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殷朗旭从花鸟市场回到范府,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两只正唱的欢的黄莺,他的身后是一群抬着箱子的奴仆。悫鹉琻晓
得知殷朗旭买了两只黄莺,三贵和二富争着逗唱黄莺。
殷朗旭把鸟笼交到范老汉的手里。“听说老人都喜欢养鸟,我给岳父挑了两只,岳父瞧瞧可喜欢?”
范老汉眉开眼笑。“姑爷有心了,喜欢!喜欢!”
“岳父喜欢就好,我也给岳母准备礼物,每个人都有,大荣,小姑父给你准备的是一匹马,你该学骑马了!”殷朗旭的手臂往大荣的肩上一搭,轻轻拍了两下恁。
“让姑爷破费了!”连大娘笑地合不拢嘴。
“谢谢小姑父!谢谢小姑父!我去看看。”说着大荣就飞奔向马厩。
“大哥等等我!”二富也跟着抬脚胆。
“小姑父给我准备了什么呀?”三贵欢喜地上前。
望着几个大箱子,单云湾不冷不热地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殷朗旭眉头一皱,有些被人捅破心思的恼怒。“明日就是除夕了,为夫给家人准备些礼物怎么就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
范均程一端案几的茶水,衣袖一挡,一饮而尽,他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
五日前,单云湾在晨曦茶楼把他和周小蜜堵个正着,此后单云湾对他就是爱理不理的,她不好哄,他却把心思放范家两老身上了。
他殷朗旭若不是另有所图,他堂堂王爷又岂会这般的讨好两个老人?
高畅往地上一蹲。“三贵少爷,每人一箱呢,高畅让下人搬到你们的寝室,你晚上再慢慢拆可好?”
“好!”三贵打开大箱子一看,喜笑颜开,因为里面堆的满满的。
高畅吩咐道:“武棵,洪洛,快把礼物送到老夫人和少爷他们的房里。”
“是!”
高畅又把一大堆画卷搬了出来。“爷,这些画……”
殷朗旭不动声色地看了范均程一眼。“直接交给公子吧!”
“是!”高畅抱着一堆画走向范均程。“公子,这是我家爷给公子准备的画。”
“画?”范均程一愣,他会给他准备礼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一想到单云湾要开画廊,他就欣然地接受了。“谢了!”
“哥,给我看看!”单云湾往范均程的身边一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画卷,看到画中人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似的,她爱不释手,又冲着范均程讨好地笑。“画的真好,美的像是妖精似的,我喜欢,哥,到时贡献出来好不好?!”
见她在范均程面前笑的比妖精迷人,殷朗旭醋意横飞。
前两日,他把皇上给三王府的赏赐送了她,没想她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把它们弃在一旁,这些画不是给她准备的,她却瞧上眼了。
她似乎除了对字画感兴趣,并没有其它爱好。
幸好绘画是他的专长。
既然她想开画展,他给她多准备一些就是。
“嗯,不错,这两幅都不错!三爷谢了!”范均程也喜上眉梢。
借花献佛,还讨得她的欢心,何乐而不为。
可是,画师在作品上不都用私章留名吗?
这两幅画怎么就都用手写呢?
“三贵,华妹,大丫,你们快来帮小姑姑拆来。”单云湾在脑子里计算,画廊送来108幅,这里最少也有30幅,加上她手里的45幅,她有183幅画了。
办个画展不成问题。
可是……
“殷朗旭,何娟是女的吧?她的作品在延城卖的火不火?”
目前打开的两幅都是出自女画师之手?还是……
“何娟不是女的,难不成是男的啊!”殷朗旭又是一笑。
五日了,她总算主动和他说句话了。
这些画像的主人,多半是朝廷官员的千金,小半是延城的大家闺秀。
三贵等人一涌而上。
“小姑姑,也是仕女图。”华妹连着打开五幅都是漂亮的姑娘。
“小姑姑,这幅画真好看,画里的姑娘真美!”二丫爱不释手。
三十三幅打开的画卷占去大厅的一角,范家两老是上前凑热闹。
“好看啊,也给姨婆瞧瞧!”连大娘笑容满面。
范均程将手里的画卷一卷,又冷冷地望向殷朗旭。
这根本就不是出售的画,而是相亲用的画像。
看到自己没有成亲,他殷朗旭在睡梦中都不踏实吧?
