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时间起源之前,空间就有了,天地也有了。与其称它们作“天地”,倒不如叫做“至虚极实”。
因为,它们比最虚空的更虚,比最实在的更实!
至虚在上,看不见,模不着,合上眼皮连感觉也感觉不到。
极实在下,碰得见,踏得着,踩在上面就能知道它的存在。
这虚空,这实在,不断地向四面膨胀、不停地向八方延伸、不住地向各处扩增。于是这最初的世界也就不断地扩大、膨胀、生长。
这世界本就不知边界,如今又不断扩展,就更无边无际了。
但那时这些又对什么东西有意义呢?那会儿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初天初地是一片漆黑,最黯的黑,比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更黑,更深邃。
这是太古之初,天地已有,空间无限。
那会儿除却虚无便是虚空。天地间只有这些根本毫无意义的存在。
永久的平衡维持在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静的厉害,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这平衡持续了很久、很久,抑或只有一瞬,事实上还没有时间,又怎么去估量?
突然的某一刻,平衡终于被打破,一丝波动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起,在广大天地间扩散开来。
它扩散、传递、持续影响,突然又没了。
这时,虚空在发抖,抖得厉害了,就成了风。
风刮过地面,卷起砂粒在空中飞舞,时上时下,时快时慢。风在舞蹈、在跳跃,舞得狂了,跳得疯了,滑过地面,地便被刮出一条条细小的伤痕。
不知过了多久,抑或很短的时间,这毫无意义的实在大地终被划出千沟万壑来。
同样的,那实在也在震动,震得起劲了,就有了裂痕。
地裂开,砂粒载着巨石滚滚而下,下了很久也到不了底。千万处裂开,便有了千万处深渊。
地上抬,抬起一块块平地。平地仍不断上升,高得入了虚空。
入了虚空后,风就大了许多。不少高地就在风的刀下变瘦,变尖。
于是地上有了高地,有了山脉,有了地谷,有了深渊。
风近乎要停了,地也快不震了,却又有水滴自天上来,极快地落下,砸在地上。
它们激起尘土,又飞溅起一朵朵水花。水花四散,如水蝶在振翅。
水密而多且大,不断落下,这就是雨。
雨近乎疯狂地砸在地面,激起许多尘土,溅起无数水花,好像那上亿只水蝶同时振翅起飞。
但飞扬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月兑离地的束缚,很快又被不断落下的水裹着,终于还是趴在了地上。
被雨扫过的地方,水携着泥沙会在一起,流过地谷,向更深的渊流去。它们在那里聚集,如同一开始便定好似的,越聚越多。
终于,水不知从底下什么地方涨了上来,一下子,抑或很久,无边无际的地竟被没去了三成。
这便是海,深而不见底。
有几块地高于海,彼此靠近,却又不相连。算上中间的一共八块地,它们之间与外围就是海,深而不见底。
地无边际,还却占去了三成。
外海之外是什么?谁又知晓?那时什么也没有呢。
记得在风出现之前,还有一丝波动。他出现,天地有了变化,但他又消失了,而变化仍在继续!
不,他从未消失,只不过在天地中游走而已。
极快的游走。
在某一刻,一丝波动打破了天地间虚实的平衡,风便有了。
于是,那波动便乘着风在天地间游走、增强,竟成了一股气。气息跟随风玩着砂粒,踏过大地,游走于天地间。
这气息的游走竟唤来了另一股气息。
一股纯正、毫无杂质,但又与原先完全不同的气息。
这两股气在天地间碰面、冲撞、缠绕在一起,他们互相交缠、攻击、压制,好像都想要吞噬对方,但似乎没有谁更有胜算。
持续的战斗在天地间进行了很久。
最终,在风中,他们融合在一起,产生了新的一股气息,这气息比之前两者更强大,更有压迫感。
祂不断地游走,快速地游走,跨过高山,穿过谷地,比风更迅速,比风更有力,在天地间不断地游走。
在雨来临后,祂总算停了下来,停在山岗上,一个要高于别的许多的山岗上。这气息不再发散,反倒是聚缩,不停聚缩,直到成了一小团光,便安静了下来。
光在原地极缓地上升,升到一树的高度便又不移动了。
与此同时,由那光中心向外不断有一圈圈光晕如同涟漪般扩散着。光晕到了那光的边界,光团便向外翻滚一下。
光晕一圈一圈地扩散,光团一阵一阵地翻滚。终于祂触到了地面,光团不再变大,光晕却仍不停地扩散。
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远处天空中又划过几道闪电,把这光照不到的地方照亮了,可依旧看不见别的什么,除了起伏的大地。
那光很亮但不刺眼,光线很分明且又柔和。
在呼啸的风与疯狂的雨中,在光影交错的时刻,光晕中逐渐显出了一个身影。就在那团光中,突然间伸出了一只手,祂向外试探了什么。
没什么危险。
跟着又伸出了另一只手。那双手修长、有力,它们撑开了光,或者说拨开了光。
接着,一个特别的身影来到了这世上。
谁能描述祂的美?谁能讲述祂所拥有的荣耀?谁能比拟祂的尊贵?
