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灵的战争 第六章战乱之地

作者 : 氯胺k

黑衣盗贼此刻全身冷汗直冒,只见面前这一国之王全身气势再次加强,强大的人气不断散发出来,就是四周的奇异力场也渐渐逼退,这时他给人的感觉已不止是惊天而是凌天而上!

“为吾寻查一人,你可免一死。”琲孴开口说道,平静的言语中却是透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

黑衣人面对这样凌天而上的王者,再加上自己体内此刻全身已无半点人气可用做抵抗,心底产生的巨大恐惧瞬息间便扩散至全身。这样一来他的神智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只能任由他发出颤抖!

这不是琲孴的灵术制约,而是像那副兵统一样,在面对绝对强者时完全下意识的反应!

“尽……尽我所……所能!”此话出口,黑衣人内心大惊,自己怎么也是北地炎夜国身份尊贵的高级灵术强者,这一刻为求活命心中所思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月兑口而出,这时何等屈辱!

但他转念一想,对方如此强大,自己此生怕是都只能在这国生存,逃不出对方掌控。既然说好要为他做事,索性尽全力,若是办的完美,或许还能在这大国生根。

琲孴听见盗贼答应,也不容他多想,开口说道:“吾只有那人一滴血脉,若是不成,你,必死!”

话毕,琲孴伸手在虚空一抓,一只精致金碗凭空出现,飘至黑衣人面前。再伸出小指在左手食指上一点,一滴鲜血渗出,被他一甩之下正中那金碗碗底。

“那人是个少年人,寻到后来见吾,吾在此林中心。”琲孴转身之际又说道,“还需何物,灵念传出,吾便知晓。”

直到琲孴走出很远,黑衣盗贼才感到对方那种气势上的压迫感渐渐消失。

此时,由于琲孴的灵术效果仍在,这地的奇异之力仍旧不断融入黑衣人体内。

而他却是无暇顾及这些,尽快做好准备,全身从元魂发出另一股气息,凝神操作寻人术——定灵。

这寻人之术“定灵”无需一丝人气,而是以人的元魂发力,做此术的供应。但这元魂之力的消耗却是巨大,且一个人自身的元魂之力本就不多,若非特意锻炼元魂,体内元魂之力根本不够支持这定灵的消耗。

这也是琲孴在看了盗贼的记忆后决定不杀他的原因之一,否则,琲孴在其记忆中已经知晓这魂术操作的方法,为何还不自己练习。

同时,这元魂之力的消耗,若是不得到及时补充,那以后自身学习人气之术也将无法精进止步不前,甚至从灵中操控的能力也会大大削弱。

当然,这所有的信息琲孴也只是从黑衣人记忆里获得,他本不会完全相信。由于此地,或者可以说,这整个大陆的人都知晓,世间任何一种强大之术都是需要人气供应。以自身吸收到灵里的人气和体外游走的人气相互作用形成牵引,才施展灵术。常人怎么会知晓世上还有什么用元魂之力,只晓得自己的元魂是心思意志所在,别无他用。

琲孴也是因为自己本就王族才能自小在一些古书典籍中零星的了解到元魂之术的存在。

那黑衣之人却是因为自己家中先人当年外出游历时,无意中在一处无人古城的内一处壁画上了解一二。之后,回到家族,学习壁画中人,并结合施展灵术的一些方法,自行修炼自创而出。

他家族也凭借这魂术查人寻宝,才渐渐兴旺起来。却是不能像一些灵术一样,自如的用于各种战斗之中。

此时黑衣人的魂力不断释放形成一股无形之力在身体外徘徊缠绕。

渐渐地,他体外的元魂之力愈加浓厚,犹如大雾。伴随着他口中阵阵难懂的术言,那些浓郁的元魂之力全都一颤,瞬间向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而来,形成一颗晶莹的无色圆珠。在他一指之下,那有浑厚元魂之力的魂珠暮然间一冲而出,直接飞入他身前早已摆好的术阵之内,重新化为磅礴的元魂之力融入术阵。

组成术阵的一段段竹块突然一顿,逐一浮起,在空中不断游走,游走的路径一个个看似毫无规律,实际上却是与地上刻画好的复杂术阵一模一样。

这些竹块游动轨迹极为平稳迅速,还是它们天生便是那种遨游天空之物一般。

这奇异的一幕也着实让黑衣人想、内心为之一震。

他本想向琲孴要些山崩石,打磨一番,并让其吸收灵鹿、游鹰的血液,再用自身元魂之力祭炼几日,才勉强向家族中使用多年的阵石一般操控自如,以保证“定灵”万无一失。毕竟,那人提供的线索只有两条:一滴同族血,一个男孩。

