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了官兵们的视线之后,‘翠花’还谨慎的又唠叨了几句,直到汉子严厉的出声制止之后,才不甘不愿的闭住了嘴。秋草和秋花沉默的再次坐上了牛车,蜷缩着身体抱在一起,不说话。
又走了将近两刻钟,才总算是看到了狼莞城的城门。不过看着城门口戒备甚严的两队士兵,她们不得不提起精神,保持着之前设定好的身份,不得露出任何的纰漏。
不过还好,城门处的查询要比驿站那里的松懈很多,守门士兵问了一下四人的身份来历:“你们是从哪个村子来的?她们两个是你们的亲戚?”
翠花连连点头抢话道:“没错,她们俩是我们家的妹子,这次带她们俩进城是要”察觉到周围不少人盯着自己,忽然放低了声音道:“我们是王家村来的,养不起她们俩,就想着进城给她们俩找一个好人家。嘿嘿,官爷您也知道,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她们两个长得又不好看,等着日后收劳什子聘礼,还不如趁着她们小的时候卖给人牙子,兴许能让她们去个好人家。”
“王家村的?”守门士兵走过去挑起秋花和秋草的脸看了看,随即有些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我也没问你那么多,赶紧带着她们走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诶,谢谢官爷。”汉子牵着牛车就往城门里走,翠花连忙跟上,进城之后他们也很有目的性,翠花先问道:“咱们是先去卖东西,还是先把她们两个给卖了?要不咱们俩分头走,你去集市上卖草筐省得耽误了生意。我呢,这就去找个人牙子吧,省得耽误到了中午,还得管这两个丫头一顿饭呢。”
汉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秋花说道:“以后好好照顾着秋草。哥哥实在是养不起你们了,只盼你们两个日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吧。翠花,要不还是我跟着你去吧?不然人牙子看没有男人跟着,把你们给骗了可该怎么办?”
“行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翠花白了汉子一眼,拉着秋草秋花两个丫头就下了牛车,“你放心,我也不傻,给俩丫头找个好人家,日后咱儿子说不定还能沾到福气呢。”说完。也不等汉子再开口。带着两个没什么抗拒行为的丫头就钻进了人流之中。四处寻模着所谓的人牙子。
两刻钟之后,一脸不耐烦的翠花总算打听到,在一个巷子的大院里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牙婆。她先是躲在门口观察了一下院子里教导丫头们的牙婆,在看见那些丫头的长相都还算清秀的时候。似乎有些心虚的拉着秋花秋草走了进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喊道:“请问钱牙婆在哪里?我这里有两个姑娘家,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得上眼,嘿嘿”
约莫四十来岁的牙婆挑剔的看了眼秋草秋花,不怎么满意的说道:“畏畏缩缩的浑身小家子气,即便是本牙婆收下来,恐怕也没有人要啊。你们多大年纪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翠花看二人没有反应,张口就劈头大骂道:“没听到钱牙婆的话吗?两个臭丫头!”接着就用力的掐着俩人的下巴。强迫她们将头抬了起来,随即又讨好的道:“您看怎么样?”
钱牙婆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长得只是普通丑还带着些斑的秋花还好说,长得干干瘦瘦没什么肉的秋草却是让她震惊的喊道:“就这个样子的你还想卖?长的这么丑,往哪里卖啊!”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翠花见钱牙婆没有当即拒绝,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就狡辩道:“那可不一定,兴许就有人家想要长这样的,多老实安全啊!而且她们两个可还是干农活的能手,家里的活计她们干的可快了,做饭清扫种地什么都会,钱牙婆您就开个价吧!我们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了,您可得仔细考虑考虑啊!”
一旁围观的丫头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望向秋草秋花的眼神中不乏藐视之意,让两个丫头难堪的再次低下了头。
钱牙婆眼珠一转,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两个加在一起五两银子,她们两个顶多卖到一般有钱人家里当杂役,那还是最好的出路呢。我也不能亏本,你觉得行就成交,不行的话就带人走吧。”
翠花一噎,也不知道这个价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犹疑着的试探道:“五两银子也太少了点儿吧?要不,十两如何?这可是两个半大丫头呢,再有两三年就能及笄了!”
“不行!”钱牙婆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可正巧这时候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张口就问道:“钱牙婆,之前让你帮我留意着的丑姑娘找到了吗?我家夫人可正急着呢!”