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一定没有!
祂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祂全身发着荣耀的光,祂显出帝王般的气质,祂有着独一无二的尊荣,祂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者。
就在祂出现的那刻,光晕不停地发散,无限放大,散到天地的每一个角落,变得极致的稀薄。
只一瞬,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光又重新聚在一起,成了一件散发着柔和圣光的纯色袍子,附在了祂的上身。
祂站在疾风骤雨中,骇人的雷电就在各处闪着,看着这世界,竟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雨下了很久,风刮了很久,祂也站了很久,又或是一瞬。
最终雨还是停了,风总算止了,天与地再次归于沉寂。
水填满了地渊,占去三成的大地,地被水割开,不在相连。除此以外,什么都和当初一样,没什么不同。
哦,对了,还有不同,那就是多了一个祂,那个会发光的身影。
祂照亮了一小方空间。
但这在广大的空间里算得了什么?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像一滴水在沙漠中连只虫子都救不了一样。
祂算不上什么,天地里仍旧只有虚空。
雨停了,终于停了。这时,他发现只有自己身边是亮的,很是诧异,不知为何会这样,但却又感到说不出的舒适。
若是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多好!
祂只是这样想着,突然全地以及天空都像祂这般的发着亮光。
亮光由各处发出,又照向各处。
于是全地和天空整个的亮了,所有的一切都看清了。
祂看清了一切,一切的荒芜。偶尔有细风吹过,卷起砂粒,带着它们飞向空中。
祂从山岗上只跨一步,来到水边,往着平静的水里看去,看向深渊,尽力想看清一切,但什么也看不见。
全是黑,无尽的黑。
不再去努力看的时候,祂照见了自己,一个全身发着淡光,穿着纯色袍子,但此时双眼中只有迷惑的家伙。
“不该是这样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祂感叹道。
祂站在水边不知想着什么,尽力地想着,天地便又暗了下来。
思绪被打断了,“不行,这样不行。”祂说,“要有个能发亮的东西。”
祂边想,手中边不知比划着什么,慢慢的水中深处上来了一团火,一团石头一样硬却能发光的火。
它出了水面,世界再次迎来光明。
祂右手托着火,轻轻向上一举,送上了天。硬的火缓缓上升,升到了天空的极高处,照亮了世界的所有。
祂微笑着看了看,过了会儿,又叹气:“不行,一直这样就太亮了。”祂左手一挥,那火到了世界另一头就沉入了水中,世界再次黑了。
祂又一次比划着什么,这次从水中出来了一个发光石头,它的光不及那火,但柔和。它在空中发着银色的淡光,照亮了大地,光不亮,但能看见东西。
祂又向水中模抓着什么。不一会,许多细小的发光石子飞了出来,它们有着细碎的光点,虽微不道,但数目极多。
祂双手轻挥,它们就上了空中,各自占了一方空间,发着光点,布满天空。
天上的石头照得世界朦胧一片。
祂在笑,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
这是太初之后的许久了。再看这天地间生的气息充盈了全地。
各样的走兽,各式的禽鸟,各种的爬物活在地上繁衍;各类的树木花草扎根在地里生息;所有的鱼类都游在水中生存。
世界满了生机。
另有一种同样披着洁净袍子且有祂形象的,祂称他们为活的灵。
许许多多的活灵在祂的身旁唱着,赞颂着。
他们这样赞美着;“我等之主,万能之造物者,荣耀的集合者,神圣的灵,永远的神……”
祂高坐于荣耀宝座之上,微笑着接受众灵的赞美。祂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名的杰出者说:“迪恩斯,我们……”
…………
一群天真孩童围坐在篝火旁,听着一位满脸皱纹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人讲诉着古老的传说。
传说中,那天上独一全能的神破开着混沌的世界,创造了天地,创造了宇宙,创造了万有生灵,最终更造出了人类。
这所有的创造都只凭借那大能之神的一句句话语。虽说,这传说在场的孩子听了不下数十遍,但经过那老人讲述,这故事却仍是十分得吸引人。
“隗桑爷爷,既然神这么大能,那他为什么不一天之内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创造出来,非要花这么久,这么麻烦!”一声稚女敕的疑问从其中一个孩子身上发出。这孩子满眼期待,就等着那老人回答他。
“这个嘛……呀,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各自回家睡觉吧!小莫,这个明天我再告诉你吧。”面对这样的提问,老人也无法回答,只好突然转开话题来回避。
这时,老人看见坐在那孩子边上的男孩目光正透过护林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嘿,小羊,还看什么呐!快回家睡觉!”
长辈的教训让他突然回过神来。
“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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