殷朗旭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怎么?这么多幅都入不了大舅兄的眼?要不本王再让人去准备准备?”
连大娘被画中的女子吸引。“咋就入不了眼了?程儿你快看这幅可好看了,这姑娘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的似的,这幅也好看,这姑娘的脸蛋圆圆的看着就舒服。”
“殷朗旭……”看到他们又在眼神里拼火力,单云湾先是瞪了殷朗旭一眼,随后就冲着范均程扬起笑脸。“哥,他也是为你好!你再挑挑?”
说着就接着连大娘递来的画像交给他的手里。
“咋了?”范老汉看不懂其中的猫腻。
殷朗旭敛起冷意。“岳母,岳母最喜欢哪一个幅?”
连大娘指着画中人。“这幅画的好,脸蛋圆圆的看着就舒服,不像湾儿的脸瘦的像没得吃似的。”
“娘,你别扯到我身上。”单云湾汗颜。她的容貌虽是天香国色的,但太过瘦弱,以老人家的眼光,以她这样的条件去相亲肯定入了男方双亲的眼吧?
“湾儿就是太瘦了,再养上两年就好了!”殷朗旭的殷殷目光落在她的脸颊,宠溺一笑之后又说:“岳母,这是大学士邱庚保的幼女,今年十六岁,听说邱小姐脾气和才华都不错,若是岳母中意,我立即派人去给大舅兄提亲!”
单云湾无可奈何地一笑。“哥,你看看嘛!”
就因为范均程前几日抱了她,殷朗旭对范均程的意见可大了。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逼范均程娶妻生子的理由啊!
范均程的心思,单云湾当然也懂,他一直都对她有那个心思,她和殷朗旭又经常打打闹闹的,所以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吧?
“你……”范均程火冒三丈,他连接都不接单云湾递来的画,又咬牙切齿道:“谢过三爷的好意,若三爷觉得好,三爷都娶回来吧!反正三王府也空闲着。”
单云湾一脸不悦撅了撅嘴。
不喜欢就是说不喜欢吧?
他好好的怂恿殷朗旭纳妾干吗呢?
“提亲?这不是给湾儿开画展用的啊?”连大娘有些糊涂了。
“谢过大舅兄的好意,不过本王这辈子有湾儿就足够了!”看到单云湾不经意流露出的醋意,殷朗旭心花怒放。“岳母,这都是延城待嫁的姑娘,湾儿比均程小两岁都嫁给我几个月了,均程也到了该成亲生子的年龄了。”
范均程嘲讽地扬起唇角。“哦是吗?也不知是谁去外腥被逮个正着。”
单云湾脸色一沉,心里的那根又在作怪了。
听范均程那壶不开提那壶,殷朗旭怒火中烧。
“哦哦哦,原来是待嫁姑娘的画像啊!程儿,娘刚才看到那两位姑娘真不错,湾儿,快给你哥瞧瞧!程儿,你瞧瞧!你瞧瞧!”连大娘示意单云湾把画像给他。
范均程别说去接,就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娘若喜欢就说给荣儿吧,荣儿过年也十六岁了,也可以成亲了!”
他殷朗旭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又岂会不懂。
他想他成亲,门都没有。
只要自己还是打着光棍,他在无形中就会有压力。
如果二弟是他的肉中刺,那他范均程就做他的眼中钉。
说起范均程的婚事,连大娘就头痛。“你、你这孩子!”
她在樟安县的时候就把梅儿留在他的房里,没想他看都不看梅儿一眼,这次来延城更没有带上她。“你当叔的都没有成亲,荣儿还小能抢在你前头啊!”
华妹忍俊不禁。若哥知道三叔打他的主意,他非气死不可!
“咋就不行?庆平不是比他五叔更早成亲啊?”范均程把村里的事情搬出来。
“你……”
“娘,这事明年再说!”单云湾打断了连大娘的话。
虽然她想范均程成亲,可她也希望范均程找一个自己心仪的。
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范府的管家宁国辉来到大厅。“姑爷,姑娘,该用晚膳了!”
