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太爷或者是童家又或者该说是他们的本姓不是姓童,这件事童言狂在重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童家大房童爷爷四姐弟也记得自己的本姓,只是童老太爷在他们年少就警告过他们,他们现在姓童,要想活命也只能姓童,而经过那一场战乱的他们,早就变得惊慌不已,童老太爷说什么,他们也只会照做了。他们也做得很彻底,就连他们的妻子(丈夫)儿女都不知道他们的原来的姓氏是什么?祖籍是何方?
就只有童爷爷一人没有任何的印象,毕竟童老太爷归国后出事时,童爷爷也才两三岁,他的母亲小郭氏更加不会对他说起那些,所以童家的二房对童老太爷之上的列祖列宗是怎样的,一直都是毫不知情的。
直到童老太爷因童言狂的话而将自己家族史的部分事情告诉了大家,可也只是告诉了他们以前的辉煌族史的一部分而已,就连他们本姓是复姓佟佳而不是童,都没有告诉他们。
佟佳啊,那个在清朝时期惹人侧目的姓氏啊,作为嫡出一支里的童老太爷,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了,他不但是**里名单上的败将逃兵,就连两个庶出的女儿也被迫送给人家的那个童养媳了,太丢人了。
所以他在找到或是被小郭氏他们找到之后,就连同自己的儿女也一同改名换姓了,隐去了他们那特别的姓氏,以防**的报复追杀。也埋葬了自己的过去,一直不停的换地方,让其他人把自己一家当成了逃难的流民。
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两个女儿还保留着这个姓氏,甚至还记得自己家族的族徽,并找上门来了。
当然童老太爷也不是只听薛戒之说的那几句话就全信了,好在薛戒之也是有备而来的。显然他的母亲佟佳咏柳也没少跟他讲她娘家的事。
薛戒之这次来寻亲,不但带了佟佳两姐妹不同年龄时期的照片为证,不管怎么说,这两姐妹还是长得挺像她们的母亲小郭氏的。而且他还跟童老太爷说起了自己母亲记忆里的佟佳一族的往事,也说到了她们是怎么北平一路走到上海的,又是怎么的离家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详细,所以童老太爷到最后一句完全没有半点的怀疑了,也就是因为说了那么长的时间,大家都忘了童言狂放学的时间了。
当然,第一次听到原来自己不是姓童。而是该姓佟佳的童爷爷和童爸爸他们,当时可是楞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的。
因着童言智他们放学回来了,童老太爷这才注意到时间不早了。等童言轩和童言安兄弟两把童言狂他们也接回来了,就让早就在厨房准备好饭菜的童女乃女乃她们开饭了。
这些年,因为童言狂的关系,童家饭桌上食不言的规矩早就打破了,加上这又是薛戒之的第一次上门。饭桌上更是少不了话题,甚至大家都还喝了不少酒。
饭后,童家的男人们(男孩子不在列啊),就都又坐到客厅去喝茶聊天了。毕竟童家那么多年没有那对姐妹的消息,他们都想多知道多了解一些有关她们的事。
童言狂这个好奇心特重的孩子当然也坐在一边旁听了,而童老太爷也乐意让她知道这些历史。
“然后我娘和小姨就带着我们一家又回到了上海。那时候也有人劝我娘她们改嫁,毕竟她们那时也才二十出头,但是我娘她们舍不得我们兄妹几个。说如果她们改嫁了,我们兄妹几个肯定就没有活路了。”薛戒之在给大家讲着那一段过去。
当年佟佳咏柳和佟佳永姿两姐妹被人要走之前,那家主母曾给小郭氏做过保证,说是会等两姐妹年满十六再让她们嫁给自己的儿子的。
是的,在那个还是可以一夫多妻的时期。这两姐妹是被要去给同一个人当童养媳的,也就是说她们嫁给了同一个人。
而她们要嫁的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正常情况下,以那时薛家的家底,给自己的儿子挑个门当户对的正常年龄的儿媳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可惜的是当时的薛富贵很不争气,抽上了大烟,其实也就是鸦片。
薛富贵比姐妹俩大十岁,早早就被酒色还有鸦片给掏空了身体,除了老子有点家底,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偏偏又是家中独子,他的老子娘也拿他没办法,想娶明媒正娶哪家清白人家的好闺女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给他买媳妇了。
试问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慢慢的等佟佳氏两姐妹长大呢?所以,在佟佳咏柳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生下了薛戒之和他的双胞胎妹妹薛安瑾。
佟佳永姿也在十六的时候生下了她的长子薛庆生,十八岁的时候再生下她的次子薛家宝。
在佟佳咏柳生下龙凤胎时,薛家就已经被薛富贵败得差不多了,当时的薛老爷子就带着他们迁回老家。
在佟佳咏柳两姐妹还未满二十岁时,薛富贵就因病去世了,薛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跟着先后离世了。
姐妹俩就带着孩子们再次回到了上海,这一路的艰辛,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明白或想象得出来。
“你娘她们都是好样的,就是命太苦了,幸好熬出来!”童爷爷感叹一句。在童爷爷的传统思想里,烈女不嫁二夫的做法是很正常的,但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两个亲姐姐,他有点心疼了。
“然后呢?在上海的日子不好过吧?你们在那里都是举目无亲的了。”童老太爷问,虽然他之前对那两个女儿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的缘故,特别想念自己的血脉至亲。
“是啊!现在想想还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过来的!”薛戒之自己说到这个也还是很有感触。
对于这个,童言狂也很是好奇,以薛戒之的衣着打扮还有谈吞看来,薛家现在的家境也该是挺不错的了。
可是在那个年代,他们孤儿寡母的,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时刚回到上海时,我们确实吃了不少的苦头,后来遇到了贵人,虽然我娘她们当时是在主家做佣人,但是他们可以让我们一家大小都住进去,然后我们几个小的还可以做少爷小姐们的玩伴,主家后来甚至还让我们都能去上学。”吃了什么苦头,怎么遇到的贵人,怎么得到上学的机会,这些薛戒之都没有提,只是就这么的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但是在客厅里听的人,心里多少都能感觉到这里面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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