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青晴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船泊在岸边,出船仓那娇黄的阳光在湖面上跳跃,黎源人已不在。123456789123456789青晴掬一把清澈的水洗脸,又以水为镜,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因为不是女装,所以头发上没插带梳子。
一股迅风,小船轻微一颤,在看水中人影,已经多了一人,是黎源,还拎着一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回仓中,道:“你昨天为什么跑去岳阳?”
青晴这才想起要向他讨教的。看能不能过他三十招。青晴美目灵动道:“也许我能接你三十招。”黎源不信地看着她,但她一向不是说大话的人,难道她领悟到了精髓?
“好,我就看看你有多少长进。”两人飞越至岸边,黎源折一枝竹子,青晴笑道:“你仍是用它?”
黎源道:“你若能胜得过它,那你就可以出师了。”
“怎么算是胜?斩断它算不算?”“算!来吧!”青晴挺赤练剑攻上,她用听梅剑法,黎源也用的听梅剑法,青晴那一晚饱吸的丹阴之气,在四肢百骸鼓荡着.
那个早晨瞬间领悟剑法的真谛,使得她剑快如电,而那银光四射的赤练剑灵如蛇信,只听紧密的剑弹动的铮铮声,黎源本以为她再厉害,五招之内也是能胜过她的,象每回那样,点住她的穴道。
但是这次,她的出手迅捷之极,根本没有了以往那粗陋的破绽,不仅严谨,而且非常好看,他暗暗赞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领悟了剑法精髓比之自己学剑之时还早了些时。
他不敢再马虎,要正视她了,不知不觉已经拆了二十招,黎源反守为攻,他要在十招之内击破她,就使了一招青晴最不拿手的,梅浣花溪,点她左肋,实攻右肋,青晴见竹尖点来知他用的虚招儿,长剑微微一挡,等他攻到右边,一翻手腕儿,便削下去,黎源回撤不当,竹棍被削下一寸。
他竹棍不停再度打来,但是这套听梅剑法不管他如何变化,青晴都能料敌先知,所以一时间胜她不得,已经是第二十八招,青晴神情专注,额头已经有细汗渗出。123456789123456789
黎源竹棍一转,风声呼呼,一根竹棍忽然变作千万根,青晴不知如何抵挡,当他一下点住穴道。青晴动弹不得,笑道:“松风剑法,厉害!但还是你输了。”
黎源解开她穴道,道:“不错,我输了。你可以出师了。”
两人飞回船中,青晴笑道:“要骗我不再跟你学,没门,我可没那么傻,这辈子粘定你了。”
但话一出口,才觉语有所失,红了脸,掩住口,黎源却没在意。
船仓内小桌上,布完菜,阳光已经铺开了大半个湖面。黎源喝着酒,若有所思,青晴拆了鸭肉给他,柔声问:“在想什么?”
黎源看一眼她纤长眼帘下的美眸,若说这湖水美,但这双灵眸里却别有动人心处。
黎源将视线移过,道:“我在想你的天资绝高,短短一个多月就领悟了听梅剑的宗旨,将来恐怕不会在我之下。”
青晴关注着他的表情,俏皮道:“你是恭喜我呢,还是嫉妒呢,还是有一种危机感呢?”青晴微笑着象风中的兰。
黎源亦笑了:“嫉妒,威胁,你不会如此高看自己吧?”青晴佯嗔道:“刚有点胜利不要打激我,好不好?”
青晴见他连喝酒也懒懒的,没什么兴致,知道今日正是杨幺夫人的寿辰,他要送寿礼去贺寿。他之所以如此,恐怕也是因为他与杨幺最近不合,有分歧。
这却正好,她还正担心他跟他情深意厚呢。她趁机道:“黎大哥,要永远这样吗?”
“怎么样?”“就这样跟着杨幺做他的左将军?”没想到,黎源脸色陡然一变,道:“这个和你没有关系,你我连师徒都不是,所以不要打听我的事情。123456789”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船仓,跨到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123456789
青晴捶了一下桌子,气得将他用的东西都扔到水里,将那坛没喝完的好酒也倒进水里,想出出气,但还是不解气。
他凭什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比京剧里的变脸还快。
她提着剑回去找果果,果果正在房里做针线,见了她,小鸟一样扑过来:“青姐姐,你不回来可担心死我了,跑哪儿去了,昨晚黎大哥也不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昨晚你们在一起?”人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青晴苦恼地按她的肩膀令她坐下,撒谎道:“昨天我回来时都黑了,太累了,就在船上睡了。黎大哥好象去了岳阳,今天又是杨幺夫人的寿辰,想必他也去了。”
“噢”,果果稍微放心一些。她拉着青晴看她裁剪的衣服,是一件男士罩衫,紫色织锦,襟前有大雕图案,铺在桌上,已经裁好了,还没有动针线,那种宽大程度,不用说就已经知道是做给黎源的了。
果果抿着嘴,垂着眼帘,脸色又是一红。青晴不知怎么心里极其不悦:“在沈流霞店里买的?”