像是月兑离苦海似的,范均程抢先去膳厅了。
单云湾等人上桌的时候,府里的奴仆就盛好热汤和米饭了。
端起汤碗,殷朗旭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岳父,岳母,我们的除夕饭改在午餐吧,明晚我和湾儿要进宫陪我母妃,我们明晚也住在宫里了。”
单云湾冷眸一睨。“貌似我没有答应陪你进宫吧?”
殷朗旭先表情一僵,不过很快就扬起笑意。“湾儿,你我成亲都三个多月,可湾儿还没有给我母妃敬过茶呢,湾儿再不进宫怕是说不过去啊,岳父,岳母,你们说是吧!”
连大娘应道:“姑爷说的没错!湾儿早该进宫给姑爷的娘亲敬茶了!”
范老汉附和。“湾儿,不是爹要说你,你身为人妻就该有人妻的样子,身为儿媳就该尽到儿媳的责任,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乡下人不识礼数呢!”
单云湾狠狠地瞪了殷朗旭一眼,又赔着笑说:“爹,我知道了!”
范均程冷冷一笑,他就知道殷朗旭讨好范家两老是另有所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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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回到寝室,殷朗旭沐浴之后又让单云湾帮他上药。
看到殷朗旭的箭伤和鞭痕事经五日还宛如新伤,单云湾心惊肉跳的。
因为这不愈合的伤口和她四个多月前的情况是一样的。
可她和他圆-房毒发之后,她的伤口就正常的愈合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是把毒转到他的身上了吧?
憋不住了,她硬着头皮说:“殷朗旭,你的伤口都五日了可怎么不会愈合呢?你从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按理说一般人的伤口在次日多多少少都会愈合的,可是他和自己一样反常。
“会不会是和气候有关,气候变冷了所以伤口就愈合的慢?”殷朗旭的箭伤在后背,他看不见,但疼痛是感觉到的,他胸口成条形的鞭伤却清晰的存在。
单云湾并不认同,气候冷伤口是会复元的慢,他的伤口是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的,想到尚将军夫妻把她的毒情守口如瓶的,她更是心里难安了。
上次燕大夫给她的治伤药效果挺不错的,只可惜都被她用完了。
她得把找尚逸辰夫妇问个明白,她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过两日我得回一趟将军府!快把寝衣穿上,免得着凉了!”
“为夫陪娘子回去!”单云湾一把寝衣披到他身上,殷朗旭就喜形于色长臂一伸,只因她为自己穿衣,他心里美滋滋的。
◇
在前五日,单云湾就答应过进宫给殷朗旭的母妃请安的。
因为他和周小蜜的事情,这事就搁置下来了。
就算范家两老不说,她也知道不合适,可有时候她心里就是气不过。
她穿着上殷朗旭为她准备的罗裙,外加一件黑色的披风,她不喜欢太过招摇,但为衬托殷朗旭她还是上一个淡妆,梳了一个简单大气的百合髻,还在发髻插上一支贝壳嵌金的步摇。这是她亲手做的发饰。
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觉得符合自己的风格她就走出寝室了。
看到她简朴却又泛贵气的梳妆,殷朗旭的唇角大弧度地上扬。“娘子真美!”
大手一伸就把她的小手包裹入掌心。
两人同坐一车厢就来到明都阁,从豪华的鎏金马车下来,殷朗旭用大手挡着车厢的顶上并小心翼翼地扶着单云湾下来,她一下来,他又立即牵住她的小手。
“奴婢给三爷请安,给三夫人请安!”
“好多人看着呢,你快放开我!”单云湾羞红脸地抽手。
殷朗旭笑而不语,落在她精致脸颊的目光柔情似水。
“三夫人长的真好看,比原来的王妃和蜜儿夫人都要好看!”
“三爷从不牵王妃和蜜儿夫人的手的,可三爷牵着三夫人不肯松开呢!”
“那是肯定的,若三爷不宠三夫人能为她休了王妃和蜜儿夫人么?”
