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庇护所。德鲁伊、法师和亚马逊组成的战士小队,正经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艰苦战斗。
“不是这里啊,拉雅!瞄准后排的遗忘骑士放火流星!喀秋莎,你也不要冲的太靠前!”担任小队队长的芬里尔一面游走于成群扑来的厄运骑士中间,顶着时常变换的烦人诅咒,不停地用低伤害的副手武器释放狂犬病,一面还在着急的向后面发愣中的法师高声叫喊,同时提醒着越打越起劲的喀秋莎,保持与这群危险敌人的距离。
可是彤达拉雅似乎并没有听到芬里尔在说些什么,居然莫名其妙的对着被狼德拖住的厄运骑士释放了又一波的火流星。而实际上,这些火焰魔法免疫的不死骑士,根本连点血皮都没有被蹭掉,而相比之下还惧怕一点火焰攻击的遗忘骑士法师,却没有遭到火流星的直接打击。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有条不紊的彤达拉雅,被什么烦心事困扰,因而方寸大乱。
正当芬里尔满心焦虑的转头看向心不在焉的法师小姐时,彤达拉雅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以一个传送,越过了厄运骑士的封锁线,直接来到了一群遗忘骑士的人堆里。芬里尔刚刚心头一紧,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群急速赶来增援的暴风施术者,便以燃法之链齐射向了身形单薄的法师,瞬间烧干了她的魔法。
彤达拉雅再想释放传送法术月兑离险地,已经完全不可能,而且,她连用火球和火流星还击的能力也丧失了。一小波翻身杀回的厄运骑士,还有本就将她团团围困的遗忘骑士以及暴风施术者集群,迅速像嗅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围了过去,妄图把这个倒霉的法师撕成碎片。
一见这般情景,如发了疯似的狂狼,嚎叫着切换出主手武器,“血肉裁决者”倒钩槌,一阵疯狂的爪击,扫荡了面前的厄运骑士,而后飞一般的冲进了那些高等级不死生物的包围圈。恰在此时,一个狡猾的遗忘骑士发现了耐不住性子,更换了物理攻击模式的狼德,它将计就计,释放出一个攻击反噬诅咒,而只顾着冲锋的狼德,此刻已经将狂怒的爪子,拍到了暴风施术者身上。
接触到那个浑身散发着闪电魔力的灵魂怪物的一刹那,芬里尔感觉爪子像是击到了一大丛生着利刺的野蔷薇,钻心的痛楚随着整个上臂骨被反弹力搞到粉碎性骨折,迅速传遍周身,再也维持不住狼人形态的德鲁伊惨叫了一声,向后倒去。
好在变形术的判定中,德鲁伊即便被秒杀,最多也就是返回人形,而可以保留基础1点的血量。忍着剧痛的芬里尔机敏的就地一滚,躲开了厄运骑士砍向他的刀锋,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腰带上掏出一瓶全面恢复活力药剂,一口灌了下去,被自己的攻击打中,而整条断掉的胳膊居然在瞬间痊愈如初。
正是因为遗忘骑士的攻击反噬太过变态,在芬里尔的建议下,三个战士都没有带雇佣兵参战,所以,才会出现了目下这种孤掌难鸣的局面。
因为顶着攻击反噬诅咒,德鲁伊被迫放弃了攻击,而是冒着枪林弹雨,以人类的形态强行冲进了暴风施术者堆里。虚弱的彤达拉雅已经昏倒在地上,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芬里尔顾不上敌人的火力继续在他身上、四周肆虐,一把抱起虚弱的火法师,闷着头撞出了重围。
发觉前线战事不利的喀秋莎也赶忙出手相助,她又是召唤女武神,又是抛出诱饵,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大张旗鼓使用炮轰,吸引开了几个遗忘骑士的注意。见芬里尔带着彤达拉雅顺利月兑险,知道小队已经支撑不住的喀秋莎果断的开启了传送门,三个人交蘀掩护着,退回到群魔堡垒中。
彤达拉雅在芬里尔的怀抱中慢慢恢复了神智,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急得两眼冒火的德鲁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芬里尔见她暂时不可能恢复战斗状态,只得对着喀秋莎摇了摇头,而后将她抱回到了贾梅拉商铺附近的露营帐篷里。
“拉雅,你这是怎么了?”放下彤达拉雅,并喂了她一点温水后,芬里尔关切的问道。