猛的一回头,钱牙婆看清来人顿觉时机不妙,这边应着:“好好好,您看看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还劳烦吴管家稍等一会儿,老身先带着两个丑丫头拾掇一下。”接着,又转过头低声对翠花说道:“十两就十两,你别多嘴,先跟我进去取银子签卖身契!你们两个跟上诶,你们两个丫头倒是走啊!”
却不成想翠花发觉出这其中的猫腻,一把挣开了钱牙婆,拉着秋草秋花就往那个吴管家的面前走,等站定后就腆着笑脸的问道:“敢问这位就是吴管家吧?我家这两个妹子勤劳能干,就是长得不太俊。您看看,我们家里穷,我跟我男人日子过得艰难,日后还想要个男孩儿好好培养。两个丫头是懂事的,您觉得可以的话就带回去吧?”
秋花的眼睛有些发亮,看着穿戴整齐还带着翡翠扳指的男人,一向沉稳的她竟是雀跃的开口道:“老爷,您就买了我和妹妹吧,只要能让我和妹妹吃饱穿暖就行,我们什么活计都能干的!”
秋草也怯弱的说道:“我会做饭编草打扫房间,我和姐姐都可勤快了。”
吴管家果然非同凡响,看到两丫头的丑模样之后竟是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反而放温了神情带着满意道:“果然不错!钱牙婆,这两个丫头我要了。一共四十两银子,将她们俩给我吧。”
钱牙婆见吴管家这话是跟自己说的,刚松了一口气,就听翠花说道:“这位吴管家,您误会了!我这两个妹子还没有签卖身契呢,您直接跟我这里买就行。至于卖身契,带回去之后让她们俩摁个手印就行,她们俩可听话了!你们俩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吴管家?”
吴掌柜伸手制止了二人的动作,看了钱牙婆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这生意是之前我与钱牙婆商量好的要不。你们两个先交易好。然后我再与钱牙婆买人好不好?”
翠花一听就不干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钱牙婆说道:“人家钱牙婆说是只给我五两银子,那可是两个丫头两条命呢,谁知道她一转手就能赚到三十五两呢!恐怕吴管家没少与钱牙婆这里买人吧,也不知道她从您的身上赚到了多少钱!”
钱牙婆见吴管家的神色渐冷。连忙开口试图挽回局面道:“吴管家可是第一次跟婆子我定人,你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话,刚才不是说过给你二十两银子了吗?你的嘴怎么那么碎呢!”
“什么二十两银子,你睁眼说瞎话啊!”翠花见吴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思一转就拉着两个丫头往外走,嘴中还在嘟囔着:“真是个奸商,本来寻思着两个丫头能卖三十两银子就好”
吴管家瞪了钱牙婆一眼之后,冷哼了一声就跟着追了出去,喊道:“三十两将两个丫头卖给我吧!我们吴老爷家大业大。这两个丫头果真能干的话,绝不会被我家夫人亏待的!”
翠花等出了巷子就停住了脚步,仿佛没有察觉到得罪了倒卖人口的钱牙婆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等吴管家一走出来,就将秋草秋花两个人推了过去道:“那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敢问吴家是哪里的吴家。日后如果我想妹子了,也好上门探望探望!”
吴管家了然的看了贪婪的翠花一眼,掏出了三个十两的银锭子递了过去,轻笑道:“我们吴家是刚搬来的大户人家,就在前面那条街的第五家,家大业大的就在那里放着,你单管去看。”
说完,吴管家就扯着秋草秋花两人的袖子,大跨步的离开,看也不看捧着银锭子傻笑的翠花。
翠花傻乎乎的笑了会儿,抬起头后才发现人都走了似地,警惕的扫视了一边周围,将银子揣在了衣服里,急忙的样子像是要去集市上与汉子分享这个好消息似地
钱牙婆派了打手跟着,眼看着打昏翠花就能将钱拿走的时候,忽然被几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所阻拦,仿佛毫不知情的翠花一路平安的找到自家汉子,等不及将东西卖完就带着银子回家欣赏了。
打手们被凭空出现的陌生人揍了一顿,钱牙婆认为吃了大亏,但翠花夫妇都回了不知道在哪里的家,即便她气苦没有赚到钱反而搭进去几个打手的药钱,没有神通广大门路的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再说秋草秋花一边,两个人跟着还很陌生的吴管家走过了一条街,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家还正在打扫的府邸。可还来不及多看,她们就不得不跟上走得太快的吴管家,进了宽敞的大门
“你们听话点儿,我这就带着你们先去见夫人和少爷。”吴管家一边点头回应打招呼的下人们,一边头也不回的叮咛着。带着二人直奔后院最大的院子,径直进了屋子,将门口的仆人遣散。
一进了屋子,吴管家的神情顿时严谨了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似地。他回身就跪了下去,恭谨道:“给郡主请安,事情都准备好,您是否这就离开?”
