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出阿南所料,宋嬷嬷那里一口咬定是她自己不愿再在紫榴宫呆下去了。是她自己去向冯嫣儿讨的情面。她给我们看了她身上的伤,青青紫紫的不好看。弄得母后也喟叹不已,不好再说什么。宋嬷嬷也是宫中积年的老嬷嬷了,多少有些体面,没有白被人打的道理。
此事只得压过不提,只平添了母后对冯嫣儿的厌恶。至于钱宝宝说冯嫣儿正赶着林美人要生的时候把她*潢色小说
倒是阿南,母后点了头说:“此事上楚贤妃有功,我儿看着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好好赏她一回吧。”
我嘴里虚虚应着,心想,我能有什么好东西让阿南稀罕,她连我这么大个儿一个天下至尊的皇帝都未必稀罕呢。我准备晚上把自己洗洗干净送到阿南面前,不知她能不能博她一笑。
无论怎样,宫中终于多了一个男丁,母后和我都很高兴。头几天里,母后每日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去紫榴宫抱孙子。她不仅自己去,还不时的派人来叫我。我不得不跟着母后去了几次,几天之后,我与母后都不像一开始那么欣喜了。
“曜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太……”母后没说下去。
我早就觉得了,只是不敢说而已。我毕竟是当过父亲的人,知道孩子生下来不是这样安静的。我的两个女儿阿呜和阿咪,都是天天拼命的吃拼命的睡,稍不如意就哇哇的哭。这个孩子可不一样,我和母后无论什么时候去,他都是不哭的。看他吃东西也不起劲,吃的很少,更多的时间是在睡着。
这种安静和所谓的乖,总是有些让我觉得异样。
只是我看着林美人还好,每天高高兴兴的看着自己的宝宝,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和生气,虽然对人还是防备的紧,但至少不再见人就是撕打。我有些话就不忍心说出来。
母后咬了牙,“没事,大肇没有长子继位的说法。曜儿就是老四。这孩子可能只是弱了点。”母后叹着气说,“以后也会好起来的。头一个,弱就弱点吧。”母后这样给我宽心,也为她自己宽心。
我没作声,心里终究有些难受。
晚上对阿南说起此事,阿南倒是平静,她从来没去看过那个孩子,但她似乎心中有数,“到了满月,请李济那些酸腐和钦天监们一起找个好字作名字吧。”阿南说,接着念了一声佛。“菩萨会保佑这孩子好好长大的。”其余的话,她一句没有多说。
此时,阿南小屋那些随风起舞的花帘,将她院中的景色不时卷入我的眼帘。我看到大柏树在暮影中已经有此泛翠的身影,看到泥土间新拱出的绿色。也觉得心里有一点希望。那孩子也许养大点就好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还是阿南快点给我生一个吧。阿南生孩子的话,我天天自己守着阿南,不假他人的手来照顾你。”我对阿南说。这样说的时候,我自己的心里也是一沉,其实我是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弱的,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阿南的手上拨动着冰清,她只微笑的听了。
“生孩子时也不许他们隔断我们,我得握着阿南的手,看我们的孩子怎样生出来。”我向她说,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
这回阿南啐了一声。她任我的手抚模她的头发,手上却不曾停。琴声从她手上流出来,我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我听她奏完一一曲,又看她放下琴慢慢倒在我怀里,“皇上知道吗?我本不该管林美人的事。”她说。“那天我从荣安宫出来,听到她的呼叫,根本就不该停步。因为我知道,早就不知有多少人听到了她的呼叫而没有停步。”
我的手抖了一下,却还是揽住了阿南靠过来的身体。
“我只是不忍心,”阿南像是在对自己自言自语,“她们在背地里,都说林美人的体格像我,瘦。又说她和我年纪一般大。她们都像在看笑话似的。”
我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心揪了起来。
“我怕生孩子,”阿南说,眼睛望向虚空之中,“母后生我弟弟时,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几乎生了一天。一直生到了日暮。也是这样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伴随着母后的叫声。”阿南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看到那时的场景。
她瑟缩在我的怀时,看起来从来没有的脆弱。她的母后在生下他弟弟不久后死去,我是知道的。也难怪她会畏惧。
我捏着她瘦瘦的小骨架子,“所以我说要把你养胖嘛!”我说,“长胖些结实些,就有力气生孩子了。”
阿南乖乖的让我捏她,似乎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阿南身体看起来的确柔弱了些,可我知道,她的骨子里可不像林美人,阿南要坚强得多,她不会真的害怕生育的。到了那时候,她肯定会很勇敢。
果然,阿南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她半支起了身体,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襟,一双大眼睛与我直视,“妾先承认自己悍妒。”阿南在我面前一旦称妾,必是在说很要紧的话,“妾不要和别的女人争宠。”
我忙着连连点头,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明白阿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一旦和妾生了孩子,就只能和妾生孩子,不许再有别的女人掺和到我们中间。”
我愕然望她,这小东西今天的样子好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凶,她这是想咬我一口吗?
