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玉琬的话,白玉瑄眉眼一挑,心下顿时就明白了,白玉琬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心里还是存着极深的期待的。
“太后的生辰宴,当然最主要还是要讨得太后的欢心,皇上的喜好倒是可以先放一放,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双管齐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看着面前带着淡淡希冀之色的白玉琬,白玉瑄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白玉瑄突然避重就轻的说了这么一句,白玉琬的心里也明白了,怕是自己与白玉瑄之后的合作是逃不掉的。本来白玉琬以为白玉瑄之所以肯帮自己不过就是想还了自己暗中出手的人情。可是如今这样一出,白玉琬倒是更愿意相信,白玉瑄是提前就算计好的,想与自己合作。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若是失败了呢?五妹妹有没有考虑到若是失败了,我在白府也就彻底毁了。”白玉琬心下略一思量,之后这才同白玉瑄一般,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白玉琬如此说,白玉瑄却是突然嫣然一笑,带着几多风华,之后才端了端身子,小声说道:“二姐姐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运筹帷幄才可以做的,适时的赌一把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听白玉瑄毫不在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之后,白玉琬的面色白了几分,甚至心下某一个恍惚的瞬间,白玉琬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在白玉琬看来,白玉瑄应该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那些毫无准备的事情。可是如今听白玉瑄居然说要去赌一把,白玉琬心里顿时凉了凉,本来她还充满期待。以为白玉瑄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办法呢。如今这么一看,也不过就是如此。
“赌一把?五妹妹说的当真简单。”心下转了转之后,白玉琬这才带着几分凉薄的说道,同时将自己带着几分幽冷的目光放到了白玉瑄的房门口。
而此时立于门口那里的银杏与半夏似乎是在小声的说着些什么,因为距离稍远了一点,白玉琬听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两个婢女带着几分恣意的侧脸在晨光下,泛着暖暖的光亮。
看到这里的时候。白玉琬心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一般,转过头看着白玉瑄带着几分恍惚的目光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不善。可是白玉琬又不是一个喜欢服软的人,虽然心里别扭了点,最后还是稍稍正了正身子,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的白玉瑄目光带着淡淡的暖意。面上也微微恍惚了几分。只是她这番模样却不是因为白玉琬的话,而是因为此时在她目光尽头的银杏。
此时的银杏唇角微微扬起,笑起来暖暖的。似乎又是多年以前的那个银杏。虽然不怎么喜欢笑,可是偶尔的笑一下还是让白玉瑄觉得,虽然身处寒冬,心里却是暖暖的,极为安心。
不过就是片刻的恍惚之后,白玉瑄这才想起来,旁边还守着一个白玉琬呢,而且她的话似乎带着几分不悦。这一点白玉瑄可以理解,毕竟白玉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突然就让她去赌一把。想来她心里也是有着忐忑的。
“也许是我想的简单了吧,不过二姐姐倒是可以提前筹谋一下。有些事情你没有努力过,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白玉瑄说完这句话,轻轻的端过水杯,带着几分随意的小饮了一口,目光却一直放在门口,不再多看白玉琬一眼。
如果白玉瑄此时再多说点其它的。或是给自己建议,那么白玉琬可能还有其它的话要说。可是没有,白玉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了那么一句,饶是白玉琬再聪明,面对面着这样一句话,心里还是恨恨的咬了咬牙。
白玉琬觉得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看低了白玉瑄,面前的这个妹妹怕是远远的要比她想像的厉害许多。
白玉琬心下思绪万千,可是此时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有再多的心思,白玉琬也不能过多表露出来。稳了稳心神之后,白玉琬这才柔声说道:“那二姐就谢过五妹妹这次的仗义出手了。”
说完这句话,白玉琬缓缓起身,一身裁剪精致的华服未见一丝褶皱,不过白玉琬还是随意的抚了抚之后,又继续说道:“五妹妹大病初愈,我也不便多打扰,如此便先回了。”
门口的半夏虽然看着是一直陪着银杏聊天,可是目光却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如今一看白玉琬起身,忙急急的走了过来在白玉琬身边站好,小心翼翼的扶着白玉琬的手臂,便没再多说话。