秋草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神情严肃的将吴管家扶起来道:“楚御医快请起!等会儿本郡主和彩香如果离开这里的话,楚御医打算怎么做?”
原来被称为吴管家的就是先行一步来了狼莞城的楚御医,这次乔珺云等人能乔装改扮成功,还多亏了楚御医研究出来的易容膏药。虽不说能大幅度的改变脸型无关,但是添添减减一番就足以让乔珺云变了个人似地。而伪装成秋草姐姐的彩香则是警惕的站在门口,以防谈话被人听了去
一刻钟之后。屋内忽然传来了厉喝声与吵闹声,不多时吴管家就灰头土脸的带着刚买回来的丫头走了出来,嘴中还在责备道:“不是说你们两个机灵能干吗,连杯茶水都不会倒,买你们回来这不是给我找罪受呢吗!”
秋花垂首呜咽道:“不是我的错,是大公子他的手忽然一松开,茶杯才会掉在他腿上的”
“你还敢狡辩?”吴管家气得不行,瞪了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一眼,硬拽着她们姐妹两个就往后门的方向走:“这下子可好,白花了我三十两白银。♀大公子让我将你们转卖出去。恐怕连一两的本钱都回不来!”
“呜呜。吴管家我们知道错了,您别赶我们走好不好?只要给我们吃饱饭,我们干多少活都没问题的!”秋草紧紧地拉着吴管家的袍角,却丝毫没有让吴管家露出动容之色。
吴管家将二人带出了吴家。怒气冲冲的拉着她们想要穿过集市到达另一边钱牙婆的巷子。但却因为太过疏忽,而让两个丫头趁着人多的时候挣开了他的手。瘦小的身形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闪避了几次,就让吴管家再也找不到二人的身影。当即气得大骂道:“真是赔钱货,花了三十两竟让她们给跑了。”
之后,还故意上了衙门意图将事情闹大,结果却因为那两个丫头没有签卖身契而没有资格追寻她们。无奈之下,他只能阴沉着一张脸回了吴府
当日晌午,定例去王家村查看的士兵们才发现云宁郡主竟然不见了!匆忙集合确定了一下今日从王家村走出去的人,就将怀疑定在了翠花夫妇的身上。可是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找到这么一对卖掉亲妹妹的夫妇。赵来子惊觉自己被欺骗,想要从最有怀疑的侍卫和宫女中找出翠花夫妇二人,但却根本没有发现一个长得相似的。他们想要搜查云宁郡主府,却被职位比他们高的侍卫们拦住。他们想要搜查王家村,仍旧是被侍卫们和整装起来的村民们阻拦。
说到底这些士兵只是得了命令看管云宁郡主。但却没有赋予他们可以对王家村以及这些侍卫宫女们对抗的权利。毕竟在太后还曾与乔珺云有来往的时候,乔珺云就曾求过,得到过太后派来的太监带来的懿旨一封,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许官兵践踏王家村以及云宁郡主府的范围之内,更不许伤害他们。
这道懿旨当时并没有引起前朝的阻拦,毕竟看起来只是乔珺云为了保护自己而求的恩典而已。
事已至此,虽然赵来子有些门路,但也得硬着头皮带人暂时离开,紧紧地盯着王家村出外的道路之后,就将事情报了上去!本以为皇都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乔俊彦,顿时怒了!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没什么意外,查不到翠花夫妇就只能找当初据说被卖了的两个丫头。因为确定那两人就是云宁郡主与其贴身婢女假扮的,所以事情很快的就被模到了线索。
钱牙婆是第一个被找到的关键点,可是官兵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人去楼空,打听一问才知道是皇都中来了位贵主,说是替无欲大师挑选身体洁净的少女用来双修佛法,连着钱牙婆一起给带走了!
