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颖谦站在二楼露台上看着雪荔走出了花园,车子侯在铁门外。睍莼璩晓
雪荔刚到家晚枝的电.话就来了,傅耀希去北京都快两周了,鹏程昨天陪景蓝去浙江进货了,谁都不在,她只能坐部队的车下山,估计一个小时后才能到雪荔家。
雪荔赶忙打扫卫生,绝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让晚枝产生猜疑。
全面打扫了屋子,晚枝到的时候,雪荔刚刚冲完澡,头发还是湿的。
晚枝背着一个双肩包,穿着粉色的运动服,很淑女也很阳光的打扮煦。
“雪荔姐姐,你才起来啊?”
雪荔躲避的“嗯”了一声,带着晚枝走进了卧室。
“我妈还好吧?追”
晚枝笑嘻嘻的把书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很没形状的跌坐下去:“很好啊,就是老是念叨你。”
雪荔有些凄惘,没有答话。
晚枝凑近了雪荔,声音似在乞求,“雪荔姐姐,以后能不能让晓泰哥哥送你去我家?”
知道晚枝喜欢晓泰,但今夕已不是往昔,她与晓泰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只是单纯的讨厌或是喜欢。
“姐姐,你要是讨厌晓泰哥哥就别搭理他就是啦,就算为了我好不好?我喜欢晓泰哥哥,不就找不到机会接触他嘛,不然也不用让你为难了。”
雪荔拒绝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时间说:“中午想吃什么?”
晚枝转转眼珠:“随便,姐姐,我们是去你练功房跳舞吧?”
雪荔笑着点点头:“当然啦,那我们走吧,吃完饭休息休息,走到练功房也差不多了。”
两人在街上吃了午餐,又沿着人行道往练功房走,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练功房里没人,估计昨夜才公演完,大家都松了口气,都在家休息。
雪荔和晚枝换了衣服,先教基本功,晚枝不需要达到专业舞者的水平,学习的过程中自然也不用斤斤计较,两人练起来倒也轻松不少。
“姐姐!”
雪荔一回头,看到了常碧宜。
“姐姐,你昨晚没来呀。”
雪荔突然意识到晚枝还在身边,能涉及聂颖谦的事她都不想多提,只淡笑而过,不怎么搭理常碧宜。
可常碧宜却显得比平日还要活泼,大声的带着偷窥别人**的那么一点点小好奇心问雪荔:“姐姐,昨晚聂总在希尔顿请客我也去了,我听他跟关总说,他跟你在一起了呀,是不是真的呀姐姐?你和我们聂总谈恋爱了呀?”
雪荔大惊失色,一边的晚枝已经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雪荔慌忙解释:“你听错了,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常碧宜不会看人脸色,还在追问:“不是啊,姐姐我没听错呀,我就坐聂总身边怎么可能听错呢,他的确……”
“行了!”
雪荔突然冷下脸来,常碧宜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别人忌讳的话题,有些尴尬。
“姐姐,对不起……”
雪荔摇摇头,面目清冷:“好了,我们要练习了,不说了。”
雪荔一整个下午都提心吊胆,脑子里尽在想着要怎么瞒过晚枝。
吃晚餐的时候,雪荔还是不得不开口了:“晚枝,我舞团的同事乱说的,你别信。”
晚枝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想。
**
晚上,晚枝一个人回到了傅耀希的公寓,哥哥去北京后,晚枝就没来过,她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平板玩着,却困的眼皮直打架。
差不多快九点了,傅耀希却意外的突然回来了,晚枝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哥,你不是去北京一个月吗?怎么回来了?”
带着深深倦容的脸依然冷漠且英俊,男人一边月兑警服一边往卧室走:“明天回家就不要过来了。”
晚枝一愣,追在他后面:“哥,你怎么知道我明天回家啊?”
傅耀希没答,拉开衣橱找衣服。
晚枝挑眉,早已习惯傅耀希的态度:“哥,跟你说件事,不过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没兴趣,你不用说。”
月兑了外套的傅耀希,只穿一件黑背心,精魂的身体充满了男性气息。
晚枝撇撇嘴,对他的不耐视若无睹,高仰着头看着他:“下午我和雪荔姐姐去她练功房跳舞,她团里一个女孩说,自己听到聂颖谦跟关祁东说,他和雪荔姐姐在谈恋爱。”
不知道这么拗口而关系复杂的陈述哥哥能不能听明白,晚枝昂着下巴眨着眼睛犯着糊涂。
冷酷倨傲让人仰视的傅耀希突然一动不动,背部线条逐渐僵化。
“雪荔姐姐不承认,但我觉得是真的,你没看到雪荔姐姐当时脸色都变了呢,再说了,这种事多丢人呐,跟自己老板暧昧欸!谁愿意承认?”