可这种想法在他脑中刚一出现,便被他全盘否定。那人强大的实力与寒冷的目光已经深入黑衣人内心,他隐约感觉,要是自己如此复杂的准备后,结果仍有失误,他定然重下杀手。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地取材。

同时这黑衣人凭借元魂感觉,这林中竹子所含魂力似乎与那来自地底的山崩石相差无几,或许还略有精进。那么代蘀阵石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样完完全全的物随意动却是怎么也料不到的。

黑衣盗贼只是一开始稍微加牵引,之后竹块就完全靠其内的元魂之力行动,多余的元魂之力竟然还回到体内!这和在家族中练习时完全不同,虽说疑惑,可他也没去深究。

半空中的竹块游动速度愈加之快,一道道残影形成如地上一样的术阵。突然,竹块停在各自阵眼的位置,含有魂力的残影却依旧存在,以一条条脉络与那些阵眼构成那复杂的术阵。就好像有一双大手把地上的术阵树立起来一样,而且还更加清晰可辨。

黑衣人双手舞动,空中已经凝实的术阵突然诡异蠕动起来,此刻其复杂程度比之前加重许多,让人稍看一眼,就感到眩晕。那术阵中心却是什么也没有,似乎准备放置什么。

黑衣人手握金碗猛地向前一挥,那金碗直接飞至术阵中心空白之处,术阵蠕动将其包裹。血光一闪,碗中血液被术阵吸收,与此同时,金碗掉落发出一声嗡鸣。

金碗落下后,术阵中血光闪耀更加剧烈耀眼,血腥味虽说很淡,却也弥漫四周。

渐渐地,术阵上复杂的脉络消散而去,从其中心那原本空白之处一阵真波纹向外呈圆形扩散。

不过几息,波纹消去平息,静如水面的术阵上逐渐显出一幅画面:隐约可见一位妙龄少女安睡在一张精致大床上。

画面刚刚显露最清晰时,只有一息便立刻消去。

再次显现时,又是另一幅光景。这时画面中是一位中年男子与其妻子同挤在一张小床上。这床显然没有刚刚少女所躺的高贵豪华。

同样画面在最清晰时再次消去,这次显现后的画中人是一位脸上略带稚气的少年人,独自睡于和之前那中年人相似的小床上。

见此情景,黑衣人双眼瞳孔猛地一缩,但他还是不能确定所寻找的就是这人。因为从那大国之王舀出线索时,黑衣人就知晓,他是要在自己的王族血脉中找寻一人,而他王族血脉的少年人怕是不止这一个吧。至于找到之后是怎样,黑衣盗贼从他眼神中看不出来,总之,定然不是好事。

在画面最清晰时,黑衣人只觉得这男孩和之前的中年人如此相似,怕是就是他儿子吧。

画面一转,出现的是一个老者,他面容苍老却显出慈祥,安睡在一张大床上。不过,老人脸上显出的死亡气息却说明,这恐怕是他最后几晚睡在这里了。边上有一位一脸正气的中年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睡着。

画面如此不断消失、出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断显露。

过了一会儿才再次显出那个女孩,黑衣人知道此刻这血脉中的人已经全都寻查一遍了,他确定琲孴口中的少年人应该就是那小床之上的男孩。

黑衣人之所以这般肯定,因为在他看来其他年纪相渀的少年人似乎都在富贵家中,若是那人下令,就一定能召见,毕竟同时王族,相互之间平日里应该都有联系。

而那男孩却是在一个落魄之家,可能是在哪个偏远之地,就是这一国之王在全国内花费人力去寻,可能也不好找到。

而且那少年人在显现时,这血光幕镜却是微弱的震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异变在黑衣人凝神注视下却是感受的真真切切。这原因不明自言,那人血液中蕴含了一丝他自己极微弱的灵念,而这灵念正是因为那人对所要找寻之人极大的愤恨所产生。纵使那人从未曾见过所找寻之人,但血光中所出现于灵念所想若有接近,这血光必回变异。

这也是魂术“定灵”的强大之处。将提供的线索与所找寻的人或物之间的联系无限放大,至终显出所找寻之人或物现今的状况与所在之地的面貌、方位、距离等。

若琲孴能给出有那少年人气息哪怕一丝的物品或碎屑,这“定灵”都比现在这样简单许多。

不过,既然已经分析出了所找寻的目标,现在,黑衣人只需等那男孩出现,就可以进一步寻查。

奇怪的是这显示画面无规律的血光幕镜却迟迟不出现那少年人。而且,黑衣人用元魂之力加快一些无关画面的消散也做不到,真是奇怪!

