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的女儿持刀伤人不对,但毕竟是儿子先和人家提出分手,对不起人家女儿在先,何家夫妇也很是尴尬。
上流社会讲究的不过是个面子,有钱男人三妻四妾不稀奇,争风吃醋到动刀流血的就不多见,这算是很大的丑闻了,难怪何家两老觉得颜面无光。
归根究柢,都要怪罪那个现在在病房里的“狐狸精”,那个“红颜祸水”
“静玲,毕竟我们交往一场,就好枣好散吧。”和两名女人的激动不同,何以牧冷静得像个局外人,“别逼我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刘静玲一怔,随即冷笑,“你自己做错事倒有理了?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错事’,全拜你所赐,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刘大小姐,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何以牧冷冷回答。
“你什么意思?”刘静玲立即浑身寒毛竖起,如临大敌。
何以牧却不再理她,只是对何夫人说:“妈,病人要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虽然对儿子的“话里有话”感到疑惑不解,但何夫人也明白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何以牧又坚决不让她们进病房,她也只好退一步。
“回去可以,你要和我一起回去,随便找个人照顾她就行了。”
“妈,她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不负责。”
“哟哟,这么怜香惜玉,以前怎么就不见你对自己的妻负责?”刘静玲酸言酸语起来。
“那也要看那个妻值得不值得。”
“你!”刘静玲气极。
“请回吧。”何以牧挥手赶人。
刘静玲气得还想闯进去,恨不得直接把那个不要睑的婬妇打死,却被何以牧拦住。
何夫人也拉住她的手,“静玲,别闹。”
说到底,刘静玲毕竟是蓄意伤人的凶手,她没资格在这里闹。
何夫人不想更丢脸,于是拉着刘静玲匆匆离去。
第2章(2)
何以牧关上门,走回病床前。
乔亦绾假装唾着了。
他知道她在装睡,也知道她不想理他,所以他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和刘静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年轻时也曾经有着为爱情而结婚的美好梦想,但毕竟寻觅多年,一直拖到三十岁,也没遇到让自己真正心动的女人。
游走在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各个精明,容貌美丽,教养不俗,床上功夫也不错。
身为一个男人,他也会有需要宣泄的时候,但过后,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虽然那些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同,但内心都是千遍一律蛋得无厌。
有的想要物质享受,有的想要藉着他跻身更上流的阶级,有的想要无穷无尽的宠爱。
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些女人的就像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非把男人榨干才肯罢休。
看尽这些女人丑态的何以牧,觉得自己才三十岁就有了六十岁老人的鞋,发现人生也不过如此。
正巧那一年父亲因为高血压和心蒙病同时发作,性命垂危,希望他能成家立业,为何家留下子嗣,还算孝顺的他便答应了。
刘家和何家是世交,刘家的女儿刘静玲人生得很美但教养良好,何以牧觉得她还算不错,便决定和她订婚。
他虽然孝顺,却不会愚孝,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拿婚姻当儿戏,所以他想先订婚,彼此交往适应一段时间看看。
何以牧从小国外长大,很有绅士观念,他认为男人婚前如何游戏人间都没关系,婚后就应该做个居家好男人,忠于妻子,忠于婚姻。
哪怕只是和刘静玲订婚,他也真正收起了玩心,一心一意想做个居家好男人,把自己的原则实际表达出来。
但是问题却出在刘静玲身上。
订婚后的刘静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独占欲达到疯狂的地步,只要是女人,哪怕只是和他说句话,她都会妒火中烧,乱发脾气。
她每天都要翻看他的衣领和口袋,偷偷查他的手机通话纪录,最后还请私家侦探跟踪他。
何以牧一直忍耐着,他认为行动和时间会证明一切。
可是到最后连他们的床事关系也出了问题,变成了噩梦。
刘静玲每天都要和他做,不管他工作累不累,心情好不好,身体吃不吃得消。
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些不情愿,她就歇斯底里,哭着骂他在外面有女人,说他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
以前看社会版新闻,看过被女人玩弄到死的男妓,那时他还觉得夸张,现在他相信了。
但即使如此,念在何刘两家的交情和两家长辈的面子上,他还是曾多次试图和刘静铃好好沟通,但刘静玲都以冷嘲热讽和怀疑来终结他们的沟通。
最后他彻底死心,正式宣布与她分手。
刘静玲自然不同意。
于是,和刘静玲的争执彻底白热化,她紧缠着他不放,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他犯得要死。
何以牧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他选择了订婚,而不是按照父母当时的要求,直接和这个女人结婚,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乔亦绾的出现是个意外。
是他生命里一个美丽的意外。
在乔亦绾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悄悄走入了他的视线,走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他干涸生命里的甘泉。
那时候他已经正式和刘静玲分手,却被不死心的刘静玲缠得烦不胜烦,被两家长辈冷语嘲讽,情绪一直很低落。
他对女人产生了厌倦的心理,甚至打算以后去找代理孕母,生个小孩传宗接代,然后自己终身不娶,孤独过一生算了。
他以为自己爱人的心已死了,却在看到乔亦绾的时候奇迹般地复活。
那时候,乔亦绾天天到他们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她每天都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从他们大楼里走出来的一个年轻人。
一开始,她天天和那年轻男子一起吃午餐,幸福满满的模样,让他看了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后来,有另外一位美丽女人来邀请年轻男人一起午餐,和他一起上下班,乔亦绾就退出了年轻男人的世界,退到了那间咖啡馆里。
她依然每天中午点两份午餐,自己默默吃掉一份,倒掉一份,再默默一个人离
她天天来,何以牧就天天看着她。
看她无望又脆弱的表情,一个人吃饭时的孤独,转身离去时的悲伤。
她的爱温柔、隐忍,但绝对深刻。
她和刘静玲完全不同,和他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让他觉得安全,觉得温柔,觉得心情祥和而愉悦。
何以牧对那名年轻男子生起了羡慕与嫉妒,终于有一天他惊觉自己更将那名小女人拥入怀中,把她囚禁到自己的世界里。
一日一发现,这种就如江河决堤,汹涌澎湃,让他无法抵挡。
在他短暂又漫长的三十多年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强烈到无可控制的饥渴感,好像灵魂和同时被雷电劈中。
看着乔亦绾,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美丽梦想。
在步入而立之年的第二个年头,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依然那样淡淡笑着,深深忧郁着,在属于她的世界里青春着,单纯着。
她恋着别人。
他暗恋上她。
可他和纯洁的她不同,他是个狡猾的成年人,他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开始行动,而他的行动不会像她那样消极。
为了心底深藏的,他不惜化身为兽。
他的猎物毫无察觉他的视线,依旧重复着每天相同的生活模式,而他已经开始在暗处悄悄张开一张网。
他耐心地等待着。
乔亦绾哥哥的婚礼是个机会。
他也参加了婚礼,然后他看见了乔亦绾静静早退,尾随她进了酒吧,直到她喝醉,再把她带上床。
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乔亦绾不知道的是,酒保小丁也早已被他收买,特地暗中照顾喜欢单独喝酒的乔亦绾。
酒保小丁和乔亦绾成为朋友,也是他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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