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朗旭脸色一冷,你情愿遭尽他人的白眼,也不愿提及与本王的关系是吧?
在前世,单云湾就有收藏名画的爱好,经过一翻对比,她察觉于庆东的话不可信,又细细阅览,她从中挑出了十幅精品。悫鹉琻晓
没有借助外力妮儿还不敢一个人走路,她推着一张小凳子走走停停,突然间,一幅熟悉的画映入她的眼帘,她惊喜道:“娘亲……娘亲……好多娘亲!”
看到妮儿踮起小脚,还伸着小手去拉扯墙上的画,胡扬急如星火地飞奔过去,大喊:“小祖宗,小祖宗,不能拉,不能拉啊!”
妮儿一惊,赶快缩回小手,号啕真正遮盖悠扬的琴声旄。
屏风内多人起身,不过都被清冷的嗓音制止了。
单云湾的怒吼响彻云霄。“你她.妈敢吓我侄女,你她.妈找死是不是?”
妮儿昨晚受到惊吓就闹到半夜,被他这么一吼说不准就得哭到天亮了崾。
于庆东清楚的看到,胡扬还没有靠近孩子,就被单云湾踢飞起来,他扑腾几下就重重落在两丈之外的长琴边上,“噗”的声响,胡扬喷出的鲜血染红一地。
正在抚琴的钱佳佳大惊失色。
单云湾的身手也让探头张望的人惊讶不已。
莫怪胡扬自寻死路。
实在是殷朗旭藏的太好太深,所以大水才会冲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敛起怒意,单云湾抱起孩子。“妮儿乖,不怕不怕,坏蜀黍吓着妮儿是不是?”
安抚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孩子的脸颊上,玉手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小手紧紧抓着单云湾的衣衫,哭腔响起:“蜀黍坏坏,骂骂妮儿,告诉父父,要他狗命,叫父父脚脚踢他,踢他吐血血。”
“好,不哭哦!”单云湾指着倒在前方的胡扬,柔声道:“看到没有?坏蜀黍被小姑姑踢的吐血血了,妮儿是小姑姑的乖宝宝,比哥哥更勇敢是不是?”
“是!”
见殷朗旭无动于衷,莫韦桑忍不住地劝:“皇兄,奴仆都欺到你妻儿的头上了,你还不打算出去么?只怕让皇嫂知道你在这儿冷眼旁观会更生气啊!”
殷朗旭冷声道:“小母老虎一只,谁能欺负她。”
两个前,一向偏爱山水画的三爷突然痴迷上仕女图,他的作品里也频频出现一位神秘的美人画模,那美人白色裙裾飘飘,姿势迷人,偏偏庐山就不露真面目。
这时,三爷的作品里多了两个名词,一个是半成品,另一个是画龙点睛。
缺眉缺眼的半成品,经过三爷的点睛和上色就成一幅惊艳的精品。
而那位神秘的美人,就成了众人寻觅的谜。
听孩子说‘好多娘亲’,于庆东提着脑袋,大胆地打量,她娇媚迷人,姿态万千,身段玲珑,白裙飘飘,此女不正是半成品仕女图的真身吗?
安抚好孩子,单云湾向胡扬勾了勾手指。“小子,过来跟我侄女道个歉,我侄女肯饶你,我就放你一条生活,要是我侄女不饶你,那你就先去写遗书。”
胡扬望向屏风处,里面多人探头,但没有人迈出一步。
确认自己看走眼,于庆东脸色一白。
原本只是猜测,又见钱佳佳和于庆东神色慌张,胡扬心惊肉跳地一跪。“胡扬该死,胡扬惊着小小姐,请小小姐饶胡扬一条狗命!”
“让你们老板出来!”在他们望向屏风的时候,单云湾才察觉里面藏身多人。
透过缝隙,她像是看到一张熟面孔。
是七爷殷甫申?
他鬼鬼祟祟躲起来做什么?
于庆东硬着头皮说:“老板出去了,请问夫人有何吩咐,在下愿意为夫人效劳。”
画廊的老板就是三爷,而且此刻就在屏风内,但他似乎没有露面的打算。
单云湾恼火道:“你眼睛还真有问题啊?你说谁是夫人呢?”