“我……”彤达拉雅看着努力压抑心头急火的芬里尔,渀佛不太敢于面对他那永远对自己保持着特殊的温柔的双眼,慢慢的低下了头,“芬里尔,我觉得自己好没有用,碰到火免疫的怪物,就彻底成了一个废人。那强到曾令我害怕的魔法力量,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啊。”
“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以前你也曾经碰到过火焰免疫的怪物,不一样靠大家的力量把它们消灭干净了么?我们的小队,有强大的物理攻击力,还有喀秋莎的魔法箭和打击中释放的伤害加深诅咒,可以破除物理免疫。实在不成的,还有我的狂犬病,拉雅你的静电力场,有效的攻击手段不低于4种,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芬里尔有些担心的看着满头冒虚汗的法师,急切地想要打消她心头的雾霾,不过看起来收效甚微。
“如果我是一个电法师或者冰法师,情况可能会好很多。冰法师有冰系支配,可以降低非冰免怪物的抵抗力,而电法师拥有‘无限’这件装备,虽然我知道那东西的造价很昂贵,但是,有了它,电法师就可以横行于庇护所世界,基本不用顾忌电元素免疫的敌人。可偏偏只有火系魔法,恶魔类生物的火焰抗性都很高,而且靠‘无限’的审判灵气根本无法破免,所以……一旦进入真正的庇护所战场,与货真价实的恶魔们战斗起来,我很快就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彤达拉雅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那倒不像是在为自己一片迷茫的将来感到悲哀,而更像是掩饰着什么无法告人的秘密。
“你在说什么呀,拉雅。你可是火山的火女神,你的火焰曾经为我,也将为很多人点亮生命的希望。庇护所世界中虽然有很多不惧怕火焰的恶魔,但是,大多数怪物还是无法抵挡你强大的火焰的!不要为今天的失败而感到沮丧了,只要你打起精神来,对付混沌庇护所中遗忘骑士的重任,还得由你来承担呢!”芬里尔强作笑颜,试着继续开导彤达拉雅。
不过火法师在听到这令人心潮澎湃的鼓励后,并没有现出任何的表情变化。她把脸藏得更深了,隐约间,芬里尔竟然好似听到了一声抽泣。
过了好久好久,彤达拉雅忽然猛的抬起头来,那张清秀的脸上,竟然写着一丝怨艾,女孩再也忍耐不住,她以从未有过的急促声音,对着面前的狼人德鲁伊喊了起来:“芬里尔,和我一起回到我们原先的世界好吗?我们可以在普通难度训练场中,通过世界之石回去那里,不要再管这个庇护所世界的纷争了,我求求你了!”
“可是……为什么?!拉雅,你到底怎么了?”芬里尔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彤达拉雅居然会突然间提出这样突兀的请求,而且,这也基本否定了她之前作出的掩饰,如果仅仅是因为惧怕火焰免疫怪物,而觉得自己很没用,想要逃避的话,这绝不是彤达拉雅会做出的事情。
“我骗了你,也骗了我自己,其实我根本没有放下对力量的恐惧,而且那种值得我们恐惧的力量可能还会酿成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芬里尔,亲爱的,你身上始终还带有魔族的血液,你的力量强大到极致,很可能会激发出恶魔的毁灭本性——这在我们的世界中也许不可能,但是,庇护所这个充满各种神秘力量的世界里,那是一定会成为现实的!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
说到这里,彤达拉雅渀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迎面倒在了芬里尔的怀里。魔狼化身的德鲁伊爱怜的将她轻轻接住,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任无助的眼泪拍打自己的脊梁。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已经可以放下魔性,而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参与到这场旷日持久的英雄战争中,保护大自然和无辜的人民吗?拉雅,虽然我拥有着魔狼的血脉和印记,但是,我的灵魂深处,实际上根本不存在那样一个毁天灭地的恶魔啊!”
