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老妈匆匆消失的背影,林贺原本还乐得看笑话的呢,但下一秒手机里那一条带着浓浓恐怖气息的短信却惹得她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林贺愤愤不平地把手机递到秦云篱面前嚷嚷道,“都你干的好事!泰泰如果要宰了我,我铁定得拉你做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秦云篱望了眼短信内容,只十分简单的一句话:我明上午11点到c城火车站,你来接我,咱俩顺便算算账。
“贺贺,如果你死了,这事儿也完全和我没相干,是你自己说的菩萨保佑,千万保佑,保佑陶泰书丑到几百万都整不回来的,我想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你在干嘛吧。”秦云篱眯眼瞪了林贺一眼,然后闪身进厨房捣鼓排骨汤去了。
“我不管,你不接那电话不就啥事儿都没了么?反正你明天得陪我去火车站接人。”林贺回瞪秦云篱,一副你明天不陪我去就休想活命的表情。
空气中布满了浓浓的肃杀气息……陶泰书那是神马人啊?把那张漂亮脸蛋看得比绳命还重滴人!哎呀呀,林贺不敢再想下去了,若不是这姑娘的表姐这两日结婚,她去了苏州喝喜酒,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遇缘寺都是个问题呢!
半天没得到回应,林贺咬咬牙放软了语气,抓过秦云篱的手臂晃两下撒娇,“云儿,你忍心看你老公就这么英年早逝了么?模模你自己的小心心看它疼不疼?”
秦云篱嫌弃地拨弄开林贺的爪子,然后打开锅盖瞅了眼,着手盛起了排骨汤,无所谓地耸肩说道,“打住,咱俩没关系啊,别乱喊。再说了你就是英年早逝了也不关我事呀。”
“姓秦的你要不要这么冷血?再这样信不信我跟你翻脸?”林贺装模作样地冷笑道。
秦云篱白她,“反正你拿我当情敌,咱俩本来就好不了,我又何必费心尽力讨好你呢?”林贺黑着脸,话是越说越不靠谱,到这会儿干脆威胁上人家了。一把把人给掰过来正对着自己,“你个死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屋拿根针把你嘴巴缝上?”
秦云篱理了理被她弄乱的发丝,将披肩黑发全部拢于左肩,露出一抹漂亮的笑容,回道,“想不到你还会针线活呢。”
“你……”林贺冲秦云篱扬了扬拳头不过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掌。她表示很困惑,极度困惑,但眼下自己对这女人是打不得又骂不得的,自己毒舌的那几年道行本就修炼不精,到她这儿竟全部破了功。不禁郁闷地拧眉无语了。
林湛睿过来的时候刚巧赶上全部菜上桌,秦云篱解下围裙就上前端茶送水地招呼上了。毕竟他是公司真正的老板,基本礼数还是不能少,而话少面瘫的小老板就只有正襟危坐在一旁当雕塑的份儿了。
林湛睿倒是挺讶异秦云篱会在此出现的,他对这女孩的印象还停留在上回面试和女儿抬杠那会儿。现在见到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表面关系看起来亦还融洽,自是开心的不行。笑着说自家女儿没什么朋友,难得肯和老同学和睦相处了,真是好事一桩,还嘱咐秦云篱说女儿脾气不好,希望她多担待一些。
林贺还就郁闷了,怎么爸妈都一个德性?使劲儿得猛夸别人家女儿多好多好就算了,还像约好了似的非要拼命数落一顿自家女儿。这叫什么事?
况且,神马叫和睦相处啊?小云儿分明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妥妥地惦记着人陶御姐呢!
两人聊得正开心,蔡婉茹也满脸笑意地回来了,据说是她凭着自己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伙骗子教训了个灰头土脸,追回了买鞋的钱不说,还追加了点儿精神损失费。众人闻言,纷纷拍手赞之。
林贺就更无语了,天,她都开始同情那伙骗子了,你骗谁不好非要来骗我老娘啊?顺便在心里默默脑补了一番那几个骗子被教育后各种受伤委屈的小模样。
血淋淋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你要坑蔡姓贵妇钱包里的毛爷爷,你那奏是摆明了找死的呢!