醒悟过来的她心里一阵苦涩,都说他是画痴,若这里不是他的画廊,那么他上朝前作好的画又岂会这么快流通到市面?
若他不是藏身在屏风内,殷甫申又岂会看着自己的“侄女”被人欺凌?
想必高畅也在此处吧?要不然掌柜的又怎会处处为他说好话呢?
不让他们露面,也是殷朗旭的意思吧?
殷朗旭,我单云湾就这么不招你的待见么?
既然你我两看两厌,那你还假惺惺的给我上药做什么?
单云湾勾勒起唇角,企图遮掩眼前的朦胧一片。
既然要闹,那就闹到满城风雨,闹到覆水难收吧!
于庆东脸色一僵。
单云湾又道:“我侄女在你们画廊受惊了,让你们老板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胡扬猛地磕头。“胡扬给小小姐磕头赔不是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称孩子为侄女,所以明知道妮儿是小郡主,他也只能称她为小姐。
当别人说‘对不起’的时候,妮儿只知道回答:“没关系!”
胡扬心头一喜。
于庆东惶恐。三爷不愿露面,三夫人又不肯承认,这如何是好?“姑娘想要何说法?”
单云湾清冷道:“这就得问你老板了,问他想公了还是想私了?”
“如何公了?如何私了?”
高畅担忧起来。“爷,爷再不出去,夫人又该大闹画廊了。”
单云湾铿锵道:“公了自然是对簿公堂,不过你们老板只有牢底坐穿,或是满门抄斩的份,私了就是本姑娘想买画,让他半价卖给本姑娘。”
“这……”于庆东又朝那个方向望去。
殷朗旭忍俊不禁,又无可奈何地摇头。
绕了一个大弯,原来是看上他的画了,若她喜欢,她像上回一样施个美人计,给他一个甜头他不就乖乖地如数奉上了,她用的着闹这么大的阵势吗?
莫韦桑打趣道:“难怪三皇兄把三嫂捧在掌心了,这三嫂还真有点意思。”
皇甫子晋冷眼一瞥,不过他先前的一笑早就让屏风内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见他向自己示意,南峰扯着大嗓门说:“给她。”
于庆东一脸的谄媚。“老板同意了,姑娘喜欢哪一幅,请姑娘随便挑!”
单云湾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这幅……这一幅也不错……”
于庆东和胡扬卷画卷到手软,墙上取空一片,而且挑走的都是精品。
“姑娘,我们已经卷了一百零八幅了。”
殷朗旭神色淡淡,她愿意挑多少就挑多少吧!
不过等他回府的时候,她可不能再和他闹了,而且还得肉偿。
“哦,那就算算多少银两?”剩下的也入不了她的眼。“乖宝宝下来,乖宝宝去那边找姨姨玩好不好?”
“好!”
于庆东赔着笑。“姑娘请喝茶,稍坐等等!”
“不客气,借你们的笔墨纸砚一用!”单云湾洒月兑挥笔,修信一封。“等一下你就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三王府的季总管收帐,若收不来,刚才的银票就归你。”
殷朗旭有一种不好预感,斩钉截铁道:“不付!!!”
看她如何收场!
此女果真是三爷的平妻,胡扬暗暗庆幸没对小郡主怎么样,也庆幸小郡主饶了他。
妮儿推着凳子过去,看到钱佳佳火红披风在身,粉颊精致,笑靥如花,她就冲着她咯咯笑,又见她的玉手轻巧一拨就传来美妙的琴声,她更是好奇了。
“姨姨好漂亮!”
殷朗旭眼神一亮,丁点大的孩子还懂得欣赏美人?
钱佳佳羞赧一笑,两颊染上了两朵晚霞。“谢谢小小姐的赞美!”
单云湾寻声望过去,只见妮儿蹲下小身子,歪着小脑袋冲着抚琴的美人笑,而她冽开的嘴还流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她笑着走过去。
美人含笑冲她颔首,她也礼貌性地点点头
单云湾俯身,拿出手帕擦拭他的口水。“嘴嘴合上,都流口水了。”
“姨姨好漂亮!!!”
单云湾笑着摇头。
“幸好妮儿不是男子,要不然比混蛋父父还风流是不是?”
“是!”
“混蛋父父看到美人就流口水,还两眼发亮是不是?”
“是!”