“嗯”,“昨天我让你给灾民钱,你说没有了,是为了买这个?”
果果急道:“哪有,这是我向沈老板赊的,还没给钱呢,”“那些人怪可怜的,我怎么会有钱不给,再说我也不会骗姐姐啊?”
青晴才有点活泛了,温柔地笑着看她,佯嗔道:“这得多少银子啊,他没给你买一件呢,你倒是舍得往他身上花钱,银子如果不够,我可不给啊。”
果果娇红的脸拉着她胳膊忸怩道:“别说啦,大不了把我的首饰卖了,是我愿意给他买的,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呢。”
“他若不喜欢,你可不许哭噢。”青晴是逗她,没想到她却立即有了那种担忧的眼神。
青晴帮她把鬓前掉下来的头发掖了掖,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就担心,他一定会喜欢的,有人给自己做衣服,谁不喜欢呢?”
果果笑了,青晴与她贴着,晃摇篮一样,笑道:“你这么偏心,我不许啊,你什么时候给我也做一件好了,你手那么巧。”
之前她已经改做过许多件衣服,她没有把握也不会对那么好的料子下手了,特别是做给自己心爱的人。
青晴这么笑着,说着时,心里却有种想哭的冲动。果果轻轻解开她的手,笑道:“我也以为我手巧呢,可是昨日我看到沈流霞店里的那些绣娘,那才叫手巧呢,跟人家比那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青晴笑道:“行了,别再谦虚了,我又不是非要让你给我做一件,”果果皱眉笑道:“你真是……气死我了,给你做还不容易?别说一件,十件八件也做得。”
“噢?给黎将军做一件就称自己手艺不行,小巫见大巫,给我做却是简简单单十件八件也做得,这就是给他做再精细也不够,给我做却可粗略无防?”
果果急得直顿脚,却是越急越说不出话来,笑着去打青晴,喊道:“青姐姐你好刁钻……真是气死我了。”
青晴急忙往外跑,果果追到门口,青晴站住脚冲她格格一笑,便往前面去了,掠过营寨刚出寨门,便撞上杨华锦衣玉带却是一脸烦闷,但一看到青晴脸色马上就转换了,高兴地贴上来,殷勤问道:“青姑娘去哪里呀?”
青晴也不躲闪,手里提着赤练剑,心想此时我也不怕你,正想试试身手呢。
与黎源能打三十回合,跟这家伙差不多就能打六十回合,又或者是能打败他?青晴立稳脚跟,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睛,又想起那一次他的调戏之语,今天遇到就该给他点厉害尝尝。
青晴刚要抽剑,杨华忙摇手,道:“别,姑娘为何一见我就拔剑,我却不想伤了和气。往日有不对的地方,请姑娘原谅,你看我赤手空拳,象打架的么?”
青晴才不屑理他,问道:“杨丞相夫人寿辰,你不去祝寿?”
不提还罢,一提起他正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然地道:“我是他哥哥,反过来倒要我给他媳妇祝寿,天下间有这样的礼儿么!”
原来为了这个,青晴笑道:“他若做了皇帝,他媳妇便是皇后,难道连皇后的寿辰你也不去?现在只论贵贱,谁论长幼?”
杨华却更加激动,骂道:“他也能做皇上?他要是做了皇上也误不了弑兄杀父,他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到眼里过?”
他与杨幺之前虽然有程荃从中作梗,却也没到这种势不两立的程度,仿佛是旧恨之外又加新恨的样子。
青晴现在既不怕他,便假装好人笑道:“杨三哥,说什么你们也是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事这么斤斤计较的。”
杨华“哼”地一声,为了不让青晴,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大美人儿,把他看成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有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原来,他已经知道,他们去偷袭孔彦舟那晚,是杨幺放出的风儿,让孔彦舟设下埋伏,令他的部队损失残重,而他也好险没断送性命。杨幺却是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
他骂道:“如果他心中有我这个哥哥,就不会不顾我的生死,预先设计让我陷入埋伏。幸好,皇天在上,父母保偌,让我杨华活着回来。”
那晚孔彦舟部下杀死钟相,势如破竹间却没占领君山,而被杨幺与黎源打退,钟相一死他们就出现,这电光火石间,若不是早有安排,早有埋伏,怎会拿捏得如此准确,第一个明白的是程荃,那么第二个明白的就是青晴了。特别是程荃那样在钟相尸体前连哭带说。
青晴故意笑道:“杨将军此事不一定是真的。”杨华道:“他手下的兵都这么说,怎能不真!”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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