官兵们大肆前去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当知晓传的神乎其神,百姓们尊崇不已的无欲大师竟然是个贪恋的不齿之徒,顿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弹。因着乔俊彦本就只注重皇都的掌控权,所以一时之间无法调动能力将民乱平息下去,渐渐地民间竟是有了打着除无欲保天下的组织。甭管这后面是否真的有人操作,一些真的积有慈名的僧人也冒了出来,指责无欲曾借着身份的便利,派了追兵追杀他们,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站出来指出他是个妖言惑众,不安好心的小人!
仅仅是一日的时间,整个狼莞城就沸腾了起来,有着恒王、霍家以及黄家等几个家族的推波助澜。当夜,狼莞城起了民乱,皆因无欲大师强抢民女而造成的奏折就上了温儒明的皇案!
谣言最怕的就是从一个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个人的口中。因为原本真实的消息很可能就会发生极为扭曲的转变!
原本只是乔珺云设计让无欲背上以清白少女修炼的妖邪罪名,意图以舆论来逼迫乔俊彦,让经历过清心住持事情的太后和皇上能够打起警惕来。可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乐见其成且添油加醋,使得温儒明直接就将无欲当成了来迷惑自己祸害大温国的妖孽!
现在乔珺云留下的一个小小纽结就犹如开端似地,一被打开就引起了无数的连锁反应。
一见到无欲而做出来的‘种种事例’,温儒明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头顶上的龙冠有没有变了颜色。原本对于无欲通天本领的畏惧心瞬间消散,本来无欲就是依靠着仅剩下来的部分能力给温儒明和太后催眠,但却因为近来完全失去了催眠这个极有用的本领,无法再次加深印象,反而使得二人最近已经开始因为他过多插嘴干政而产生的怀疑被完全落定。
温儒明当夜就派遣了五队侍卫到了被无欲改为无欲殿的宫殿。他亲自带兵缉拿妖僧无欲。一踢开门之后却发现没有宫女看守。带着侍卫们进了内殿之后。竟是发现无欲正在与四名宫女翻云覆雨!当即,温儒明就黑了脸色,看也不看那四个浑身赤、luo沾着汗珠,脸色却惨白如纸的宫女。声音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来水:“将妖人无欲拿下,什么佛门高僧不过是伪装而已!将其关押进天牢中最下一层的水牢,严加看守,除了朕亲自前去或者下了圣旨之外,不得任何人前去探望!”
说完,字里行间提也没提那四个宫女就要走。而那四个宫女还以为看到了生的希望,怎成想迎接来的只是一瞬闪过的冰冷刀光!
温儒明心中积攒着无数的怒气,他出了无欲殿之后就有些迷茫,脑中不住的想着近来几个月无欲都接触到了自己的哪些妃嫔。那些女人会不会也曾背叛了自己。
钱江沉默的跟在温儒明的身后,见其迷茫的径直往前走,就适时的上前说道:“皇上,云宁郡主这半个月来都没有与太后娘娘的书信来往,郡主最是孝顺。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秀姑就在郡主的身边,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情的。但问题是,当初正是无欲进了妖言迷惑了您与太后娘娘,使得云宁郡主被留在了王家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说无欲会不会已经”
温儒明的神情顿时一紧,沉吟了一瞬就道:“走,立刻摆驾养性殿!”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用床单从上到脚包裹起来,被人抗着却手软脚软无力挣扎的光头无欲,冷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无欲也就是乔俊彦还并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出错,但思及晌午得到乔珺云跑了的消息,也只能试着碰运气的说道:“皇上!您该不会是听了云宁郡主的妖言惑众吧?她不服懿旨与圣旨今日逃出了王家村,她就是个霉星。您可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啊,您赶紧放了贫僧将云宁郡主交出来,贫僧也好作法将这个影响温国的灾祸给度化了啊!”
