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将军的内务就整理的很利索,”那种板着张冷脸却能将房里收拾的格外干净的楚君钺,林碧落只要脑补一下,就觉得冲击力不小。
他不是那种完全不用张口,用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扫一眼亲卫兵或者丫环,后者就急忙整理干净纤尘不染的官家郎君吗,
或许是她眼里的怀疑太严重了,连十二郎也要忍不住为自家少将军辩驳一番,“三姐儿,你那什么眼神,我家少将军六七岁上就到了军营,与军中士兵同吃同睡的长大,还曾因为嫌弃军营环境脏乱差,发起过内务整理比赛,他最后得了首冠呢
林碧落反问:“难道不是因为他是楚将军的儿子,大家都让着他吗?”
十二郎的一张黑脸都气成了紫红,“你……你敢侮辱我家少将军?!”
侮辱脑残粉的偶像比侮辱脑残粉本身还要严重。
“是啊!”林碧落爽快承认,“这下你可以哭着回去禀报你家少将军了吧?顺便回去不用再回来了吧?”她实在很期待十二郎的反应。
十二郎气了一会,跟在林碧落身后走了一小段路,又开心了起来:“我才不生气呢,你是故意的。其实你内心非常仰慕我家少将军,不过不好意思张口,又想把我赶跑才这样的。我偏不上你的当!”
林碧落嘴角抽搐,无语的看着眼前自说自话的少年,脑残粉的脑回路你永远不懂!
忍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想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还击:“说实话,十二郎,我仰慕不仰慕你家少将军不重要,可是你家少将军派个伙计来,就算不发工钱,还要对东家挑三拣四,这就很不应该了吧?你不觉得这太丢你家少将军的脸面了?!”连点伙计的基本职业操守都没有,可见你家少将军有多不靠谱!
十二郎踢踢踏踏跟了上来,神情之中透着鄙视:“若非你自己能力不足,还要我这当伙计的来弥补,你当我愿意啊?”
林碧落被他激起了好胜之心,她还就不信邪了,拿着银子在上京城中找不到好的泥瓦班子?
结果连着转了五六天,看过了不下十几家泥瓦班子,不是被十二郎挑不够专业就是太坑钱,要价太高,反正总是不合意。林碧落一气之下将这事派给了他:“反正我家小伙计本领高眼光强,想来定然能找到合意的泥瓦班子?”
十二郎接了这任务,便跑的没了影子。
林碧落却在家闲了下来,陪着何氏闲话。
虞尚书家赔了八千五百两银子,邬捕头拿了一百两给一同办案的捕快们喝茶吃酒,其余的全落到了自家的钱袋里。
何氏的意思是将这钱存起来,再置办些柜台货架瓷坛之类,重新将蜜饯果子铺开起来,家里还有存货,足够开到各种鲜果上市。不过林碧落雄心勃勃,以前是家中资金不足,她年纪又小,况在父孝,不能动土,便按下不提,如今资金充足,有了虞尚书这样的冤大头替女儿埋单,她在家中写写算算,觉得足够将铺面翻修成二层小楼了,这才准备找人动工。
何氏与林碧落首次就此事讨论过之后,见小闺女主意已定,也知道要将家业交到楠哥儿手上还得好几年,中间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得小闺女掌管,她若掌的好,家业兴隆,若是不好,顶多再开回原来的蜜饯果子铺,于家中也没什么损失,便由她去了。
唯独林碧月对林碧落张口便要开酒楼之事不太赞成。不过如今她已经许嫁,庄家也在年后来请期,好日子便定在了六月初六,除了专心绣嫁妆,娘家的事情何氏也觉得她没必要插手太多。
倒是桑家瓦子里的戏演了足有半个月之后,庄秀才亲自上门了,提着四色点心,据说是给岳母及姨妹压惊。林家人才知道,原来这出戏竟然已经火的不止封丘门大街这一片了,连马行街都火了。
林碧落对自己无意出名却不小心出名这件事情,已经能够以正常情绪对待了——在接待了一大波围观同窗之后。
在民女斗权贵的折子戏唱到第五出,民女眼看要情归小将军的时候,那班同窗商量好了不请自来,不但瞒着林楠,连邬柏也被瞒下了,来到林家的时候快赶上午饭了,何氏见得林楠这么多同窗前来,全家女眷外带丫环迎儿全都忙活了起来,做了丰盛的一桌菜款待这帮少年郎。
席间面对同窗们堪比八百瓦灯泡的好奇目光,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林碧落愣是抗住了巨大的压力,没将米饭喂到鼻孔里,扒完了一碗米饭,也算是从容有度了。
