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决绝,霍桐英倒有些下不了手,转头对秦显基道:“此人是奚教主的帮凶,自然是死有余辜,该如何处置,当家的,还是你说了算罢。”秦显基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心里正在琢磨怎么办,就听任崇圣道:“晚辈倒有个计较,想向二位前辈请个示下。”秦显基道:“说来听听。”任崇圣道:“眼下朝廷正在商议十字教的事,这人是十字教的护教法王,对十字教教内的种种事务自然是一清二楚,不如把他交给官府,既处置了此人,朝廷又能得到十字教的讯息,岂不是一举两得?”说罢立在一旁,等秦显基的示下。
秦显基知道任家是名门大户,又是商贸大家,和官府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以任崇圣处理事情第一想到的,就是交付给官府。他虽不愿把武林中的事情与官家扯上关系,但十字教的事有关民族大业、边疆关防,左右一衡量,还是交给官府为妥,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你,就交官面上罢。”
话音刚落,就听骆木犀笑道:“要从我嘴里套话出来,想都别想!”秦显基冷笑道:“你当官府牢狱的刑罚是摆设么?烧烙铁、挑指甲、穿肩胛、锁琵琶,真要是动起刑来,任你是铜筋铁骨,也得给你磨掉三层皮。”骆木犀道:“这个容易。”说罢抬起右掌,对准自己的脑袋,往下击落。霍桐英和他离得近,见他要举掌自尽,当下伸足一踢,踢中他肩井穴,手臂登时软了下来。
秦显基道:“崇圣,你用‘洪阳剑指’废掉这人功夫,以防他自尽。”任慕冕点点头,转过身来,双手食指伸出,指劲运转,急射而出,射中骆木犀四处大穴,复而补上一指,正中丹田,震散了气海,一身功夫登时废了。霍桐英道:“那些人也一样处置了罢。”说着向那二十来个随从一指。任崇圣应了,走入人群,依照先前废骆木犀的手法,把那帮人的功夫尽数废去。
刚一废完众人功夫,只见街那边来了一队差官衙役,大约三十来人,领头的是一个身形臃肿肥胖的富家公子,脸上带着伤,正是先前调戏卖唱女子、被秦显基出手惩治的富少。他被众家奴抬走之后,便去了衙门报案,衙门中的差官衙役向来受他们家的好处,见大少爷被人欺负了,登时倾巢出动,心想要是帮这富少出了气,好处自然少不了。
见有官差衙役过来,秦显基便对任崇圣道:“你瞧,正好有官差过来了,我不愿见公门的狗子,这事你跟他们办罢。”以他的武功,自然不会畏惧官差,只不过性情孤高,不愿和官府的衙役打交道。任崇圣知道他的性情,忙道:“这个自然,晚辈会处置好的,不劳灵王挂心。”秦显基点头道:“嗯,你回家之后,蘀我向你祖父问好。”霍桐英也道:“家里那些人,该带好的都带个好罢。”任崇圣恭恭敬敬地应了。当下秦显基和霍桐英身子一转,形如飞烟,离开了此地。
那富少带着官差走上前来,见秦显基二人离开,连忙叫道:“就是那两个老东西,乌班头,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众官差正要去追赶,只见任崇圣站在前方,伸出双手,拦住了众人。那富少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挡我的去路!”任崇圣道:“在下姓任,是温襄城人。”一听他这么说,那富少问道:“温襄城姓任的?你认得任淑君任老爷么?”任崇圣道:“正是家父。”此言一出,那富少登时变了嘴脸,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任公子,幸会幸会,哪阵风把您给吹到这小地方来了?还请去舍下盘桓数日才是。”见那富少神色客气,任崇圣微觉奇怪,问道:“恕在下眼拙,您是?”那富少道:“在下姓鲁,家父和令尊有旧,咱们家经贵府转售梵天香料,受了贵府不少照顾。今日得见任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若任公子能赏脸移驾,到舍下小住几日,那便是在下的福分了。”
原来任家是本朝有名的富户,生意商贸做得极广极大,近至华夏九州,远至外国番邦,没有任家的手伸不到的地方,要说他们家富可敌国,那也丝毫不算夸张。这富少他们家和任家有着商贸往来,大有获益,得知眼前是任家的公子,有如见了财神爷一般,立时把秦显基的事抛在了脑后,一心恭维任崇圣。
这种恭维的话任崇圣听得多了,此时也不以为意,对那富少道:“这个稍后再说罢。”转头对那帮官差道:“谁是领头的班头?”官差中的乌班头走了出来,唱喏道:“小人便是,听候公子吩咐。”他见鲁家富少对任崇圣这般恭敬,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言语便十分客气。任崇圣道:“地下这帮人,是西界十字教的教众,这个还是十字教的护教法王,在教内担任要职。他们东来中华,被我擒住,此时便交付与你们,带将回去,交给你们大人发落。眼下朝廷正在为十字教的事烦忧,你们擒此一干人众,乃是大功一件,连带你们大人在内,都会有不少的封赏,加官晋爵,指日可待。”
有关十字教的事,众官差也有耳闻,心想若能抓得十字教众,必会有重大赏赐。当下乌班头喜不自胜,吩咐众官差把地上的十字教众捉舀起来。众官差都掏出铁链脚镣,连同骆木犀在内,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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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鲁家富少给了乌班头五十两银子,算是给众官差的辛苦钱,又去邀任崇圣回府盘桓。任崇圣推辞不过,只得答应随他过府,鲁家富少大喜,拥着任崇圣,欢天喜地去了。乌班头得了银子,也自欢喜,命众差官把十字教众押回了牢内,交割给管营,暂时扣押,自己去跟城令大人禀报。
管营接了犯人,命狱卒把他们关进牢房之内。十字教众连骆木犀在内,共二十六名,照当时规矩,一间牢房关押十二个人,关满了两间牢房之后,还剩两个瘦小的教众,便把他们单独关入了一间牢房。
那二人进入牢房,待狱卒走了之后,小个子的那个便道:“明哥哥,他们走了。”另一个人原本披头散发的,此时一撩头发,露出面目,竟是明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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