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千冷轻描淡写的叙述结束以后,刘一桐也为他完成了最后的包扎。他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这样的事社会上多了去了,你爸爸在离开你们之前甚至愿意把万贯家产都留给下,自己净身出户。并且在这么多年时间里坚持往你的账户上打高额侧生活费…已经算是有情义的了。”
温千冷沉默了半晌,抚着手背道:“这我当然明白,父母离异本就是很多小孩子无能为力的事。妈妈性情太过于脆弱才走上了绝路,本也不该全部怪在父亲头上。
记得我十七岁那年把一个女孩破了处后又想分手,她又哭又叫得爬上顶层要跳楼。当时我也特别委屈,跟她在一起要是真心喜欢的,这档子事都是你情我愿不是?又不有只想着占便宜始乱终弃,她脾气又差又矫情,我想分手也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吧。从那次事件起我想我大概就理解父亲了,只是…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能让他爱得死去活来,宁愿什么都不要抛妻弃子也要跟他在一起。我更想不明白,男人和男人之间…算怎么一档子事嘛!好好的不结婚生子繁育后代,两只大炮轰来轰去的能搞出个鸟啊!所以渐渐地…可能就对gay这种存在表示非常的厌恶…”
“上帝创造万物,必然有他合理存在的意义。也许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情爱,与男女之间并无不同。你可以不去接受它,但没必要去挥拳头。”刘一桐轻轻得打了个哈且:“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起早么?”
“那你睡我的房间好了,我睡沙发。”温千冷留刘一桐过夜,却还没有足够的床铺留给他,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你这样的身高,难道要截成三段睡沙发么?”刘一桐从楼上抱下来一床被子:“你上去睡吧,我将就一下就好。”
温千冷也不再客套,转身往上走。忽然犹豫得回过头来说:“刘一桐,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年年初的生日party?”
“当然记得…牛鬼蛇神的把我的酒吧都要挤爆了。”刘一桐点头。
“当时阿伟还给我定了一只长得像dick的蛋糕,并让我在更像dick样的蜡烛上许愿——”温千冷不怀好意得笑道:“你想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么?”
“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刘一桐已经径自窝在被子里。他除去了外裤和衬衫,舒舒服服得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得像个缺乏安全感的猫。
“没关系,反正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温千冷趴在二楼的围栏上说道:“我当时许愿说,如果有一天你跑到我跟前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一直都是女的。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
“无聊!”刘一桐瞥了他一眼,摘下眼镜躺下去:“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一桐便出门去买早餐,温千冷的家里除了狗粮已经找不出任何可以果月复的东西了。昨天那点食材本来是他下午在市场买来准备今天留给自己的早饭。
距离别墅区以外一条街左右就有一个专门供应早点的小店,干净放心品种齐全。每天五点多就有周围的一些居民在这里排队了,刘一桐一边站排一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妈,是我。”
“恩,今天店里休息,我晚上回去吃饭。爸爸们也好么?”
“恩,都好就好…我带几个熟食回来吧。他们要不要喝酒?哦…好…好的。”
刘一桐有一个妈妈两个爸爸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妹妹,大家幸福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共享天伦之乐。
不管温千冷从前遭受过什么样的心理阴影而导致自己的暗恋之路布满了先天畸形的荆棘,刘一桐都很淡定得顺其自然着。
他曾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很多先天性的同性恋占有很大一部分的遗传因素。自己的父亲刘知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出柜,公然跟一个叫杨沛夜的男人在一起。但他对母亲和自己一如既往的关照,并没有因为想要追求真爱而放弃责任。更没想到的是,自己那开明善良的母亲竟然大度得接受了一个奇怪男人的存在。
刘知洲和燕小绮没有离婚,他们依然生活在一起,只是楼上的主卧里换进了另外一个男主人。
后来刘知洲和杨沛夜领养了一个小女儿,今年只有五岁。燕小绮有时也有自己的情人,但不会带回家过夜。四年前刘一桐大学肄业开了自己的店便从家里搬出来,但每周总要回去一两次。他跟妈妈和爸爸的感情还如从前一般好,对杨沛夜叫杨爸爸。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也如他的心头宝贝一般,家里的气氛总是其乐融融。
小妹妹名叫刘杨荷…这么奇葩的名字当然是刘一桐想出来的啦。
只是刘一桐从来没告诉过家人自己的性取向。同性恋并不是一种奇妙的情感,就像发育的青少年开始对异性产生懵懂的兴趣一样,他也会发现自己逐渐的就只对同性才会有生理感觉。
但刘一桐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猎物稀缺而滥情。这么多年来,他也只喜欢过两个人而已。他的初恋是大学的同校不同级,一个看起来阳光潇洒的运动男孩。刘一桐用了两年的时间接近他认识他,先从朋友从兄弟做起。
直到有一天,刘一桐在午睡中迷迷糊糊得被人拉起来。心爱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得对他说:你要不要我?
那时的刘一桐仿若被幸福砸晕了头,他感叹自己那隐晦的心意终于被对方知晓。幸福之余他毫不犹豫得点点头。
床下一片欢呼哄笑声几乎把他颠了下来,刘一桐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的人那一脸鄙弃的表情对其他几个兄弟说:“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基佬,整天跟着我是欠操哩!怎么样,你们信了吧?”
刘一桐没说什么,默默地下床离开,第二天退学。
开店后的三个多月,他认识了第一次闯进店了的温千冷。那时的他刚刚跟前一家经纪公司闹掰,对方派了几个狗腿子要来教训他。温千冷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就蜷缩在刘一桐的吧台下面,大虾米抄鸡爪子——转腿弓腰。
事后刘一桐递给了他一杯红酒压压惊。
温千冷说,这酒不错几几年的?
刘一桐回答:“八十年代的。”
温千冷是个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小土豪,什么样的名品典藏没有尝过。他眨着清澈又傲慢的眼睛问:“八二年?八三年?总有个精准吧,什么叫八十年代?”
“你说对了,八二混八四再加了一点**年的。”刘一桐道:“客喝人剩的,你想要再加八三的我看看今晚还会不会有人点。”
温千冷当时把整杯红酒都泼到了刘一桐温柔的笑脸上,但是一个星期以后他带了一件崭新的衬衫给他,并很傲娇的说谢谢他当天帮自己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