“没人性的父父是大混蛋是不是?”
“是!”
“该天杀的父父是大流氓是不是?”
“是!”
“哈哈…”笑如银铃,久久在画廊回荡。
殷朗旭的脑海出现了《莫生气》的诗词。
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实在不值得让自己动怒。
屏风内的人想笑又不敢笑。
钱佳佳花容失色。“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夫君的?”
于庆东噼里啪啦的滚动算盘珠子,很快总价就出来了。“姑娘!”
“来了!”单云湾抚抚孩子的头顶,柔声交待两句,就走了过来。
单云湾一走,殷甫申就拿着花生往妮儿撅起的小屁屁扔去。
妮儿回头,看到是殷甫申,小脸一沉。“打打,骂骂……”
殷甫申拿起花生再扔。“臭丫头,你敢骂七叔,七叔欺负不了你娘亲,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个臭丫头!”
妮儿捡起地上的花生,“杀气腾腾”地扔回去,小脚还往前踢了踢。“骂骂,让娘亲踢你吐血血。”
殷甫申一脸窘态。“还敢踢七叔,你信不信七叔揍你?”
众人低笑,彪悍的娘亲生出来的绝不是孬种。
身后传来了吵闹,可单云湾充耳不闻地走到柜台。“多少?”
于庆东笑答:“回姑娘话,共计5186万两,半价是2593万两!”
单云湾颔首:“知道了,那就麻烦你送到南阳街的范府去吧!”
于庆东呵呵笑道:“是!在下马上送过去。”
“慢着!”得到指示,南峰从屏风内走出来,一看到单云湾的容貌,他惊愕住了。“尚篱?”
尚篱,将军府的大小姐,柴均鹏的未婚妻。
两年前,他在蓬莱山作画的时候遇上她心疾发作,见她的身边只有云聪一人,他就伸出了援手,此后他和将军府的交情日渐加深,尚篱也对他心存感激。
可明明,她心疾发作离开了人世的。
单云湾娥眉一蹙。原来自己这个身子的前主叫尚篱。
她打量起来人,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与殷朗旭的年纪相差不多,他身着紫色长袍。
他是尚篱的旧识?
不便自我介绍,她轻描淡写道:“公子认错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南峰连声道歉。
真是见鬼,他怎么会觉得眼前的女子和尚篱同一个模子出来似的?
一定是人有相似吧!
可一想到前些日子殷朗旭曾经向他打听尚篱的事情,他又觉得奇怪了。
她就是尚篱?
如果是,她又怎么可能给他摆一张冷漠的脸呢?
如果是,她又怎么会成为殷朗旭的平妻?
她从前可是南峰哥哥长,南峰哥哥短的。
殷甫申等人探出头去,他们虽是没有见过尚篱,但这个名字还是听说过的。
察觉到棋盘不对,余靖扯了一下殷甫申的衣袖。
殷甫申心痛不已。“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他不过逗逗孩子玩和好奇地多看了单云湾一眼,三哥就故意输棋,而且输的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莫韦桑往皇甫亚申的肩头拍拍两下,深表同情。“以后可要学精了,那孩子的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欺负的,你这一万两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殷甫申月复诽:三哥和三嫂真是绝配,都是小肚鸡肠!
南峰笑笑地直奔主题。“这批画价值5186万两,姑娘凭什么笃定三爷会帮你付?”
既然她不自我介绍,也不肯承认身份,那他只好跟着装疯卖傻。
单云湾杏眼眨眨,趾高气扬。“就凭他和他的人吓着我侄女。”
她之所以下手这么狠,就是冲着他的不付!
南峰又是笑笑地说:“三爷可是生意人,三爷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人吓着你的侄女就给送你五千多万两的画呢?我看姑娘还是回去吧!”
单云湾莞尔一笑。“赌个大的如何?就赌50万两,我觉得三王府会乖乖的把帐给结了。”
南峰哈哈大笑。“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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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内,殷甫申怂恿众人下注。
赌注三万两!
殷甫申,余靖和何跃胜挺殷朗旭,而且殷朗旭也明确表示过,不付!