傅耀希沉默的低下头,默默抽出衬衫,声线沙哑:“我换衣服,你出去。”
晚枝诧异的看着哥哥,只觉得他侧脸都开始凝结成霜,八卦没聊成,不禁有些不乐意,怏怏的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晚枝觉得很奇怪,卧室的门一直紧闭,傅耀希好像打了好几通电.话,人也一直没出来,约模十一点的时候,傅耀希突然穿戴整齐,又匆匆出了门,一夜未归。
**
出租车快上山时,雪荔接到了鹏程的电.话。
“雪荔,我们现在过来了,你在小区外面等我。”
此刻,雪荔正看着即将包围她的苍翠松柏,淡淡低语:“鹏程,我已经上山了。”
今天,雪荔知道聂颖谦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来找她,于是七点多就打车去傅家了。
“上山?你自己过去了?”
“是的。”
鹏程应该和景蓝说了什么,电.话那端听到她抱怨,后来听筒里就传来她的声音:“雪荔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雪荔笑答:“你们那么多人,车子坐不下啊。”
确实,除了鹏程和景蓝,还有晓泰和晚枝,不过景蓝不知道,雪荔之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过去,是因为不想遇到晓泰。
收起手机,雪荔静静看着窗外,山上的景色清幽雅静,适合此时的雪荔放松心情。
庭院门口没有佣人,雪荔按了门铃,确认身份后大门打开,雪荔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已经来了几次,找到正确的路应该不成问题,一个人走在山涧溪流之上,反而让雪荔坦然释怀了些。
刚从拱桥上下来,依稀看到从主楼出来的蕙姨,她正往后面走,突然看见雪荔,人笑了,站在那等着她。
“你一个人?”
蕙姨朝雪荔身后看看,有些意外。
“嗯,鹏程那边有几个人,车子坐不下。”
蕙姨了然,微笑着点点头:“雪荔,你妈在餐厅,你先进去吧。”
蕙姨走后,雪荔鼻头有些酸,已遭遇变故的雪荔不知道看到邓婉珠会不会哭,身为母亲的邓婉珠,如果知道自己女儿已被强.暴,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雪荔对着空旷的客厅深呼吸,抬脚踏上台阶。
从客厅后那扇橡木大门进去就是餐厅,邓婉珠果真在那,正和两位佣人包着馄饨,雪荔一进去,邓婉珠扭头看,一下子大喜过望。
“雪荔!”
雪荔努力扬起微笑:“妈!”
受了委屈,最不能看到的就是对自己好的人,因为太容易哭出来,雪荔实在很想哭,只要一想到聂颖谦已经毁了她,她就想哭。
邓婉珠手上还有面粉,于是拿手背碰了碰雪荔的脸:“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我睡的可好了。”
雪荔拉着妈妈朝客厅走,母女俩走出来,邓婉珠见一个人都没有,小声而愉悦的对雪荔说:“女儿,祝你生日快乐,晚上留下来,妈妈买了蛋糕。”
雪荔看邓婉珠那慈蔼温柔的表情,眼泪几乎就要出来,她一把抱住妈妈,在背后好掩饰自己想哭的冲动:“谢谢妈,谢谢妈生了我。”
邓婉珠好大一阵吃惊,用手臂拍她的背:“你这孩子!怎么啦?”
“没事啊,我就是感动嘛。”
雪荔已换了笑脸,松开了邓婉珠。
“女儿,你自己看看电视,我去帮忙了,今天妈给你做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菜。”
雪荔点点头,看着邓婉珠重新消失在橡木大门后面。
鼻头又泛酸,雪荔捂着嘴巴,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也没开电视,很长时间都处于发呆状态。
期间蕙姨进来,又和雪荔说了几句话,主席夫妇不在家,蕙姨就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处处都要照理好。
餐厅里一直有笑声,雪荔走到楼前,眺望山中美景,不久便看到鹏程他们到了。
一眼看到那个染黄头发头上的纱布还没拆除的男人,雪荔逃避般移开视线,只看着前面的景蓝和晚枝。
“雪荔!早就到了吗?”
雪荔点点头,已经笑着拉住了景蓝和晚枝。
鹏程站在她们旁边,笑盈盈的:“今天蕙姨请客,好酒好肉招待啦。”
大家笑嘻嘻的往楼里走,只有最后端的晓泰像一尘空气,几乎让人遗忘。
人多了,客厅自然热闹起来,鹏程打开电视,先让声音放出来,然后大伙儿闲然的聊了起来。
晚枝和鹏程坐在沙发上,鹏程一边调台,一边问:“你哥下个月才能回来吧?去北京考升级试的吗?”