“云宁逃出来了?”有了钱江的话在前,温儒明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无欲要学清心住持那样用云宁来修炼妖法,当即正了神色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将无欲的嘴堵上并且带了下去。
“传朕口谕,立即让孙尚书调遣兵马搜救云宁郡主,并且将无欲妖人已经被拿下的消息传达下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下来狼莞城的民乱!”温儒明侧着身子将话吩咐完之后,就上了帝辇一路向着养性殿而去。在心里却是琢磨开了,不知该如何将坏消息通知给太后比较好
孙良敏的爹孙尚书一接到圣旨,就连忙调动兵马打探消息,找到惊慌失措的钱牙婆,查出云宁郡主很有可能伪装着被买入狼莞城吴家的时候,立刻就亲自带人前去,结果却发现吴家只剩下了一大群奴仆,甭说吴老爷夫人和公子,就连将云宁郡主买走的吴管家也不见了踪影,就仿佛人间蒸发似地。
无法,孙尚书只得再次传召钱牙婆。狰狞着脸问道:“那个吴管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吴家的主人都不见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该不会你与吴管家是一伙的,故意联合起来绑了云宁郡主吧?”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喊道:“快快将你的乱党身份招来,不然本尚书一定要上述皇上,哪怕是严刑拷打也要让你将真相吐露出来!”
“大人饶命啊!老妇冤枉!”钱牙婆被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欺骗,带着人就要赶往皇都。但疏忽之间却被人打晕,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到了皇都,而自己花了大价钱买下。又好不容易教好的丫头们都不见了踪影。
还不等她从哭天抹地中反应过来呢。就再次被官兵缉拿。关进牢里就被问云宁郡主的下落。现在她隐隐有个猜想,那就是当时的两个丑丫头很可能是云宁郡主假扮的!
钱牙婆见那个长相本就有些凶恶的孙尚书紧紧地盯着自己,吓得竟是尿了裤子,什么话都给哭了出来:“老妇怎么知道那个吴管家是不是坏人。他们家是刚刚搬到狼莞城的。吴管家找到我说吴家夫人善妒,要、要找几个相貌丑陋但做事麻利的丫头。哎呀,冤枉啊!老妇真的是被无辜牵连的,好好地买卖几个丫头赚些养老钱,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那两个丑丫头今天被人带到我那里的时候,吴管家脚前脚后的就到了!老妇觉得没赚到钱不甘心,还让养的打手去跟踪那个叫翠花的!谁曾想到却反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揍了一顿,还花了我好些的药钱啊!”
“等等!你说那个吴管家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孙尚书有了些许底气,对不住点头的钱牙婆说道:“现在。将你见到的那个吴管家的面貌形容出来!来人,让画师勾勒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孙尚书拿着一张简陋的画像求见。太后醒神后乍一听说乔珺云丢了,就哭天抹地的停不住哭泣。温儒明也只能留在养性殿规劝,而不少得到音信的妃嫔们也赶到了养性殿。说是要帮忙出力找云宁郡主。但除了与其有约定的孙良敏,以及与乔珺云关系亲密的齐嫔,曾跟着乔珺云生活了几年的黄梓儿是真的帮忙之外,剩下的人几乎都围在了温儒明与太后的身边。
孙尚书拜见,宫妃们自然是得避嫌的。他拜见了太后与皇上之后,就立刻将卷起来的画像展开,严谨的说道:“臣追查下去,发现这个男人正是将伪装过的云宁郡主与彩香买走的。经过多番打探,郡主二人似乎在吴家做了错事,被其拉着往外走似乎要转手卖出去。可是在集市上却被郡主二人跑掉,此人还曾上官府要求寻人,但却因为没写卖身契而不了了之。现在,这个人已经失踪,臣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乱党。”
太后与温儒明看到那张画像都是一愣,确定上面画的人就是没了胡子的楚御医之后,太后又惊又喜的说道:“原来是楚御医!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为什么还要如此伪装三番五折的将云儿和彩香给买走呢?”
温儒明若有所思的说道:“兴许是之前妖人无欲派去的士兵搜查的太严,云儿只是为了躲避而”
孙尚书见温儒明渐渐沉吟不语,就出声道:“皇上,臣已经派人去接留在王家村的那些侍卫宫女们,想来要明日才能到。到时候只要细细一盘问,就能知道云宁郡主逃出来的原因计划乃至于目标了!还有,据曾遵守无欲吩咐行事的人坦白,无欲曾多次拦下云宁郡主与太后之间的来往信件。而且,前段时间还曾给云宁郡主送了一封信!”
“信?”太后眼前一亮,追问道:“无欲这个贼子胆大包天,竟然敢拦截哀家的信件!那个人说没说信上写的什么内容?云儿会经过伪装的谨慎逃出来,肯定与那封信有关系!”