……
身后的议论让单云湾娥眉一蹙。
不是怕别人的非议,而是那个名字让她的心里难受。
殷朗旭的手臂搭上她的小香肩,将她往身前一揽,柔声道:“母妃是那种直肠子的人,若母妃说了不好听的话,请娘子看在为夫的面子多多担待,为夫一定会加倍的对娘子好,也会做一个绝世的好女婿的!”
单云湾一笑。“从你的话里的意思,你母妃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听他事先给自己打预防针,单云湾的心紧张地怦怦地跳。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她当然懂。
可古往今来,婆媳关系都是人生的大学问。
如果他母妃故意找她的茬,她总不能自我防卫都不可以吧?
“不会,母妃挺好相处的,别紧张,有为夫在!”
看穿了她的心思,殷朗旭轻轻地一捏她的小手。
“嗯!”单云湾冲着他感激地一笑。
虽说她和他已是生米煮成熟饭,可想到他休了顾朵儿和周小蜜又辞去朝中一职,她心里就紧张,也不知他母妃会不会把这事迁怒到自己身上?
“娘娘,三爷来了!三爷来了!”
远远的单云湾就看到贵妃椅上的妇人,她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可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她貌赛天仙,殷朗旭的长相正是随了她,她身穿紫茄色的大氅,气质非凡,贵气十足,从她上半身的长度可以猜出她的身高不低于一米七零。
“母妃……”殷朗旭喜上眉梢。
见宛妃肆意地打量自己,单云湾紧张地都沁出细汗了,偏偏殷朗旭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使劲地抽手,又小声地哀求:“你快手了!”
“不放!”殷朗旭依旧是一脸的笑意,他死皮赖脸地攥紧她的小手。
看着她瘦弱和娇小的能放入自己儿子的口袋似的,宛妃的嘴角在抽搐。
从她的脸色,单云湾就知道这个婆婆不喜欢自己。
可看在殷朗旭待范家两老不错的份上,她还是以笑脸示人。“母妃!”
“母妃,儿臣带您老的儿媳给您老请安来了!”殷朗旭像是看不懂宛妃的一脸不高兴似的,殷朗旭牵着单云湾就要往地上一跪。
“高畅给宛妃请安!”高畅恭恭敬敬地行礼。
宛妃玉手一挥,满脸的冷傲。“慢着,快把披风给本宫月兑了!”
宛妃虽是没有见尚大将军的长女,可她是个药罐子是众所周知,见她果真瘦弱地经不起风吹似的,她满肚子的怒火。
殷朗旭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母妃,怎么啦?”
寝宫的温度虽是比外面高,可单云湾披风一月兑很容易受凉的。
婢女春晖捧着一件梅红大氅过来。“三夫人,婢女伺候三夫人宽衣!”
“谢谢母妃,不用了,我这黑色的披风刚好和殷朗旭的色调搭配挺好的。”她的这身打扮连大娘也不满意,所以宛妃挑她的穿着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她向来喜欢低调,更不喜欢穿的花枝招展。
春晖把梅红大氅一放,就不由分说地靠近单云湾。
殷朗旭唇角一扬。“既然是母妃的一番心意,湾儿就试试吧!”
“那就谢谢母妃了!”单云湾只能任由殷朗旭拉自己披风的带子。
披风一解开,她的小身子板,小手臂和小腿小脚也显露出来,要不是她的胸部微微地鼓起,宛妃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十八岁的人呢!“转一圈给本宫瞧瞧!”
“母妃……”殷朗旭眉头一皱。
单云湾脸色一变,一种被人污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请吧,三夫人!”春晖用力地一扯。
没想到春晖是练过家子的,单云湾恼羞成怒。“你别欺人太甚了!”
“母妃!”殷朗旭怒火中烧。
宛妃拍案而起。“这就是你给我本宫找的好儿媳?你存心让本宫绝后是吧?你可有请御医为她问过诊?她这病秧秧的身子能有生育能力不?”
她的臀部像是没有发育的小姑娘似的,她那腰身甚至没有殷朗旭的大腿粗,这样的体格能给她生几个孙子?别说生几个,她简直怀疑她的生育能力。
她那个不孝子倒好。
休了体健丰腴的顾朵儿和周小蜜休了,留下这个死过一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