晚枝拈起茶几上的点心,一边摇头:“不是啊,我哥昨晚回来了。”
“回来了?”
晚枝咬一口糕点,心满意足的望向鹏程:“不过半夜的时候又走了,之后也没回来,不知道他在干嘛。”
鹏程有些理解不了,也不再追问,和晚枝闲适的看着电视,偶尔两人交流着电视情节,笑到忍俊不禁的时候晚枝又一副缠傅耀希的样子抱住鹏程的手臂。
景蓝从餐厅出来,端了三杯牛女乃:“来,晚枝雪荔,拿一杯。”
晚枝蹦跶过去,吃着糕点喝着牛女乃,一脸幸福。
雪荔也拿走了一杯,不过没喝,只捧在手心里,任它冷却。
景蓝跟晚枝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看雪荔一个人站在立柜边,忙招呼道:“雪荔,过来坐啊。”
雪荔摇摇头,淡笑如水:“不了,我站一会。”
没人注意晓泰掀起了三角钢琴的琴盖,粗粝的双指虚拂键面,他的双眸深沉如海,目不斜视的盯着琴键。
突如其来的琴声让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楼梯旁边的那架三角钢琴,晓泰已经坐下,而生日快乐歌简单的音节缓缓流淌,让雪荔瞠目难语,惊愕而迷茫。
“哇!晓泰哥哥弹琴?”
“晓泰,弹什么生日歌嘛,弹一首情歌!快!”
鹏程在沙发上抻头,对晓泰喊。
雪荔朦胧的视线依稀可见晓泰专注的表情,他粗糙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出简单温馨的旋律,深深刺入雪荔受伤的心间,难抑心酸委屈。
完美的尾音,晓泰目光虔诚,侧脸如镀夕阳,让雪荔恍惚。
此刻,站在橡木大门内的邓婉珠,一瞬不瞬看着雪荔,看到她哀伤难抑的样子,骤然一阵迷茫和疑惑,她又盯着弹琴的晓泰,眼神复杂,参杂了太多猜测和讶异,之后她又看着雪荔,雪荔仍旧盯着晓泰,分毫未动。
门口一抹颀长俊挺身影让邓婉珠暂时抽回了思绪,那边沙发上的傅晚枝已经跳起来,朝楼外奔去:“哥哥!”
这边晓泰的音乐戛然而止。
傅耀希踏入楼内,耐人寻味而冷眼打量着正从琴椅上站起来的晓泰。
鹏程迎面与他微笑:“晚枝说你昨晚回来了?”
傅耀希转而淡看鹏程,眼下一圈黑带,看样子没好好休息,他缓缓给个回应,抬头,朝雪荔那个方向微笑:“阿姨,您好。”
雪荔诧异一转身,看到邓婉珠正笑答傅耀希的问好:“你好你好。”
看到妈妈在身后,雪荔急忙扭开脸,用手背拭了拭,快速归拢平静的表情。
傅耀希从雪荔脸上收回视线,无人看到。
转身,他上楼,晚枝仰头嘀咕:“奇怪,我哥怎么回家来了?”
鹏程果真觉得好笑,手臂搭在晚枝肩上:“大小姐,你真的将你哥排除你们家了欸,他回自己家也需要理由?”
晚枝甩掉他的手臂:“他平时很少回来的好吧?不奇怪吗?”
鹏程有意逗她:“奇怪吗?”
晚枝猛地翻起大白眼,眼看就要仰头倒地,景蓝插嘴:“晚枝,别跟他废话,没个正形的。”
鹏程扭头,一副受挫的表情:“媳妇,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
“孩子们,都进来吧,吃饭啦!”
随着蕙姨一声喊,小辈们以晚枝领头,纷纷窜入后面餐厅。
雪荔跟晚枝和景蓝坐一起,两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带着雪荔一起笑,渐渐的,雪荔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晚枝看蕙姨端菜上桌,忙说:“姨,我哥回来了。”
蕙姨愣了一下:“是吗?才回来的?”
“嗯,上楼了,等他一起吃吧。”
“没关系,你们先吃,我去叫他。”
蕙姨放下碗碟,转身走出了餐厅。
这一去过了一段时间,蕙姨才和傅耀希进入餐厅。
晚枝和鹏程中间的位置是留给傅耀希的,已换了运动装的他依旧清傲拒人的坐下,未搭理任何人,反而有些意外的看着晓泰:“鹏程,这位是?”
完全不看鹏程,晓泰一抬头,看到傅耀希一双墨眸闪过寒光。
“噢!你两还不认识!这是我兄弟韩晓泰,”转头,“晓泰,这是晚枝哥哥,耀希。”
晓泰与傅耀希数秒内相对无语,然后看到晓泰礼貌的点点头,算作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