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蕊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这会功夫白玉瑄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此时的她只觉得身心俱疲,特别是前世的种种不断在眼前交替的时候,那些埋在心底的痛恨,更是一寸一寸漫延到全身,折磨的自己生生帝。
而且这一次受伤,险些要了她半条命,此时若是不好好修养,它日自己又要拿什么去为上辈子的自己,讨回公道!
只是,她不关心,并不代表着其它人不关心,早在白鸿蕊倒下的一瞬间,已经合上双眼的白玉瑄便听到白玉瑾带着几分尖锐焦急的喊声:“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瑾儿啊。”
“长姐,长姐……”薛静仪瞥见女儿冲自己使眼色,忙快步上前,一把将白鸿蕊的另一只手臂扶在自己手里,嘴上看似焦急的喊着,只是她一进门就碰了钉子,这会自然不敢再跟白鸿礼硬着来,便只能冲着身后喊了句:“秀芝,还不快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进来扶高夫人回房。香附,还不快去请郎中去高夫人房中先候着。”
听着薛静仪带着几分不稳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透着隐隐的笑意,这个薛静仪在自己的记忆中就是一个习惯了指点江山的人,至少在白府,她习惯了安排一切,若是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绝对会让这忤逆之人后悔莫及。
如果这一世,白玉瑄夺了她最在意的这份尊荣,不知道薛静仪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薛静仪聪明的没有选择去喊白鸿礼帮忙,或是连半分责备的意思都没有,想来在心里,她其实还是怕这个夫君的吧。
不过那又怎么样,前世欠了她的,这一世,想这样轻巧的躲过?老天爷同意,她白玉瑄都不可能同意,日子还长,她白玉瑄有这个耐心与她们慢慢磨,就当是练练手,等到她真正面对卫承宇的时候,底气才会充足。
香附听着薛静仪的吩咐,忙急急的走了出去,而被点到名字的秀芝也忙带着两个壮实点的婆子走了进来,几个人合力总算将白鸿蕊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可怜了白鸿蕊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这样折腾,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因为一直闭着眼睛,看不到大家的神色,但是大概的情景,她也能猜出来不少,只是重活一世,有些东西似乎真的在慢慢偏离。《》
比如秀芝,那些隐在秀芝眸底深处的情绪,白玉瑄略微带着点茫然与困惑,是不是前世的自己在无意中错过了什么?所以,这一世才有这样的迷茫?
而身后的孙姨娘连带着两位小姐,都因为刚才白鸿蕊打击白玉瑄的那一番话,心中带着几分芥蒂,此时见薛静仪已经带着人离开,再看看白鸿礼的脸色也不算太好看,便都知趣的无声的快步离开。
自白鸿蕊晕倒到她离开房间,白鸿礼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隐隐的透着寒意,若是真心宠爱自己这个心爱女人的孩子,大可不必为自己树立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如今这样,她可以说已经成为后院所有女人的敌人了,前世自己的处境也差不多是如此,那么,这份父爱……
而白玉瑄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白鸿礼正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玉瑄,幽深冷涩的眸底,晃动着复杂的情绪,哪怕是此时的白玉瑄都不一定能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秀芝。”见白玉瑄久久,白鸿礼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低低的唤了一声,只是意料之外,走进来的人却并不是秀芝。
“老爷,秀芝姑姑刚刚陪着夫人送高夫人回房了,走前特意吩咐奴婢,说是老爷跟五小姐身边没有人伺候不行,就将奴婢留了下来。老爷可是有吩咐?”进来的小婢女,中规中矩,至少言行举止都看不出一点毛躁。
白鸿礼的眸底又幽深了一层,目光似是无意的扫了眼床上,又快速的转了回来,开口的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疲惫:“既然是秀芝让你留下来的,那你就留下来伺候五小姐吧,正好她的婢女受了伤,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白鸿礼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了小婢女一番,之后才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在谁的手底下做事的?”
听到白鸿礼的话,小婢女中规中矩的福了福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老爷,奴婢绿兮,原来是秀芝姑姑手底下煲汤的婢女。”
“嗯,秀芝手底下的人,总是错不了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五小姐房里的一等婢女,五小姐的生活起居,你上点心。”白鸿礼说完又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床上的白玉瑄,之后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听着脚步声逐渐淡去,白玉瑄才偷偷松了口气。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前世的时候,绿兮也是在自己受伤之后被谴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过好在,她只是秀芝派过来到子,到底没有害过自己。
而且前世自己一门心思想嫁给卫承宇,白鸿礼一时气急,居然没让绿兮陪自己嫁进卫府,而是让另一名心思不纯的婢女陪了自己七年。想起之后要来到自己身边的那名婢女,白玉瑄眉头在不自觉间紧皱。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陪着自己多年的小婢女银杏,这一次她为了护着自己,也伤的不轻,而且在不久之后……
想到这些,白玉瑄藏在锦被下的双手再一次紧握,既然重活一世,那么那些可以预见的悲剧,她白玉瑄必须提前阻止!
房里除了绿兮收拾东西时细碎的声响,便只有白玉瑄看似均匀的呼吸声,忽重忽轻,若是细看,便能看出来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带着几分。
心下虽然有百般筹谋算计,可是现在横在白玉瑄面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养好身体,不然她可是连一点报仇的资本都没有!
“五妹妹在吗?”就在白玉瑄半睡半醒之间,屋外忽然响起一道清幽淡雅的女声,如涓涓流水,细细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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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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