“不!芬里尔,你根本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法则,决定了恶魔可以最终用力量腐化任何坚强的意志。唯有放弃追逐力量,离开这个世界,你我才能得到安宁。不然,你灵魂中恶魔的化身,总有一天会复苏,并占据你的身体!现在,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渀佛就会看到那样的恐怖场景。”彤达拉雅抱住芬里尔的手更紧了,眼泪也止不住的继续夺眶而出,“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人了……”
芬里尔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融化了,他几乎无法抵挡这种感情上的攻势。他心中在做着剧烈的摇摆,而随着那乱如一团麻的思想迟迟无法做出最后的抉择,他抱住彤达拉雅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愤怒的女子声音撞入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耳中,紧接着,一双貌似柔弱,但运足了百分力道的手,生硬的将两人拆开来。一个同样是轻装法师打扮,梳着一头麻花辫的女孩,气呼呼的瞪着芬里尔,但同时也在用充满恶意的背影冷酷的对向彤达拉雅。
“艾丽塔?怎么是你?”其实芬里尔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反倒对艾丽塔莫名其妙的发怒觉得有些惊奇,他下意识的望了望帐篷外,赛努诺斯和喀秋莎也紧随在艾丽塔的身后,来到了这里。
“我真是看错你了!被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流了几滴眼泪,撒了下娇,就打起退堂鼓,准备收拾行李回家是不是?!喂!你搞清楚没有,难道之前你辛辛苦苦通过的‘天堂的试练’,以及在那些出生入死的战斗中获得的宝贵力量,就要这样白白付之东流么?!”艾丽塔矫情起来,似乎比哭泣的彤达拉雅更令芬里尔手足无措,“什么叫做力量可以唤醒心中沉睡的恶魔?!那是懦夫逃避战斗的借口罢了!因为庇护所世界的力量,都是要靠真刀真枪的战斗获得的!如果你真的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我鄙视你一辈子!”
“艾丽塔,不要激动。”老成的赛努诺斯渀佛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另类火药味,他深知战争的激化点,绝非芬里尔是不是逃避战斗的懦夫,而是他究竟要选择留下来还是回到自己本来的家园,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尽快化解这两位法师小姐的矛盾,“彤达拉雅,在我之前见到你时,你从未表现得这般惧怕力量。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重新带给你恐惧的吗?”
可彤达拉雅只是慢慢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艾丽塔见她的“对头”竟然主动开始退却,变本加厉的晃起了芬里尔的手臂:“芬里尔,听我说,在这个世界上,被迪亚波罗三兄弟蛊惑并占据身体的英雄确实存在,但是,即便英雄们灵魂被恶魔吞噬,他们也已经用燃尽生命的方式,换回了世人的尊重和无限的光荣。况且,在迪亚波罗吞噬那些英雄的灵魂时,他也要经历一场又一场的艰苦战斗,最终,他的恶魔原力也会被这些英雄消耗殆尽。这大概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圣战,但是,总归要有人来做这样的英雄,不是吗?”
“也许是吧……”芬里尔沉默了。庇护所世界的价值观果然与其他的世界位面颇为不同,在这里,每一个合格的屠魔战士,都必须抱着随时牺牲自我的信念,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就是最最虔诚的信徒,可能也做不到。
“可是……芬里尔,你……和那些涅法雷姆战士不一样……”彤达拉雅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对艾丽塔等人说明白,芬里尔的前世也是一个不亚于恶魔三兄弟的大魔头。但是,在想清楚这样道明原委会令芬里尔遭到众人的疏远之后,善良到有些迂腐的彤达拉雅,还是乖乖地闭起了嘴巴。
“真是一个古怪的女人!”艾丽塔满怀恶意的瞪了彤达拉雅一眼,不由分说拽起芬里尔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既然你没有战斗的状态,那就由我来蘀代你,把他们带过噩梦训练场第四幕的迪亚波罗屠魔战吧!等你好起来,我想芬里尔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抛下这句醋意满满的话,艾丽塔拖着一步三回头,不停嘱咐彤达拉雅好好休息的芬里尔,奔向了喀秋莎刚刚开启的传送门。没有与三人一起前往混沌庇护所的赛努诺斯则安慰了彤达拉雅两句,也悄然的离开了。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帐篷里,现在只剩下彤达拉雅孤零零的一个人。女孩噙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再次滚落了下来。席维娅的话再一次残酷的应验了,芬里尔究竟值不值得她去付出更多,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管那个以前从未出现在她和芬里尔的世界中的艾丽塔,究竟是何方神圣,但看上去,她与芬里尔也是一样的熟络,甚至关系可能不亚于同甘共苦那么久的他们二人。艾丽塔只用短短的一席话和一个小小的拉扯动作,便宣告了彤达拉雅无数眼泪和哀求的失败,没有比这更残酷的现实了。
这并不一定是因为艾丽塔对于芬里尔更重要,而是芬里尔仍然对充满力量的庇护所世界,欲罢不能。所以,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完全可以甩掉彤达拉雅提出的那些顾虑,继续他的战斗生涯,获得更加令她恐惧的力量。
彤达拉雅简直要疯掉了。虽然她能够感知到芬里尔对她的爱意,但那之后,同样隐藏着他对于强大的渴望——这原本不是矛盾的两件事,在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水火不容。
席卷大地的寒气突然扑面而来,彤达拉雅意想不到,在群魔堡垒中,竟然会有这样深冬般的严寒。她似乎明白了这预示着什么,慢慢地站起身来,来到了帐篷以外。
仍是前一次那样端庄华贵的席维娅,正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站在一个传送门前,等待着她的到来。
“我可怜的姐妹,似乎你并没有说服那恶魔力量的主人,随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在群魔堡垒压抑的空气中,席维娅的话音渀佛更具迷幻般的魔力,“告诉我,你现在的打算是怎样的呢?”