自那以后,她觉得自己的镇定功夫又上升了一个阶梯,再碰上未来姐夫前来慰问夸奖兼参观,她已经能够平静以对了。
庄秀才初次上门来林家拜访,便是在林碧落当了折子戏里的原型一段时日之后。
未婚夫婿前来,林碧月亲自下厨,整治了一桌好菜,待得上了桌,庄秀才文绉绉拽了一段话来夸奖林碧落,夸了半天林碧落也没明白他的重点在哪里。全家满打满算就林楠一个知识分子,林碧落将自己算为半个文盲,何氏与林碧月更是全文盲,庄秀才看着这一桌子不能领会他夸赞妙法的岳家,顿时产生一种曲高和寡的感觉,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了。
他往日在外应酬,总有人夸他词藻华丽,或者工于诗词,哪怕寻常一句点评,旁人也能听出趣味来,如今与岳家家宴,便觉出无味来。
娶妻娶贤,到底家中妻子只要能够操劳家务,侍奉老母,绵延子嗣就好,指望着红袖添香夜伴读,温柔小意花解语,那是姬妾的差使。
庄秀才想到这一点,便觉得自己对未来妻子的标准应该适当放低,更何况听说林家最近发了好大一笔横财,十倍之利应该不少,想到这一点,他对着席上岳家众人的目光,便宽容许多。
庄秀才夸奖完了姨妹,又灌了一肚子酒水,达成了此次来岳家的任务。临别之时,还不忘与未婚妻联络感情,送她一瞥温存的眼神,自觉在岳家人心中,他的好女婿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迎头与十二郎撞上,十二郎还未见过这位林家未来的二女婿,见他喷着酒气,连走路都软踏踏带着酸书生的志得意满,嘴里兀自神叨叨念着诗,进了内院之后还一脸好笑:“方才回来,我还碰见个书生,走路还吟诗,怪酸文假醋的
练武的自来瞧不上读书人的之乎者也,读书人对练武之人也向来有鄙薄之意,认为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惜十二郎笑的是林碧月的未婚夫婿,她正在收拾桌子,“哒”的一声将手里的碟子重重砸到了桌上,甩手走了。
——这个家不但越来越让她难以忍受,便是家中随便j□j来个人,连她的夫婿也敢嘲笑,真是让人受不了!
林碧落窝了一肚子火回房,迎儿接着收拾,何氏尴尬的看着十二郎,唯有林碧落踮脚在他大脑袋是狠拍了一掌:“祸胎!惹祸了吧?以后看到书生还不绕道走,你懂什么呀?”
十二郎据理力争:“我怎么不懂了?我识得字,会打算盘,做得了帐,不但做伙计,做掌柜都屈才了,还会功夫……会的太多了好不好?”争完了才想起什么:“方才的书生……”难道是从林家门里出去的?
“啊他就是二娘子的夫婿?”
“呆头,才知道!”林碧落气恨不已:“还当你有多聪明有眼力见儿呢?!”
事实证明,十二郎除了眼神儿不好之外,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他请的泥瓦班子清一色精神抖擞的少年郎君,各个身形壮硕,瞧着训练有素,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林家铺子给拆了,破坏力巨显。班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紫红脸膛,说是姓年,等这帮少年郎们将林家铺子拆了之后才走马上任。
年班头不但带着提茶的僮儿,还带着个书生模样夹着图纸的年轻人,据说是专搞楼房设计的。连设计师都自带,专业素养之高,连林碧落也咋舌,悄悄将十二郎拉到一边嘀咕:“他们的收费……不会也奇高吧?”
穷人家的孩子,既想买到好货,又想物超所值。林碧落当家几年,这都成了毛病了。
这么专业的建筑队,一看便收费不菲,她为自己家的荷包考虑,十二郎的消费观肯定没定型,指望他替自己精打细算,还不如自己一开始就问问清楚。
别楼房建到一半,银子没了,成了烂尾楼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小君它吃了半片伟哥……又长了一千字,嘿嘿。
回头我再把剩下的半片伟哥给它吃了,说不定它会继续发育啥的……
记得给短小君加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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