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奏!”
袁之寰大步走出来,双手呈上一本小册。皇上对钱公公点点头,钱公公走下来接过小册呈上去。
“这是什么?”皇上翻着小册漫不经心道。
“是贪污名单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的人们神色各异起来。袁之寰继续道:“经臣查探,此册出自国子监监丞权瑜凡之手,记录了部分户部支出的方向
权瑜凡皱了皱眉,那本小册他并没有印象,他的那本不可能被人查到,就算被查到他也不会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可是从听到他的名字开始,他就开始惴惴不安。
在众人眼里,权瑜凡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严肃程度不亚于国子监左司业于淳。这样的人应该是奋战在第一线的清廉战斗士,怎么会和贪污扯到一起?
皇上把小册交给钱公公,钱公公把上面出现的人名一一念出来。每念到一个人,那人就“扑通”跪下,惊出一身冷汗。随着跪下的人越来越多,所属的派系就浮出水面了。
端王大惊失色,一撩衣摆跪下来,“父皇,这绝对是诬陷啊!”
皇上没理他,问袁之寰:“你从哪拿到的?”
袁之寰看向曹冲,曹冲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他一脸感动,这是要把功劳都给他啊!于是抬头坚定道:“都是微臣自行收集而来
骗鬼啊!所有人的心声。这么全的内容肯定是从哪弄到原本。
皇上冷笑一声,“风昶业。看来你的反省还不够
“父皇,我……”
“大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以前父皇还老让我跟你学习。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颖王幸灾乐祸道。
端王充耳不闻,只对皇上大喊冤枉,同时偷偷看向齐瑞义。齐瑞义摇摇头,别开脸。
没有登基之前,一个皇子甚至不如一个权臣。当然,登基之后也不一定可以。
“噗!”原月一口茶水喷出来,立在周围的宫女纷纷浮现厌恶之色。风昶卿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递上去,“老师,快擦擦
她摆摆手,用袖子随手一擦。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是袁之寰上奏?”
“是啊。涉案的官员被贬了大半,大哥也被禁足了风昶卿说的很平淡,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看来他和端王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不过,你最好让你父亲小心一些,这次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此次事件后,端王的羽翼被折了大半,颖王的气焰大涨,几乎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她没心思反驳袁之寰不是她爹。下课后她匆匆回到卢府,卢晓麟不在,她只好回到房间。小黑跳上她的肩膀,嘴里还叼了一封信。
是关夫人写来的,说附近的一家酒楼要卖掉。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懒得管他,傻老头她跳下床,换装去了竹苑。竹苑内坐满了客人,她满意地弯了弯唇。关夫人看见她连忙迎上来,“公子,您来了。就是斜对面的那个酒楼
她顺着关夫人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入目的却是一排三间的平房,第一间的窗户缝中夹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红旺酒楼”。
这也是酒楼!?她走进去只看到里面摆了几张破旧的桌椅。她深深怀疑是房子主人卖前为了抬价才临时买了面旗子充酒楼。
果然,一打听价格,房子主人就扔出三十万两不二价。原月微微一笑,让房子主人看到希望后转身就走。
“诶,等等!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她回头,“三千两,房契加地契
“你疯了!滚滚滚,老子不卖给你房子主人往外驱赶她。她也不怒,道:“对面的茶楼看见没有?我在那里等你到晚上,不卖的话就算了
“滚滚,谁要卖你!”店主人满脸嫌弃,还以为是头大肥羊,不料是只铁公鸡。
她撇撇嘴,回到茶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关夫人亲自端来一杯茶,小声对她道:“公子,有一位客人想见您
“什么人?”
“就是西北角那位穿蓝衣的客人关夫人悄悄指了指。她看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江乘风!
比初见时更黑了,人也沧桑许多。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原谅他。
“你去问他找我干什么?不要亲自过来回话
关夫人便走向江乘风,没过多久,茶楼里的小二把一张纸条放在她面前。她一看便冷笑,想买这茶楼?“叫他拿命来买她说完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便走出门。
江乘风得到原月的回复后,不可思议地问关夫人:“我是不是听错了?命?”
关夫人也不明白原月的意思,点点头就离开了。
原月一走出茶楼那店主人就冲上来把她往店里拉。“最少十万两
她甩开他,“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三千两,多一文都不买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店主人急了,“三千两太少了
她伸手敲了敲桌面,“而且你还要把这些破烂东西处理清楚,房子要推倒重建,风吹一吹就倒了吧
店主人要气炸了,“你太不讲理了,这好好的房子怎么就被风吹倒?”话音一落,一阵大风吹过,窗户被吹开砸到墙上“啪”碎了,旗杆也断了,旗面从他们面前滚过。原月趁机手脚在桌上同时用力,只听一声脆响,桌子散架了。她倏地跳开,一脸惊魂未定道:“两千两、不……一千两!”