面对喷香的饭菜,林湛睿夫妇吃的开心,再加上他一席讨饶的话,蔡婉茹才算是没了脾气。林贺闷头吃饭吃的也开心啊,老娘走了,她的世界也终于可以清净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望着这顿饭赶紧吃完,老爹老妈赶紧闪人了。
而偏偏林湛睿被蔡婉茹的一通撒娇弄得心情大好,心血来潮说要喝个几杯。自从那顿外卖过后,林贺的冰箱就再也没有放置过酒瓶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蔬果和饮料,而她的那些名贵或者不名贵的小酒儿全被归置到了新买的酒柜里头去了,并且最后上了锁,钥匙还进了那女人的口袋。所以时至今日,不但她的冰箱被全权占用,甚至连那条规定好的楚河汉界都早早的被秦云篱给越了。而且据秦云篱说,林贺这房间色调偏暗,看起来缺少活力,所以房间里更是被她添了不少的新鲜玩意儿。
如此看来,那个女人俨然成了她家真正的女主人。而林贺却杯具地被告知了这个你不可以用,那个你也不能用。林贺当然气啊,当然也反抗了,可最终反抗都被狠狠镇压,再没过几天,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反抗无力了。
一说到酒,林贺就眼冒金光从碗里抬起了头,眼看着秦云篱打开了酒柜锁,林湛睿从她那酒柜里挑了一瓶上好的红酒,便起身兴匆匆地要去拿高脚杯。虽说林贺在家里被禁止喝酒了,但她去了外面照样逍遥自得,小酒也是常喝得到的,就是林湛睿手里拿的这瓶酒吧它不一般,国内买不到的货,那还是她去年拖朋友从国外给带的。
秦云篱手里拿着两个酒杯,一手摁在了林贺的肩膀上,冲她温和地笑笑,“你不准喝酒,忘了前几天的教训了么?我给你拿罐饮料吧,旺仔牛女乃好不好?”
“不好。”林贺极度怨念,撇着嘴摇了两下头,“我又不开车,干嘛不让喝?”说着就要去抢蔡婉茹面前那杯酒。
秦云篱作势轻拍了一记她的手背,转身拿了罐旺仔牛女乃摆林贺面前,“总之就是不准,酒喝多了烟抽多了哪样都不好,乖。”
是的,秦云篱现在非但不准她喝酒,连烟都明令禁止要她一并戒了。林贺实在受不了了,据理力争之下才换得每天在家两根烟的特赦。
“不要。”林贺皱眉。
秦云篱勾了勾唇笑得温柔,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最好是乖乖听话,不然明天你就一个人去火车站吧。”
“秦云篱你找……”死字还未说出口,被秦云篱唬了一眼林贺就立马住嘴了,各种不甘地自言自语道,“不喝酒不喝,反正我最近戒酒来着。”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明明就该自己拿着房子居住权这事儿威胁小云儿的,结果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得这么快,现在倒换成她动不动就想出点事来威胁自己了,而自己却只能被她吃得死死的,说了不准干啥还真就不能干了。
事实上林贺也是清楚的,一开始自己该十分极其特别地想一脚踹死女人下楼梯,然后冷着张脸叫人家赶紧滚蛋。可如今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这女人搬走了,甚至更因为秦云篱老时不时念叨陶泰书,自己这心里对陶泰书竟然也产生了些微的排斥心理。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犯贱,开始习惯了有她在的这个家,习惯被秦云篱管制着,习惯看到她那温柔的笑容及偶尔佯装生气时说的这个不准那个不准。有时候周末一两天看不到这女人心里倒还堵得慌,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可一见到秦云篱就又开始和她斗嘴和她对着干,被她训斥的时候自己表面上不爽,内心里则在那儿偷着乐。
镜头切过来,可怜的蔡婉茹,当时手里还正在剥着虾呢,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手一抖,虾便恰好地掉在了面前的醋碟子里,溅了她一手的醋。
再看林湛睿,那也是一脸的疑惑。她家闺女这是发烧了还是怎么着?平常任他们夫妻俩怎么劝林贺都是雷打不动地我行我素的。为嘛这姓秦的小姑娘几句话的事儿,女儿就乖乖捋顺了毛任由人家吩咐了?
“小贺。”秦云篱说话的声音本就温柔,再加之林爸林妈都在这儿坐着呢,望向林贺的眼波流转间自是温情无限。林贺头一抬,那双似水的眸子一瞬就望进了她的心底。林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眼睛太会放电,而且还时不时侧漏!她继续扒饭,含糊不清问道,“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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