“在妾生孩子生到奄奄一息,甚至要流尽了血的时候,皇上得一直握着妾的手,不许松开。从此不许松开!不许再拉别的女人的手。”
我好像有些明白阿南了,她果然是怕,怕我只是借她的身子生孩子,怕我对她色衰爱驰。她已经至少两次看到女人在生孩子时,如同走了鬼门关。她害怕了。当然,她的怕里还有别的东西,让我心里很高兴。我看得出,至少她有那么一些在乎我了。
我好好拥她入怀,安慰的拍着她,“我不会松手的,”我说,“我还知道阿南也不会松手。”阿南温暖的掌心,曾捧起了我的头颅,她不放弃,我也不放弃。
“如果皇上食言,妾就……”她的语气里全是愤愤的威胁,像是打算诅咒我了。我忙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堵住了她剩下的话,“不许再说了!你这个小悍妇,我已经知道了,不许再说了!”我亲吻她的头顶。上回她说我若对她不好,她就会带孩子走掉,我还没忘记呢。相信她真能说到做到。
我不许她走,无论如何不许她离开我。
天啊,这下我知道她的厉害了。我果然和一个小悍妇搅在了一起。如果她有獠牙和小爪子,此时一定会撕咬我的,会好好在我身上留下她的印记,然后宣布我是她禁脔。
此时天色晚了,宫女们已经薰好了床,我抱了阿南起身,阿南便搂着我的脖子,依附在我身上。“皇上说过的话都得说话算数。我不要皇上现在发誓,只要皇上以后记得今天答应妾的。”
我没有应声,先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先月兑了衣服。回头见她坐着没动,板着一张小脸死死盯着我看。
“母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正好让你畅意,”我说,“外放宫人的事,以后便交给阿南办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把自己放出去了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剥阿南的衣服。而我剥人衣服倒是个好手。
阿南终于笑了,任我急吼吼把她剥得不留寸缕,“难怪母后说皇上一生下来就恶形恶状!”
五彩花账之中,身体的交叠,破碎的呻~~吟。云过巫山,雨露滋润了身下白皙的身体。我眼睛里倒映着阿南含了水雾的眸子,夺去了窗外月华的清滟。
喘息平息之后,我与阿南紧紧相贴,我细吻着她眉眼,“喜欢不?”烫人的肌肤贴在一起,彼此的汗水粘连,让我又有些冲动了,准备再来下一回合。
阿南倒是诚实的点点了头,可马上又说:“男女间的欢好,对男子来说只是愉悦,女人却要承担惨酷的后果,不公平!”
我捏她的鼻头,“又来了,我答应陪你,一直陪你。还不行吗?”
阿南平日藏的倒深,没让我早早看到她这一面。
于是,作为小小的惩罚,我又作了一遍。这一回可不是小雨如酥了。
一早起来,发现真的是下雨了。这算是洛京早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还夹着一点雪花。我从阿南的温柔乡里挣扎出来,阿南慵懒的缩在被窝里,连眼睛都没睁开。
“下雨了吗?”她闭着眼问我。
我拍拍她的脸颊,“睡你的!”我们难得如此旅放浪形骸的过了一夜,不忍心让她陪我早起。
邓香的信就在这时候送到了我的手上。如意把信递进来时,有些忐忑,“这信没说紧急,所以……”想来信是昨夜就送来了,只是如意没递进来。
我打开看了一眼,便又收好了它。
“是什么?”阿南问我。我的手乘机在阿南光滑的肌肤上又抹了一把。阿南缩了缩。
“不告诉阿南。”我说。
阿南连眼睛都没睁,“是酩香先生的信吧?一股子酒气。”
我愣了一下。阿南只这一顺,便让我的心如同那窗外的春雨,一下子夹了雪花。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若是那天阿南随母后到公主府,正好看到母后与邓香冲突,她到底会怎么做。又或者是在我与邓香有冲突的时候呢?阿南会偏向谁?这几天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暗暗纠缠着我,让我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失落。
理智上,我知道自己不该纠结这些旧事,这样做只会让那些小人看笑话。可内心深处,我又不得不反反复复的评估着阿南与邓香之间关系。那块玉牌本是南楚风俗中的定情信物,那可是我上一世亲眼所见。与其说我为那块玉牌劈了阿南一剑,不如说是阿南用那块玉牌在我心里插了一根大刺。
我一起想拨去心中这根大刺,却又无从下手。
我一直在装大度,觉得不能失了体面。可心里却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意,我和另一个男人在抢夺阿南心中那唯一的位置,我还不定能赢。好在这一切,我都只藏在自己心里,没别人知道。
我的敌人也许不是邓香,其实倒是我自己。
窗外的雨打湿了窗棂,滴滴答答的打碎了人心。
“今天阿南陪我一起去看邓香吧,”我故作轻松,“顺便去把弦子接回来,。”我对着床上那个合着眼懒懒蜷缩的小东西说。
阿南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她好奇的看我一眼。
我在如意的侍候下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朝了。
“我托酩香先生办的事,他已经有了些眉目。”我故作轻松的笑着,“原说他进城来看我的。可我想,不如我们去看他。反正他住的也并不远。”不远吗?先马车再上山,就得半天时间,“阿南再准备上几坛好酒一并带去,让我和酩香先生一醉方休。”我和邓香,不知谁的酒量更好些。
床上那位的眼睛彻底睁圆了。在我转身之前,阿南高声的叫起来,“皇上等等我,我陪皇上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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