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乔珺云有意试探,慧芳又有意讨好,自然是得了不少有用的讯息。(百度搜索更新更快)待得给乔梦妍使了个眼神,对方就回以表示明白,只待回府后专心打点几门关系,气氛倒也甚为和睦。
而另一边恒王的情况却没有这般乐观。在通报的小厮来往了三遍之后,恒王的脸色已经犹如锅底一般黑,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惹得随身伺候的人都不敢随意靠近。
恒王再次扫视了一遍看似十分平常的账本,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但却看不出任何不妥。
“咚咚陈芝兰敲了两下门,听到书房内传唤的声音,才敢推开门走了进去。她转身接过丫鬟手里端着的血参汤,径直走到愁眉苦脸坐着的恒王身前,柔声道:“王爷,喝些参汤吧
恒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待得陈芝兰多唤了两声之后,才茫然回神道:“芝兰,你?”
陈芝兰担忧的看着恒王不过两日就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将盛着血参汤的瓷盅盖子掀开,一股浓郁的参香味瞬间缭绕在恒王的鼻尖,引得本来颓废的像是要睡过去的恒王清醒了少许。
“唔这两日,芝兰你独自一人搭理王府,肯定是累到了吧恒王接过瓷盅,但却无视了喝汤用的白瓷勺,随便的吹了两下,觉得不烫了,直接一口将瓷盅内的血参汤都喝了下去。
要说这两百年的血参可是极为难得的大补之物,只消三五息的功夫。恒王本来泛黄的脸颊就红润了不少。看的陈芝兰直呼管用,庆幸于这血参送来的及时。
恒王用纯白的丝帕擦拭干净嘴角上的汤渍,恢复了些许底气,抬头看着陈芝兰沉声道:“本王记着这府里可是没有血参这等物件儿。芝兰是从哪里找出来为我熬了吃的?”
陈芝兰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怂,讪笑了两声几不可闻道:“是霍丞相听闻王爷最近为了公务忙碌不停,已有几日几夜没睡。便不知从何处费了大劲儿才寻来血参这等好物,派了管家送上门来,想要尽一片心意的呢
恒王听了沉默不语,沉默的气氛弄得陈芝兰站立不安,脚尖不自觉的在地上轻轻地碾着。恒王一见,便挂上了无所谓的纨绔嘴脸,“王妃怎的如此紧张,霍丞相如此体贴本王的身体。心系着本王管制的小兵们。他派来的管家。王妃可有以上好的清茶招待?”
陈芝兰与恒王相处了将近两年,自然模出了对方的几分脾气。一听恒王的话音儿,就知道他心中正是不悦的时候。
故此。她将书房内的小厮丫鬟都挥退出去,独自一人面对着恒王道:“王爷还请放心,这血参的的确确是好物,没有掺杂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端来给您喝之前,我也已经事先尝过了味道,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恒王看着身前站得笔直,一脸认真地陈芝兰,没由来的突然叹了口气,“唉难不成你以为本王就是在想这件无关大小的事情?本王既然娶了你做王妃,自然早就开始信任你。何必”“臣妾明白!”陈芝兰有些不安的打断了恒王的话,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忍耐住,低声问道:“臣妾见这几日王爷一直呆在书房内处理公务,心中与荣有焉的同时,也是担忧您操劳坏身子。而且,臣妾与王爷成亲将近两年,虽然不敢说是完全了解您。但也是清楚您心中藏着大事,无时无刻不在调动浑身的精力筹备此事”
陈芝兰说了许多,也没有听到恒王的呵斥,心中虽然稍缓,但还是不安的抬眼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却与恒王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在半空中交过。一时之间恍惚所见面色沉凝冰冷的恒王,使得她不由得心一颤。
但是待得一回神,却又发现恒王还是那番笑呵呵的模样。然,对方虽然看似毫无怒气,但陈芝兰心中却是一沉,明白她可能猜到了什么机密。
“呵呵,爱妃继续说,让本王好好听听本王的王妃有多么聪颖恒王笑眯眯道。
陈芝兰心中一滞,心中快速掠过是否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好以此来保全自身与家族的想法。可还未等这想法在心中扎下根,她的双眼就严肃了起来。
陈芝兰隐隐察觉出恒王所图不小,对于她一个内阁夫人来说,装作无知才是最明智的打算。但是,她也清楚现在家族被皇上打压的厉害,本来掌管国库财务大权的爹,显然虽然看似牢牢坐着户部尚书之位,但大权早已旁落。