最后三间房子以六千两成交,原月拉着不情不愿的店主人去做了公证。揣着房地契回了家。下人来说卢晓麟在书房等她。
“小册是曹冲给你爹的,我并不知晓卢晓麟直接道。
“……那个白痴她嘀咕一声。
“他是你爹卢晓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袁之寰的敌意那么大,一般孤儿寡母找到父亲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她才不承认袁之寰是她爹,像宋媒那样的要想生出她这种天才女儿。她的父亲必须是高智商。等等,她以前是傻子啊,这么说她真是袁之寰生的了?
她因这个结论而深受打击,没有听清卢晓麟接下来的话。只听他最后道:“你以后晚上不要出门,颖王已经拿到东西两城的兵马权,现在到处找碴
她
回过神来,问:“你站好队没有?听说邱师弟最近跟兰亭书院一些人混得不错,那些人似乎是依附十八皇子的,是无意的还是你指使的?我要不要也意思一下?”
他挑眉,“你能干什么?”
她嘿嘿一笑。得意道:“十八皇子最近常去逢春殿跟我讨论琴技。没办法。谁让我是顾兰言的徒弟顿了顿,她敛起笑容道:“十八皇子说他想做皇上
“……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卢晓麟思量良久道。
她微怔,“我明白了
卢晓麟从抽屉里小心拿出那袋白色粉末。“这是堕胎的药物
此时的皇宫里灯火通明,面色惊恐的宫人们出出入入,女人尖锐的惨叫仿佛要划破夜空。皇上被匆忙抬到永和殿外,夜风一下下刺激着他老迈的病躯,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皇上,您就回去吧,今夜的风太大了钱公公一面给他拍背一面劝道。
今夜不止风大,夜色也浓得不可思议,层层堆叠的乌云忽聚忽散,好像酝酿着什么惊天巨变。
皇上脑海中猛然划过十年前那血腥的一晚。全身颤抖起来。这时三四个御医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倒在皇上面前,大喊:“陛下,微臣无用,吴贵人的孩子保不住了!”
吴贵人凄厉的惨叫停下来了,因为人已经昏了过去。
一滴冰凉的雨落在皇上的鼻头,他对周围人担忧的呼喊充耳不闻,突然身子一梗,直挺挺栽倒在地。
御医们迅速围上来……
吴贵人醒来后拖着小产后的虚弱身子跪在皇上的乾坤殿前,大声哭诉温妃狠毒,蓄意谋害她肚子里的皇子。
皇上一怒之下要将温妃关进冷宫。温妃大喊冤枉,颖王自然站在母亲那一边。当御前侍卫来押送温妃的时候,颖王带着手下侍卫公然对抗,满朝哗然。
端王一党看到希望,以齐瑞义为砥柱的一派官员大力参奏。颖王不顾幕僚的劝阻,狂言威胁,谁敢再奏他就带兵抄了谁家!
颖王的正妃和侧妃分别是大将军之女和兵部尚书之女,交好之人都是兵马司的武将,手中掌握了王都超过三分之二的兵力。和广受文官拥戴的端王截然不同。他一言既出,连最爱上蹿下跳的御史台都安静下来。
德妃着急了,找到了娘家——六大世家之一的常家寻求庇护。常氏一脉的势力涉政不深,最大的官不过正三品,而且不是武官,根本无法抗衡兵权在握的颖王。
卢晓麟在桌面上摆了几面小旗子,原月和邱家同坐在他对面,紧紧盯着那几面旗子。
“风北国举国兵力几近二十万,南方与丰南国相对,分派兵力八万,由骠骑将军范岳率领他在南面放了两面旗子。“西北方与蛮族接壤,由车骑将军沈平率四万兵马相抗他在西北面放了一面旗子。
“那其他面呢?”原月问。
卢晓麟白了她一眼,邱家同对她解释道:“风北国东靠高山,西临大海,皆为天险
“大将军贾凸无虽然已经从战场退下,但手中仍然握着四万兵力卢晓麟继续道:“兵部掌握两万新兵,兵部尚书魏明通和兵部侍郎张分庭抗礼,能控制的兵力半半之数
卢晓麟拿着一面旗子纠结起来,原月善解人意地拿过来掰成两半,在中间的位置各放一半。
两人嘴角一抽。
“剩下的两万士兵在五城兵马司,东南西北四城每城两千五百人,中城也就是御前侍卫,共一万人,直接听命于皇上。东西两城已经在颖王手中他说着突然抬头对原月诡异笑笑,“南城新上任的副指挥是沈长阁,指挥是他爹沈平的退下来的亲兵
“别看我,我跟他不熟,沈家是哪一派?”“保皇派
“北城呢?”
“温启,是温妃的族人,但是和颖王关系不好
“那颖王在王都的兵马就至少一千五了原月迅速计算出各方势力,“皇上手里至少一万。等贾凸无赶到以后不是颖王登基无疑了?”
卢晓麟嘲弄一笑,“谁说大将军一定会帮颖王,他的女儿虽然是颖王的正妃,他的儿子贾良却是十八皇子的挚交。不等他到达王都,一切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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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伏笔埋了太多,现在要一个个挖出来。如果我忘了哪个伏笔或者前后写的不对应一定要告诉我啊~~之前写的忘了大半,已经没有勇气从头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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