再说与5186万两相比,50万两不过是一个小数目。
莫韦桑,俞烨磊和高畅力挺单云湾,原因很简单,这本就是殷朗旭的画廊,就算被单云湾卷走5186万两,那也不过是左口袋落入右口袋。
南峰想要赢是异想天开。
单云湾眉开眼笑。“你别高兴的太早,因为季总管一定会帮我凑齐这个数的。”
其实于庆东也在心里押单云湾输,听她再次提到季总管,他就满月复疑问了,季总管不过是三王府的管家,他为何要帮她,又如何凑的齐这个天文数字?
知道瞒不往了,殷甫申将高畅推出屏风,大脚重重一跺。
妮儿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高畅欢天喜地的。“高畅蜀黍,高畅蜀黍抱抱……”
高畅将孩子抱起来,又指着正在下棋的男人问:“妮儿小姐看,那是谁啊?”
“父父……”妮儿又眉飞色舞的朝男人伸手。
男人面无表情,置若罔闻似的在专心下棋。
“小郡主好!”看到孩子笑靥如花,招人喜欢,众人都去逗她。
不过,殷朗旭的反应也出乎众人的意料,孩子一扑到他的面前,他就不动声色地张-开-双-腿,孩子抓着他的衣衫爬上他的大腿,平日那个注重外表的他,甚至连抓皱的衣衫都没有拂一下就紧紧地并拢。
“蜀黍好!”一坐稳,妮儿就冲着众人笑,之后,一双小脚又踩上殷朗旭的大腿,双手抱紧他的颈部,扬起小脸凑近他的嘴唇,撒娇道:“父父爱!”
望着白色锦袍的小脚印,殷朗旭眉头一皱。
“不爱!!!”应答声斩钉截铁。
遭到拒绝,妮儿小嘴一扁,豆大的泪珠立即掉下来。“父父爱……父父爱……”
“妮儿,父父没空,快过来!”听到孩子的哭声,单云湾怒火中烧。
妮儿扁着小嘴,委屈道:“父父、有空,父父爱!”
“父父的嘴嘴爱过小妖精,有虫虫,很脏的,快过来!”屏风一搬开,那张让人倒胃的脸又映入单云湾的眼帘,连同昨晚的耻辱也排山倒海的袭来。
殷朗旭抬目,迎上她暴怒的目光,在孩子的脸颊印上一吻,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问:“请问三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的嘴爱过别的小妖精?”
“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到某人在蜜园耕耘播种,又听某只小妖在花园炫耀,说某人整整宠幸了她一夜,累得她差一点就下不了榻而已。”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语气竟是酸溜溜的,而他若隐若现的笑意也像极一根刺,卡在她的心里,上又不上,下又不下,惹人恼火,恨不能将其连根拔起。
殷朗旭眉头一蹙,这女人又口无遮拦了。
南峰哈哈笑道:“好酸啊,谁家的醋坛子忘记密封了?”
单云湾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再想起那扇被她踢出九个洞的房门,殷朗旭的唇角又微微地上扬。“本王还活的好好的,让娘子失望了吧?”
似乎,只要她一动怒,他的心情就会异常的愉悦
“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娘子?”单云湾恼羞成怒。
知道她还在气头上,殷朗旭不与她计较,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屏风一搬,单云湾的绝色容貌也就暴露无遗。
莫韦桑也被惊艳了,难怪于庆东唤她‘小姑娘’,其实她与花季少女没有区别,就算平坦小月复沾着几个小脚印,也是瑕不掩瑜,甚至还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之美。
殷朗旭轻咳一声,众人在惊艳回神。
被殷朗旭亲了一口,妮儿破涕为笑,她又伸着小手去抚模殷朗旭的嘴唇,确认没有虫,她又得寸进尺。“娘亲,没有虫虫,父父爱娘亲。”
殷朗旭的嘴唇微微地开启,又冲单云湾挑挑眉头。
单云湾恼羞成怒:“小姑姑不要他爱,快过来!不然小姑姑生气了!”
“娘亲不讲道理,娘亲乱生气!”
孩子一鸣惊人,又惹得众人哑然失笑。让他们奇怪的是,单云湾为何自称是孩子的小姑姑呢?
单云湾更是又羞又恼,甚至恨不能将孩子抢过来狠狠揍她一顿。可想到那封待揭的信,她只能柔声地诱哄。“妮儿乖,快过来哦,小姑姑带妮儿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