“唔,有道理!”温儒明附和道,赞许的看了孙尚书一眼:“孙尚书做得很不错,这次的事情波及甚广,朕竟是未曾想到无欲竟敢如此胡作非为,甚至还敢强抢民女!现在云儿的安危还不知晓,孙尚书可一定要将云宁郡主安安全全的带回来,还有她的婢女彩香。一个都不能落下!”
此次事情严重,太后也没有心思计较皇上将众人交给了孙良敏的爹,而不是霍家。她捂着心口说道:“劳烦孙尚书了,这次可就要看你的本领了。云儿那孩子从没吃过苦,现在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是不是被人给挟持了唉,当初哀家就不应该听那个无欲的话!云儿陪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不还是好好的吗。”太后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温儒明长叹一口气道:“此事朕也有些责任,但事情说到底都是无欲引起的,母后您万不要太过自责而伤了身体。”
孙尚书看太后母子开始了母慈子孝的戏码。就匆匆告退。继续追查云宁郡主以及同样不见人的楚御医的下落去了
再说明明是大半夜的。却因为无欲大师被下狱,而云宁郡主的失踪而无法平息下来。要问惹起了诸多纷争事宜的乔珺云在哪呢?
自从在集市上装作跑丢了之后,乔珺云就与彩香直奔着另一条偏僻小巷中提前准备好的房子,那里有之前逃出来的两个侍卫一个宫女在等候。在他们三人的帮助之下。乔珺云与彩香洗去了脸上的伪装,换上了男衫之后,因为年纪小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接着又再次抹黑了脸,让那个跟楚御医学过的宫女帮她们更改一下面容上的细节。很快的,两个皮肤黝黑的其貌不扬瘦小少年打扮就完成了。
之后,重新伪装过得楚御医带着伪装成吴家主人的侍卫宫女赶来,一行人打扮成最为普通的百姓之后,就想要离开狼莞城,回到皇都。
却不成想晚了一步。在晌午官兵发现乔珺云不见了之前,未能够及时离开。其后引发的剧烈反应可以说是乔珺云并没有完全预料到的,亲身经历了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也只能暂时留在巷子内的房子里不出门。打算熬过这一夜,明日再想办法。
正因为这条巷子太过偏僻。所以傍晚时候皇都传来已经收押无欲的消息,并没有传入乔珺云等人的耳中。他们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以为是无欲调遣官兵在搜查她们。应付过了一次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官兵再次过来。为了谨慎以对,乔珺云也制止了侍卫们想要出去打探消息的想法,却不知道就因为谨慎太过,而错过了当夜就能被保护回宫的机会
翌日,乔珺云正和彩香躺在破旧床板上还未醒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忽然被人急促的敲响,还有人在大喊道:“有人没有?按例搜查赶紧将门打开!”
乔珺云被惊醒,连和衣睡觉而弄得一身褶皱的衣服都没时间管,拉着彩香就起了身,在警惕着的侍卫们的帮助下,躲进了床下这几日刚挖出来的地窖里。
楚御医很早就起来了,他示意宫女和侍卫们先回到屋子里躲着之后,沉下一口气就走过去打开了门,打扮成四十五六岁老汉的他不耐烦的眯着眼睛道:“怎么又来找啊?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搜过两次了吗?我家闺女儿子昨夜都没有睡好,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啊!”
前来搜查的人是李巍,他几乎一夜没睡,脸色很是难看对身后一挥手,等官兵们一拥而入之后,才问道:“那是别人搜查过,并不是本将!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人?可曾看到过云宁郡主?郡主在脸上画了一块红色的胎记,身量略瘦小。”
“我怎么知道一个堂堂的郡主在哪里啊!”楚御医苦恼的道:“不是说云宁郡主搬去王家村去住了吗?要不你们去那里找一找?”
“你还装什么装!”李巍猛的沉下了脸,一把掐住楚御医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整个狼莞城都搜遍了,经过周围人家的描述,只有你们这里最是可疑!你说,为什么这里本来是空院,几天前忽然来了一对夫妻带着弟弟买下这里。可是就在昨夜,却莫名其妙的突然多出来了你们四个大人?嗯?甚至还有人说,曾见到你们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走出去,可是,本将问过昨日搜查这里的士兵,却根本没有发现那两个男孩儿!你们这些乱党,莫不是以为还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将云宁郡主扣押在了这里不会有人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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