随着眼前血光幕镜渐渐淡去,黑衣人内心的焦虑不断加重。

最终,在血光幕镜淡薄之极的一刻,那个黑衣人等待已久的身影——那少年人再次显现。

这时候的血光幕镜极其淡薄,根本看不清少年人的面貌,只是模糊的显出一个瘦弱的身影,同时,血光幕镜上一丝丝裂纹不断出现。

血幕,将崩!

黑衣人见状双手立刻连连舞动,身体内元魂之力不断涌现,汇聚在其双手。此刻,黑衣人的双手如同两只大笔,指尖就是笔尖,在不断挥舞间将一股股元魂之力融入血光幕镜,使其崩溃之速有所缓解,甚至有些裂纹还在缓缓合拢。

黑衣人果断停手,右手极快地向前一指,在口中念词的同时在血光幕镜上隔空写下两字——定灵。

文字写下,血幕西北方位的阵眼快速地闪烁了两下,血幕上少年人的身影不断缩小,其上场景也从屋内变至屋外。一晃之下,血幕之景已经是在少年家的上空。

这时一看,那少年人分明是住在一个偏僻的村落之内。村子之外是一片极大的草原。一排高大的驱兽木立在村子边缘,把村子连同几处果园一同守护。一条官道从极远处延伸至村口,同样的官道两边也是高大的驱兽木,不过比起村子边上的却是略矮小一点,这官道怕是这几年刚修建的。

刚才被黑衣人用自身大量元魂之力缓解崩溃的血幕,在写下定灵二字之后,不知不觉间却是再次加速了奔溃。如此情况下,这村子的所有在黑衣人一眼扫视之下全被记住,不过这些所有特点都太过普遍,根本不足以找寻。

黑衣人凝神一看,伸手直指村中广场,广场放大,其边上的村落符住被他一眼记在心中。他再次一挥手,村口刻有名字的巨石显现在画面中。只不过巨石刚一显现,他只听见砰的一声,血光幕镜崩溃,术阵内的血气和竹块的元魂之力全然耗尽。

黑衣人也被这血幕的崩溃之力迎面冲击,向后倒在地上。

没一会儿,他又坐起,调整了一下元魂,站起来带着脑中获得的信息一步一颤的向着界林深处走去

······

一处荒原之地,无数断肢残骸遍地散落。大量的鲜血将这地干裂的土壤浸润的同时,更让原本棕黄色的泥土显得鲜红一片。以至于两指之深的地下都还有血的痕迹。

残破的旗帜插在已经毁坏的战车上,在这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它迎着风哗哗作响,如同无数魂魄的嚎叫。

地上无数尸骸所穿盔甲上的大洞和混合在血腥味中的焦糊味,都显出这些参战者死前所受的痛苦有多大。

月光照耀下的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悲惨,一股浓浓的悲哀之气弥漫整个战场。

不远处以小山岗上,一位年少的兵士独自坐在一匹马尸上。他口中含着一个小木片吹出一句句明显不合这战场氛围的曲子。可这断续的曲子落在年轻兵士耳中却是无比动听,如同天籁。

这是他家乡的声音,也是他父亲教他的唯一曲子。这些年,他已经把这曲子练习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以前的父亲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曲声传扬至远处,引得兵营里几个夜巡的兵士也不自觉停下细听。风也似乎因这年轻兵士的曲子变得轻快,吹得他身上的兵甲铮铮作响。

远处兵营里走来一人,看着年轻兵士的背影轻叹一声:“宁犀,早点回去睡觉吧,明早还要行军呢。”

兵士转过身来,和那人对视,神情平静双目不见喜怒。而那人却能从这平静的眼神中看见这青年藏在心神深处的浓浓悲伤之情。那人轻叹双目越过青年,看着他身后的战场。

“副将军,等我吹完这曲子吧。”

冷冷的月光下,冷冷的夜风中,一老一少两位战士在这战乱之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在感受着战争的悲哀。只有一阵阵断续却欢快的曲声在随风飘扬。

时间渀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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