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头传来哇哇的大哭声,还有一个女人疲惫的声音,“越泽?”
他虽然从没听过这个声音,但本能地知道她是谁,“钱晓露?是你吧?姬沐呢?他是我儿子?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久!”
“我没想瞒你……我是迫不得已。我找别人打听到你的电话号码,但一直不敢打来,只存在我的手机里。是他自己乱翻,看到了才打过来。”钱晓露声音清晰的解释着,深深叹气,“当年我都已经去了医院,还是后悔跑掉了,我不忍心……他也是我的孩子。”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只因为不相信我能负起责任?”他说得有些愤怒,这个女人差点害死那时候只有十六岁的姬越泽。
“不是……我不便多说,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你既然已经知道有他,那你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他吧。”
“你们在哪?”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并不太远。
“就在本市……我告诉你地址。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你父亲。”钱晓露的声音带了怯意。
“……好的。”他听着对方告诉他的详细地址,记在手机里,心里却对钱晓露的话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从姬越泽的回忆看,他的父亲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在一家小公司做事,常年带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老实巴交。但是钱晓露分明很害怕,还特别交代他别找到她和孩子的事告诉给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因为姬越泽的父亲觉得儿子太小,完全不够结婚的年纪,所以坚决不肯答应婚事,甚至私底下找过钱晓露?这个推测还算合理,但无法解释钱晓露为什么怕成那样,记忆里这个女孩当年十九岁,家境殷实,自己也早早进入社会,性格果敢爽朗,完全不像那种被骂一骂就吓坏的女人,当年他们恋情被曝时,这女孩一点都不害怕,对媒体的穷追猛打都能扛住,日日夜夜跟他山盟海誓。
这个谜团被他暂且压下,问了钱晓露几句孩子的情况,就约好见面时间。
听着那孩子还在哭,只是声音变小了,抽抽噎噎地,这让他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虽然并不真是他的儿子,但这副身体,以及这身体里残存的记忆,都在为这个孩子心疼吧。
他对钱晓露说:“你能让他接吗?我哄哄他?”
孩子委屈着撒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妈妈骂我不该给你打电话!可你是我爸爸啊!”
“乖,别哭了,爸爸刚才搞错了。过几天就来看你,好不好?爸爸带你出去玩。”
“好!我要去水族馆!我最喜欢看大鱼啦!我还要看海豚表演!”孩子马上就忘了伤心,兴高采烈地缠着他说话。
嗲嗲的小嗓音听得他心都快融了,哄孩子的语气越来越自然,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肉麻,“嗯,爸爸还会做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爸爸都做给你吃。以后爸爸只要一有空就来陪你,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太爱哭哦。你是个小男子汉,还是个小帅哥,你要坚强一点儿,老哭老哭,脸都皱了就不帅了哦。”
陪孩子聊了好久,打到快没电了,他才恋恋不舍挂断电话,还让钱晓露发几张孩子的照片给他。
接到照片后他看得口水滴答,这孩子长得真可爱,两颗小门牙雪白雪白,中间还有一条细缝……他乐呵呵地笑忘了形,一回神发现季明深正盯着他看,这种像是青蛙被蛇盯着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你真的不一样了。”季明深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濒死经验真的这么厉害?”
“你要不要也试一下?”他关掉手机,宝贝似的捧着去充电,回话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这倒不必。”季明深竟然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过你现在的感觉挺不错。这是真的打算长大了?”
“我哪里不大了?”他怒视对方。
“我要模模才知道大不大……”季明深顶着那张颇有禁欲感的脸说出这么色的话,手也随之袭击过来。
他浑身汗毛直竖地“啪”一声打开,却在看到对方沉下脸色时立刻道歉,“对不起……”
真尼玛憋屈,面对调戏自己的大流氓,还得极尽委婉地解释,“我……我今天太累了,真的不想。”
“好吧。我也不是一定要做,温存一下而已,你反应也太大了。完全不像你……”季明深又露出怀疑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自觉地凑过去点。
两个人都躺在床上,贴近得没有太多缝隙,他腰上的大毛巾松松垮垮,即将阵亡……这种温存够了吧!
“嗯……”季明深伸出手轻抚他的头顶,就跟模一只宠物犬似的,“你今天上了头条,提前复工吧。趁热打铁。”
哎哟喂,感谢开恩!求之不得!再待在这栋别墅,他早晚菊花不保!
“好!那什么……我可以先陪干爹干妈送余哥回家吗?参加完他的葬礼就回来!不会太久,一两天时间。”
“命救回来才几天,你就要往别的男人家里跑?”季明深还是冷着脸开玩笑,他都捉模不定对方到底是真的开玩笑,还是在生气。
“余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了,你都说多少遍了。还干爹干妈……跟玩真的一样。”季明深的手顺着他的背脊滑下去,在他肉最多的那个部位用力揪了一把。
“嗷!”他顿时嚎了一嗓子,心里那个气啊。这个季明深真的好变态!
“你去吧,明天我送你。”看到他一脸愤怒又不敢反抗的表情,季明深终于露出微笑,及时说出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这人真是坏透了!打一下,模一下,让人怎么愤怒到底?他只得立刻点头,“好,不准反悔!”
“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季明深扬起下巴瞥他一眼,随后却想起来什么,微微偏过头去,“还是有的……我跟你分手,又把你接回来了。”
求别接!您这出尔反尔简直不是男人!还摆出这么一副郁闷的样子……我才是那个最郁闷的人好不?你跟姬越泽有那个嗜好,关我什么事啊?你折腾的是姬越泽的,可身体里头是我的脑子!
如果这就是再活一次的代价,他只能认了,并且尽快摆月兑……只要排除那凶手真的不是季明深,他立马麻利滚粗。
精神和身体都很紧绷地睡了一夜,与敌同眠的感受真是无比**,他几乎没怎么睡着过,也没再“想起”关于姬越泽的事,看来那位的记忆也闪回得累了,暂时放过他这一晚。
早上天还没亮,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小心拔开季明深搭在他腰上的手,因为对方贴着他太近,某个部位还不知何时变成热乎乎、硬邦邦地……
他有种虎口月兑险的感觉,速度滚往浴室梳洗,又轻手轻脚走回来收拾行李。
其实已经很小心了,当他收拾停当准备拉开房门,那个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从后面叫住他,“这么早,急什么?回来陪我再睡会。”
……他敢怒不敢言,摇头如波浪鼓,对方这时候正硬着呢!回到床上岂不是找死!
“那算了,我也起床。等我一会。”季明深掀开被子下床,那一身流畅的线条和肌肉又把他眼睛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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