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的人确实很多,里面也有维护秩序的信徒,倒也显得井然有序。
见傅玄和王琅进庙,守门的信徒立刻给他们每人递了块竹牌,两块竹牌用一根红线系着,一看便是成对的。
那信徒见两人相貌不俗,金童玉女一般,嘴里说着吉利话,说今日见得不少贵人,一时间眉开眼笑。王琅和傅玄皆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递回去,也只得硬着头皮排队往里走。
前面另有信徒在哪里递了笔墨过来,两人学着前面的人在竹牌上写下各自的名字。
王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世在电视剧里这种情节简直太多了,她将竹牌拿在手里瞧了瞧道:“这庙里不会还有一棵姻缘树?”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傅玄倒也少了几分冷漠,笑道:“那棵树叫做溱洧。”
王琅切了一声,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此时前方一轮队伍过去在高禖像前跪拜完毕,傅玄和王琅也一同随着几对男女过去跪在蒲团上朝高禖像拜了三拜,然后入了高禖庙后院,便见到了那棵叫做溱洧的树。
王琅道:“这东西便不挂了罢。”
傅玄握着竹牌的手紧了紧,随即笑道:“然,适才无法才迫不得已为之,女郎把你的一同给我,我去扔了便是。不过儿戏罢了。”
“哦?”王琅扭头看他,笑道:“你不信神灵?”
傅玄道:“你我皆为医者,心知鬼神之说不过戏言。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信鬼神。”
王琅将手中的竹牌丢给他,道:“如果没有鬼神之说,我现在怕是不知道身在何处。这东西你拿着罢,爱丢哪里丢哪里,只是莫要让人瞧见。”
傅玄见她举步便要走,不由叫住她道:“女郎这是何往,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
王琅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妻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放心吗?”
傅玄心下猛地一颤,辩驳道:“臣……我、我并无冒犯之意。如果女郎觉得不合适,我只在后面跟着你可好?此地人多,应该小心才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够好了,她怎么可能看出他那藏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心思?
她不可能知道……
“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吧。”王琅蹙眉瞧了瞧傅玄,想来他八成是因为自己的话误会了什么,可转念又觉得他这人今天的行为似乎异常古怪,便又道:“我指的是那个大漠王庭的宇文公主,我不放心她和我王琅的夫君在一起,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傅玄心头一松,却没想到司马徵在王琅心中已经这般在乎了吗?等他反应过来,话已然月兑口而出了,“皇上和阿乔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王琅冷笑了一下,道:“现在我王氏阿琅才是他的妻子,他和那个女人不简单又如何?情深又如何?我虽说过喜欢你直言不讳,但是你这般做派,也管得太宽了。”她狠狠瞪了眼脸色瞬间煞白的傅玄,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傅玄看着她的身影很快被人群淹没,朝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握紧了手中的竹牌,看向那棵溱洧。
就让他在这里给他自己留个念想罢,永远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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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琅从高禖庙出来,便有些后悔了。傅玄好歹也是出于好意提醒她,她不仅不领情,还将人臭骂了一顿,心中到底是过意不去。
回头看了看,他果真没有跟上来,必定是生了自己的气。她更觉歉然,犹豫了片刻,还是返身决定去找他。
“怎么,你不打算去找大哥了?”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王琅即便是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她也没有回头,只道:“我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
“那就轮得到傅玄管?”身后一道劲风拂来,还不待王琅反应,司马衍已经一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过去。
他在傅玄折返去找她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王琅或许看不出傅玄对她的情意,但同为男人,他完全看得出来傅玄看她的眼神里蕴含了什么,那种压抑,那种炙热,就如同此刻他看着她一般。
他明明知道他们该适可而止,她已是自己的嫂嫂,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见她,她就如同一个迷一般,他想要猜透她。
司马衍的收紧很大,几乎捏疼了王琅。
她迎上他凌厉的目光,抿唇一笑,点头道:“好啊,那我就去找找你大哥,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跟踪我。还有,我王琅不是你能颐指气使的人,你要永远记得这一点。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她挣开他的手,极冷地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司马衍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自嘲一笑,明明他想和她好好相处,只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病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要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从小到大他一贯做的很好,可是偏偏遇上她,就会失了分寸?
心中恼恨至极,司马衍忍不住将怀中贴身放着的锦帕拿出来狠狠掼在地上,周围的人纷纷朝他看来,他却浑然。
他想走,不要再和那个女人有半分牵扯,可是盯着那块被风吹乱的锦帕,却再也不能抬动脚步。
最后,他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将帕子捡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那一角的两个绣字,这些日子,这个动作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为什么他们每次相遇都会是他最尴尬的时候?
或许他如此在意她,便是因为她,是他这般单调乏味的生活里,如此奇异,非同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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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上巳节的人很多,王琅在人山人海中药找到司马徵完全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她在庙门口的广场山转了一圈,仍是没见他的半个人影,见着几对男男女女往远处的桑林中走去,她不由想起来司马衍白日里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上巳节还有个名作“会男女”的习俗,便指的是看对眼的男女在桑树林中野合,而林中设祭坛,便被称作春台,取春日行云布雨,孕育新生之意。
难怪当时傅玄想要劝阻她,莫不是司马徵和那个宇文乔在那里办这种事?
这般一想,她胸口更似被什么堵着,举步便朝那桑林中走去。
才近桑林,里面喘、息、娇、喘的声音不绝于耳,王琅有些尴尬地停下脚步,一咬牙还是打了退堂鼓。
周围黑黢黢的里有零星的些许灯火,其中似乎设了幔帐,她也不敢多瞧,只是往前走得越来越快。
这时,冷不防一旁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直接拉着她往里拽。
王琅脑袋一蒙,转刻反应过来气,伸手探向发顶。
没有!
她今日居然没有带簪子出来!
是了,那是宫里之物,今日若是戴出来也非常不合适。
那个男人长得魁梧,身材彪壮,王琅哪里是他的对手,刚想尖叫,那人已经一手将她的口鼻紧紧捂住,令她不能发声。
他拎着王琅好比拎着一只小鸡,一直将她往林子深处拽去。
王琅挣扎无果,反而镇定了下来。这人明显想趁着今日来着里办此等下三滥的龌蹉之事的,靠武力解决,她这般完全会被他爆了几条街不止。
现在她多希望傅玄跟过来啊,甚至那个变态的司马衍也行啊……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已经被人掼摔到了一个帐子里。幸亏帐子里的软榻够软,否则她非得摔得七荤八素不可。
触手可及的地方,她隐约模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十分健壮,就如同那个将她拉过来的大汉的胸膛一般。再往旁边,似乎,好像,她模到了一样东西,一颗十分柔女敕的肉粒,猛然发觉那是什么,她迅速抽回了手。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样貌,只知道他的身形异常壮硕。
那人刚刚似乎躺在榻上,早已预料到王琅会被那个大汉带过来,此刻王琅迅速收回手,他嗤地一笑,慵懒道:“如果太渊的皇后娘娘还想模模,我大漠男儿不会这般小气的。您……尽管模……随便模。”
王琅顿时愣住了,这……这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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