若是不想办法改变局势,那保不定今日何时就会突然被掳去官职。自此官职身份降低还是小事,怕就怕有那心狠手辣之辈,在她家落难之际背后下黑手。若是事情已定的话,哪怕陈芝兰是恒王的正妃,那也没有本事将“落罪”的家人救出。
故此,现在恒王虽然看来最为危险,但却是陈芝兰唯一的依仗。
不过闪电之间,陈芝兰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话中坚决之意,行到恒王的身边,弯腰附耳过去,低声道:“王爷应该知晓臣妾家中现在的情况。虽然自知鲁莽甚至不可能,但臣妾还是希望王爷能够出手相助
恒王锋利的眉毛轻挑了一笑,看着陈芝兰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凉凉道:“本王听说岳父大人现在的权利被几个副尚书瓜分,加上皇上对其不喜,已是强弓之末。如若本王出手相助的话,恐怕不但无法给些帮助,反而要惹得皇兄对本王也产生不满乃至于忌惮呢
陈芝兰身子一僵,但不过瞬息时间就整理好心态,脊背挺得笔直的朗声道:“虽然臣妾的爹现在手中看似并无实权,但被瓜分出去的那些权利不过是一些碎末零头罢了。只要臣妾的爹任职一日这户部尚书之位,那份权利就无人敢动。再说了”
陈芝兰忽而往恒王的肩膀轻轻依靠着,娇声细语道:“臣妾既然入了恒王府的大门,那又怎么可能只带来了我一人呢?只要王爷此次肯出手相助,哪怕爹爹沦落为五品官员,臣妾也是会感激您的。只是不知道,王爷您是否愿意暗自相助一把呢?”
恒王侧头看着陈芝兰俏丽的脸庞,暮然间发现她的双眼十分冷静。即便是依靠着他,也没有丝毫的献媚之色。
虽说相处了将近两年之久,但乍一看到陈芝兰如此清冷模样,不自禁觉得十分新奇,早年的习惯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恒王一把将陈芝兰扯到了怀里,用一只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肢,另一只手却是在抚模着她的柔夷,调笑道:“爱妃如此严肃对待本王,可叫本王觉得好生难过。之前那日日夜夜的相处,难不成还是没有使得本王走入你心间吗?”
陈芝兰此时就跟吃了只苍蝇似得,梗着脖子想要吐却吐不出来。她看着近在咫尺之间的那张俊脸,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冷静道:“臣妾听不懂王爷说的那些话语是什么意思。还请王爷现在就给臣妾一个准确的答复,免得臣妾离开后心不在焉,连琐事都无心处理
“啧,虽然你现在这幅模样有趣,但一直绷着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无趣恒王松开了环着陈芝兰柔软腰肢的手臂,任由她起身,不雅的抻了抻腰肢,答复道:“既然爱妃难得有所求,本王又怎么舍得回拒呢。事情本王应了下来,但是却不想让岳父大人掉位。本王希望帮忙岳父大人铲除那些烦人的跳蚤后,能一窥国库以及那里的珍藏。只是不知道,爱妃能否做主?”
陈芝兰听着耳熟的问句,只是略一沉吟便点头道:“爹爹现在忙于保全我的家族,想是倒不出空隙与王爷商谈。好在臣妾之前已与爹爹商量过,只要王爷的要求不过分,便可应承下来
听闻陈芝兰说他的要求不过分,恒王的嘴角就浮现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眼睛不停的扫视着陈芝兰的神情,似乎是在想她究竟是否听懂了他所言之中的深刻含义。
对于恒王肆无忌惮的打量眼神,陈芝兰虽然觉得不适,但好在对方是同床共枕将近两年的夫君,倒也并不十分难过。只是思及她之前对于恒王所作所为的猜测,心中不免泛紧。她很清楚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对于恒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觉。
因此,陈芝兰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个念头:莫非爹爹已经知道王爷的打算,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借由她为中介,联系上恒王的势力,以保家族平安?
陈芝兰也不傻,她一旦想起恒王可能是在惦记着那天下间最尊贵的位置,就觉得身子发凉。恨不得痴傻一些,对这些能让九族覆灭的叛逆想法毫无察觉。也许,这样就能够装作顺其自然的过完这一辈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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