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还是被之前在养性殿内的事情影响到了,心中总觉着她跟着太后的年日少,不如慧心慧文那般有地位,甚至竟觉得慧文被太后砸伤额头,也是演给她看,警告她的。
在她内心深处,一直隐隐作怕,总担忧着:万一她的所作所为传到宫中,太后觉得不合心意,定会贬斥她的。她已经出了宫,若是再犯错,回宫就只能是她这辈子无法实现的美梦。
虽然在那些底层但监宫女眼中,皇宫就犹如炼狱一般吃人。但是在慧芳慧文等这般有地位的来看,皇宫却是那享福的地方——宫女太监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甚至比那不受宠的主子还有脸面。因此,她见到乔梦妍端起身份,就立刻条件反射的收起爪牙。
说白了,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面子货。
其实,乔梦妍能使得慧芳收回尖爪,也跟误打误撞有关系。其一,慧芳十分害怕事情闹大,她没有能力收拾。其二,慧芳就怕那些刁蛮的主,至于原因就又是一段前尘往事。
可惜两人都全参透,太后虽然不会真的舍得脸面,任由慧芳做出对皇家名声不利的事情。但在太后眼中乔梦妍不过是一个庶女,即便是弄死,直接发个诏示哀悼功臣之女病逝,天下也没有人敢出声质疑
太后在乎的是皇家清白,对那些在外人眼中的皇家腌臜事,却丝毫不在意是否发生。
说白了,太后不喜欢的,只是那些可能流传下去的、在她皇儿当政期间,亦或是会被记载在正史上的丑闻
楚原缓缓松开搭在乔珺云手腕上的手指,沉声回道:“郡主的头伤目前来看并无大碍,只是从脉象来看,体内生气太弱,身子过于虚弱,需要用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入药才行。”
慧芳问:“楚御医所需的药材可都带来了?”
楚原略一沉吟,才道:“其他几味药材,微臣倒是都已经带来。只是从郡主的脉象来看,所需的份量需要加倍”忽看向徐平道:“不若,你拿着令牌回宫一趟吧。为师将需要的药材给你写在纸上,多取一些回来,也省的来回跑。”
这时,一直沉默声乔珺云,突然开口道:“回宫去取太麻烦,而且本郡主也不想让旁些人说三道四。乔府的库房内,有得是上好药材,你们直接取来用吧!”她表情不太好,眼眶有些泛红,原是提起库房,就想起爹爹的月余前,曾亲手为她做了把木弓,存在库房里,等她生辰之日再涨一岁时,就送给她
慧芳眼珠一转,突然自扇个嘴巴歉道:“是老奴忙糊涂忘记了,太后可是赏赐给郡主好些大补的药材。那些药材都是太后从自己的私库中取得,就连百年老参都有两棵。”
睨着乔珺云微微惊讶的神情,又道:“反正都是太后赏赐给郡主的,想必太医院中也没有这等好材质的药材。不若,楚御医就挑些需要的,为郡主入药吧。至于那些用不上的,就给它锁进库房存着吧!”
乔珺云连连点头认同道:“姑姑说得对,楚御医就从其中挑选吧。”看向慧芳信任道:“待得楚御医挑选完毕,就麻烦姑姑和青姨娘一齐将药材存进府内库房吧。对了,若是楚御医需要的药材御赐中没有,就告知姑姑,让姑姑从库房领吧。只要将所取物品登记入册即可。”
“诶,老奴记下了。”慧芳见楚御医没什么再要说的,就引着二人往外走。路过坐在桌前的乔梦妍时,楚原和徐平连头都没抬,只是行了个礼。
乔梦妍微微颌首道:“劳烦楚御医师徒了,以后郡主还要请二位多多费心呢。”
楚原闻言谦道:“大小姐客气了,这是微臣二人的职责。日后,微臣二人定会竭力为郡主调养身体。只是郡主的伤情最怕引起肝火,平日里还需要亲近之人多多宽慰才好。”
乔梦妍似有所思的睨了眼已经躺下的乔珺云,微点头道:“我晓得了。”
等了下,见乔梦妍没有再开口,楚原就带着徐平告退。其间,慧芳任由着二人对话,并嘴。慧芳带着楚原师徒二人即将走出厢房之时,忽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一回头,却见是彩果追出来道:“姑姑,郡主说让奴婢跟着您。”
闻言,慧芳的双眉微皱,正想着这是甚么意思的时候,彩果续道:“郡主思念公主将军以及大少爷,才遣奴婢跟着您,等您去库房的时候,让奴婢将一件将军亲手为郡主做的木弓取来,借以慰籍。”
慧芳这才了然,心中的疑虑尽褪,一脸宽慰道:“郡主还年幼,定会思念。先跟着姑姑吧,等等楚御医将所需药材取出来,姑姑再带着你去库房取来。”
“是。”彩果乖巧的行了礼,紧紧地跟上慧芳有些快的脚步
慧芳拿着清单,用从青姨娘身上取来的钥匙开了库房,领着乖巧不作声的彩果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慧芳才发现乔府库房有多宽广,各种奇珍古玩装在箱中,层层叠叠装了老高,一眼望去连库房的墙壁都遮住大半。
还好,之前她吩咐过青姨娘等下得空要归置药材,所以太后赏赐的药材都被青姨娘放在靠近门口处,倒是便于取拿。
慧芳照着方子从太后赏赐的药材中挑拣了不少,放在一旁的托盘里。眼看着要挑齐,却发现御赐之物中少了所需的一味珍贵药材
彩果见慧芳头疼着,这才开口道:“姑姑,我记得当初陈嬷嬷说过,药材都锁在库房里面的两个红木药柜里。”
“哦?”慧芳踏了两步,看着众多箱子中间有一条容两人通过的小道,当下顺着小道走了过去。彩果离她有三步之遥的跟着,趁着慧芳走进几个遮掩视线的大箱子就喊道:“姑姑,郡主要找的木弓在另一边,奴婢过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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