,病情也不严重,不过是偶感风寒。却把双陆吓得半死,因为傅宇亭的样子实在怕人。不过几日功夫,傅四少便像变了一个人。面色清白,眼神呆滞。
傅宇亭也会哭会笑,只是为自己的处境感觉无力。傅家三爷为官风评极好。家中也和睦。从没有二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五爷院子的一团乱麻。小任氏持家有道,把一女一男和三爷的日常都打理的妥当。至少在傅家来说,三房妻贤子孝,堪称完美。不然小任氏也不能老蚌怀珠。在这般年岁又得了个小儿子。傅宇亭便是在这样平和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浑身都是正能量,从没觉得人生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直坚信只要努力,世上没有实现不了的目标。直到今日,直到现在,他第一回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傅宇亭躺在床上,探出手向虚空抓去。掌心一无所获,什么都抓不住。
双陆以为少爷要就此死去,哭哭啼啼拉着傅四少的袖子,求不要丢下他。四少待他极好,他不舍得离开四少。而且少爷若是没了,他也不敢回去见夫人。傅景亭听着小书童这番真心话,面上动容。书院里的先生们,大多爱惜傅宇亭的才学。也见不得这样读书的好苗子,没来由的自暴自弃。见这双陆太小不顶事,便一面送信回傅家,一面张罗着为傅四少请郎中抓药。平日和傅宇亭交好的同窗,也都过来慰问他。有这么些人陪着,倒让傅宇亭觉得好受不少。
傅家其实这时也在乱着。三夫人请二爷代为拟信回复傅宇亭,让他若是情况不严重,便暂时不要回来。家里出了点事,他便回去庄子,众人也是一时顾不上他。傅宇亭接到书信心中疑惑,三夫人和他们父子通信,一向不爱假手于人,这会怎么特地请二爷代写。而且三爷膝下姐弟两个,母亲最是疼爱他。怎么这次听说他病了,也不让他回去。综合考量,大约只有一个可能。傅家出的这事不寻常,极可能也不大光彩。
经历过家人在婚姻选择上,对他的背叛。傅宇亭心中实是对小任氏负了气,如今家里来信不让他回去,倒是正和他的心意。反正他在书院众人关心下,也渐渐走出了失去心上人的痛苦。眼下,折磨傅宇亭的,是另外一桩烦恼。他恢复理智后,再看傅五少给他的书信。看出一点门道来,傅斌亭这封不咸不淡的书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不满。明摆着,他不喜欢林婵娟。傅宇亭于是很为林表妹日后的生活担心,他已是没有资格再去爱护她。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踏入一个不幸的未来,让人情何以堪。
其实若是他知道,傅家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就不会再有这些烦恼了。
傅家庄上的很严重,起因是花炮工坊出了人命事故。傅大少听了苏氏的话,自己出门找买卖。新年过后,鞭炮卖的少了,可不代表他的生意萎缩。相反,由于宋蝈蝈手里流出的几批火器。在江湖上和朝廷军中使用,都有不凡表现。回头客找上门,开出更大的订单。傅佳亭看着这些订单数目,心中难耐。总算他还有一丝清明在心头,记得回来先和父亲,以及二少五少商议后再做定夺。这几人里,二少傅勄亭对宋蝈蝈捣腾的那些东西最为了解,五少傅斌亭对作坊的生产能力最是明白。二爷虽不了解这花炮生意具体运作,但生意之道大体相同,难得的是个“稳健”二字。
当下有二爷这个老经济把舵,在座几人各抒己见。二少直言道:“这个生意不能接那些人要的,可不是简单听响看热闹的鞭炮烟花,而是具有杀伤力的火器。民间人士等闲谁敢大肆从事军工制造,便是之前三少夫人在时,也没有明面上与人做过此类买卖。傅勄亭向宋蝈蝈打听过,统共出手三批货,一次是送给据马山的薛家人做为礼物。一次是为了表示谢意,半是人情半是买卖地,卖给帮了傅家人大忙的江湖徐耳朵一箱东西。第三回便是孟家舅舅托他帮忙,从宋蝈蝈手里买货的那次。每次行事都带了曲折隐秘,可见三少夫人也是晓得其中利害的。
大少听完不语,二爷点头道:“却是这个道理,你们祖父下令咱们傅家转作粮食生意,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大少犹自不服气道:“可这样容易得来的银子,咱家难不成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白白放过吗傅勄亭晓得大哥如今要操心整个家族,每日为银钱的事烦心。有这样的机会,必是想要争取。只是便是他们签下单子,也一样做不成买卖。二少看了五少一样,傅斌亭会意,起身向父兄言道:“作坊里现下只能制作爆竹烟花和钻天雷,这有限的几样。那些人来订的东西,不全是我们能做得出来
傅大少和二爷都面露不解,难道三少夫人走时还留了一手。傅二少看出大少和父亲的想法,解释道:“此事倒并非三弟妹有心欺瞒,她做出来的那些东西,我都一一试用过。威力惊人,持之可敌万夫不当之勇。若是数量足够,又使用恰当,一人战一国亦非虚妄除了二少,余下三人听了这话,都惊讶的不行。便是五少常在工坊里走动,也觉得傅勄亭有些夸大其词。可二少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大少问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傅勄亭苦笑道:“这样逆天的存在,若是能够大批量生产。你说咱家还在庄子外围,修这么些防御做什么。能做厉害火器的,其实只有三少夫人一人。她既然已经离开,我们傅家便做不出那些东西了傅佳亭听到这里,也不禁是一声长叹,颓废倒在椅上。二爷对他这个侄媳妇的了解,远不如二少。这会听傅佳亭说出这话,当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心说三少傅景亭和他老子五爷,果然是父子。老子娶了据马山土匪窝里的金花,儿子也找了个能与倾国之力抗争的巾帼。五少一向不起眼,这会也只是把二少的话听到耳里便罢。堂嫂如何,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他心里有个人,早把全天下除了吴姨娘外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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