白玉瑄本来是想就这么放白玉琬走的,毕竟有些事情,若是她一次都说了出来,那么她与白玉琬之后的合作怕是就难了些。可是看到半夏走了进来,她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同白玉琬一般缓缓起身,小声问道:“我与夫人院里那些婢女婆子闹起来那次,二姐姐的手段倒是高深的很呢。”
听到白玉瑄的话,半夏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抬眼看了白玉瑄一眼,之后又极快的收了回去,见此白玉瑄心下明白,便只是淡淡的看着白玉琬,没再说话。
“不过就是些小计量,五妹妹想多了。”白玉琬自然看到了半夏那一眼,心下虽然恼了恼,可是也明白,半夏虽然跟了自己多年,心思也比一般的婢女要通透,可是心思到底还是不如自己。
想到这里,白玉琬又是极深刻的看了一眼白玉瑄,之后随意抚了下衣摆,便准备离开。
而白玉瑄似乎对于白玉琬的这个答案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只是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温暖的说道:“妹妹多嘴,二姐姐好走,妹妹便不送了。”
听到白玉瑄的话,白玉琬轻轻的转过头,看了白玉瑄一眼,心下快速的明白过来。白玉瑄之所以不送自己,不过就是考虑到自己今天这么一早上过来的本来目的。想到这里,白玉琬也没再犹豫,扶着半夏的手,带着几分急切的离开。
而白玉瑄的神情自白玉琬离开便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直到守在门口的银杏走到她近前来的时候,她这才缓缓的收起了笑意,带着几分随意似的轻声问道:“半夏的嘴里能探出东西来吗?”
听白玉瑄如此问,银杏略显为难的摇了摇头道:“奴婢想着二小姐本来心思就比府里的其它人要深沉一些,想来她身边的婢女也要比别的婢女聪明,所以就没敢贸然打探,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听完银杏的话,白玉瑄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之后缓缓说道:“其实只要不出现紧急的情况,你的心思也是深沉的。”
“小姐过奖,奴婢也是心下考虑多次之后才决定这样做的。”白玉瑄的话成功让银杏变了变脸色,继而小心翼翼的说道。
而白玉瑄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似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见此银杏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低着头,陪在白玉瑄身边。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白玉瑄以为守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那个陪伴多年的银杏。可是刚才那么一句话,还是将白玉瑄拉回了现实,耳边似乎有声音在提醒着白玉瑄,身边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银杏了,就算她学得再好再像,也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银杏了。
心下阵阵悲凉飘过,许久之后白玉瑄才轻声说了一句:“我本来也没想着让你打探什么,半夏那个丫头看着就是个心思沉的,若是随便就能探出来什么,想来也不会在二姐身边陪伴多年了。”
听白玉瑄如此说,银杏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看白玉瑄带着几分惆怅的神情,银杏心下斟酌半天这才小声说道:“二小姐走的时候,面色似乎难看了一些,那么之后咱们……”
银杏的话里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白玉瑄自然是听的出来。不过银杏到底是自己目前最能信得过的人,有些事情白玉瑄没必要瞒着她。
心下思量片刻后,白玉瑄这才浅声说道:“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二姐明白,我也明白,府里的人不明白,这样就好。”
不过就是一句话,银杏却是反应过来了,白玉瑄与白玉琬这一早上见面的原因,甚至说是结果。
刘姨娘因为白玉瑄的原因,而被迁居别院,虽然那个院子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是个安胎的好去处。
可是刘姨娘有了身子的事情,本来就极为隐秘,府里的人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府里的人看来,这刘姨娘离开府上一年,去了别院,直接就是相当是不再受宠了。想想看这一年之间会有多少变数,其实真没有人说的准。
刘姨娘因为白玉瑄的一个梦而莫名失宠,想来白玉琬也不会甘心,这么一早上来找白玉瑄,在府里人看来也是想为自己的娘亲讨个公道。
所以白玉琬如今黑着一张脸离开,才是白玉瑄真正想要的结果,也是断了府里某些人不明猜想的一个法子。
想明白这些,银杏犹豫了一瞬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昨天小姐还与二小姐交好,今天就交恶了,府里的人会不会想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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