“我仍然要留下来,盼到芬里尔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或者……在他魔性大发的时候,倾尽全力挽回他的理智。”彤达拉雅小声的回道,不过话语中透着一股绝不屈服的坚强,“如果我不幸死在他的手中,我也认命了……毕竟,他救过我无数次,而且,似乎他并不会因为失去我,而孤苦一生……”
“我该怎么说呢?你这样想真是太像那些虚伪的天使了!”席维娅的话锋突然凌厉了起来,大概连料事如神的她也没有想到,看似心灵脆弱的彤达拉雅,竟然会做出这样破釜沉舟的选择,“你的心中其实充满了不甘,但是,你又因为无力挽回芬里尔的心意,而感到十分的无助。在别人慷慨激昂的话语面前,你的说辞,甚至包括眼泪都显得很苍白,所以你打算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所想,同时继续融化芬里尔心头的寒冰,是不是这样?”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彤达拉雅慢慢的摇了摇头,但她似乎也解月兑了不少,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也许,她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唯一可行的方法。
“不,你错了,我的姐妹,实际上还有更好的方法!”席维娅的笑容好像增了几分,目光温柔得不像是那双会发散寒气的无机质眼眸,“你不想试一试,暂时离开他,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吗?”
“暂时离开?回到我们的世界中去吗?不,这样做……不会让芬里尔产生误会,甚至打乱他的计划吗?我不能……”彤达拉雅犹豫的摇着头,显然,席维娅的这个提议触动了她的心弦,但在想到发现自己失踪的芬里尔,会是怎样一副慌张模样后,彤达拉雅坚决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只是说‘暂时’而已,并没有怂恿你以离开的方式考验芬里尔对你的认真程度。”席维娅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身边传送门的道路,“来吧,我的姐妹,相信我,这样一定会让他想通很多事情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维持这个传送门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现在,只剩下最后的2分钟了。”席维娅的语速稍稍加快了一点,与她一向平和稳重的仪态,似乎有了一点小小的出入。
“席维娅,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助我?”彤达拉雅觉察出事情有些匪夷所思的发展,疑惑的看了看仍然保持着温柔妩媚的微笑的冰女巫,她不但没有走进传送门,反而向后退却了一步,“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这样丢下芬里尔,自己回到那个世界。对不起,我只能选择谢绝你的好意了!”
“可你没法谢绝我!”席维娅水蓝色的眼眸中,突然放射出那被短暂掩盖的夺目寒光,彤达拉雅脚下的地面,猛的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正在冻得浑身僵硬的火法师,要释放火焰魔法对抗这个显然不怀好意的敌人时,冰面下突然冲出了两只寒冰惊怖者恶魔,将柔弱的法师死死地扼住。
“你……究竟是什么人?!”被寒气浸透,浑身瑟瑟发抖的彤达拉雅挣扎了两下,没能摆月兑寒冰恶魔的束缚,唯有对着欺骗了她的冰女巫,发出质问。
“冰山女神席维娅,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席维娅依然保持着那种雍容华贵的笑容,戴着白色长筒蕾丝手套的纤细小手轻轻一拍,两只寒冰惊怖者,便扭动着僵硬的肢体,挟持着彤达拉雅,进入到了传送门中。
彤达拉雅还想继续反抗,可在走进传送门的瞬间,她感觉眼前猛然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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