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话落,灯火通明满是兵卒的街面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如被狂风拂过的湖面,陡然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波动。♀
没有人想到前一刻还跟孙奎有说有笑、看似“相谈甚欢”的贾似道,突然就翻了脸,动起了刀子,最重要的是看那架势似乎是在跟那孙奎赌气一般。
“师宪,切莫冲动啊。”
郑清之情急之下挥手大呼道。
虽然说这个时候做着赌气之事的贾似道在郑清之等人看来,才算是有个年轻人的模样。不过,年轻气盛这一特性出现的实在不是时候啊。
六个被抓的孙奎同党,谁都知道孙奎在占尽了先机的情况下肯定会做为条件是一部分的,但是如果因为贾似道赌气真的手一抖杀了这六个刺客中的一个,难保那孙奎不会恼羞成怒真的做出什么事情。
其实从心底来说,郑清之等人对徐若曦以及贾府里面的那些下人是死是活并不关心。如果孙奎真的杀了徐若曦,那对他们来说倒还真是个消息了,毕竟,孙奎在刺杀了当朝重将之后又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临安城,事情传出去,大宋朝朝野上下的颜面怕是要丢尽了。
死贫道不死道友。
将孙奎留下,其实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有利的。♀这一点儿,其实赵昀也明白。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也许根本不用赵昀出面,郑清之等人就会用大义之名来说服他了。
只是可惜,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的是贾似道。赵昀不能做这样一个决定。而正在竭力拉拢贾似道的郑清之和余天锡等人,更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贾大人,可莫要为了一时之气,害了家小,遂了某些人的心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琦,这个时候也阴恻恻的接口道。
听到赵琦的话,余天锡脸上闪过一抹怒色,瞟了赵琦两眼,却是没有说话。
谁都清楚,赵琦本就存了看戏的心思,这个时候还不忘煽风点火在中间搅浑水,怎能不让余天锡生气。
相对于明显分裂成两帮的郑清之、赵琦等人,真正的当事者孙奎除了最初在看到贾似道动刀架在他手下兄弟脖子上闪过一抹怒急之色外,如今却反而显得平静的有些让人惊讶。
被贾似道用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个刺客,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同样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抬着脑袋一双凶光四射的大眼盯着贾似道露出肆无忌惮的嘲讽之色。
在他身边被内殿直禁军按着跪在地上的五个刺客,同样如此。只是因为嘴巴都被塞住,让他们脸上那浓浓的嘲讽之意看起来很是有些扭曲。
贾似道扭头看了一眼赵琦,然后回头盯着孙奎正准备说话。
“哈哈哈!”
站在台阶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孙奎却是陡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大笑,“我说贾国舅,你倒是动啊。你当老孙同那三岁小儿一般是吓大的不成?哈哈!”,说到这里孙奎停顿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着贾似道爆喝道:“有种你就砍了老孙的兄弟!你敢吗?”
“嗯嗯嗯嗯嗯……”
听到孙奎的话,被贾似道架住脖子的那大汉哼哼唧唧挣扎的更剧烈了。
“看来你是有话要说。”
贾似道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孙奎掉衅一般,伸手将这大汉口中塞着的破布拿了下来。
“孙子也,别他娘的在这装大头蒜了,掉了脑袋也就他娘的碗大个疤,你要是个带把的你就砍了爷爷!”
破布刚刚拿出来,这壮汉张口就是一通大骂,末了很是不屑的斜着眼睛看着贾似道。
在他旁边几个跪着的壮汉听到他的话更是哼哼唧唧的起劲了,不用想,仅仅看他们扭曲的有些兴奋的表情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意思。
“呵呵,看来你和他们都很想死?”贾似道看着那一脸挑衅的壮汉笑着道。
“孙子也,来啊!是个带把的你就砍了爷爷!爷爷要怕了你,就是个娘们。”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贾似道看他的那种冷冽眼神。
“你既然这么着急死,我要是不成全你,是不是……会很不给你面子?听说江湖人都很要面子,你想来也是一定的了。”
“……”
大汉听到贾似道的话不由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一念他就感觉贾似道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刀猛然一沉,颈间微微,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由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本应该连鸡都不敢杀的孙子真他娘的敢动手!
前一刻还满脸蔑视的壮汉猛然发觉一个让他惊惧无比的事实,横肉丛生的脸上蔑视的之色瞬间变成无比的惊恐之色,张嘴大呼。
“不……”
“大人不要!”
“咔嚓!”
“噗!”
“咕噜噜!”
第一声“不”,是那一味求死的刺客大汉的。第二声“大人不要”,是跟在贾似道身后的赵毅的。至于第三四五声,则是锋利的腰刀砍断脖颈骨骼、粘稠而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洒落一地以及那硕大的头颅滚地发出的声响。
满场皆惊,满场尽皆失声。
郑清之等人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以他们的心性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至于孙奎呢,则是呆愣愣的看着那滚落在地圆睁着铜铃般巨眼的手下兄弟,有些傻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孔。只是那已经凝固在脸上的惊恐之色却是那样刺眼。
他,竟然真的动手了。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敢杀了自己的兄弟;他,难道不要府中已经成为他手中鱼肉的家眷的性命了吗?
孙奎呆呆的将眼神移到手中依然提着沾着血迹腰刀的贾似道脸上。
“呵呵,不要这样看我。我是给你兄弟面子,所以就勉为其难的成全了一下他。想来,他就算下了地狱也会感谢我的。你也是个江湖大哥级的人物了,应该懂得。”
提着刀的贾似道,半转一圈身体,最终对着因为无法置信而有些呆愣的孙奎,无辜弹摊手,羞涩道。
因为站但近,那刚刚被他亲手剁掉脑袋的壮汉一腔粘稠的热血喷薄而出,从贾似道腰月复处一直延伸到官袍下摆和靴子脚上都被浸染,甚至连他头脸上都沾了少许几滴血花,鲜红的有些暗红的血迹,配上他此刻苍白而又淡然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个疯子!
看着羞涩的贾似道,孙奎脑中无端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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