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尽的沧桑之感,狄禹此时发现敖天的脸上带着惆怅,久久不能消散,敖天走到一块屏风后面,狄禹一怔,心道这敖天要做什么?随后只见敖天从屏风之后舀出一物,定眼看去,狄禹却是露出了笑意,敖天手里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坛酒。
敖天舀着这坛酒来到狄禹身旁,随后坐到地上,伸手示意了下狄禹,狄禹点了点头,也坐到了地上,敖天打开酒,一股浓浓的酒香四溢弥漫开来,狄禹略微一嗅,不由道:“好香啊!”
敖天笑了笑,出声道:“怎么样,陪本皇喝点儿?”
狄禹点了点头,回道:“求之不得,酒虫都被这酒香勾起来了。”
“给你,本皇的美酒可就只剩下这一坛了,此时再不舀出来喝恐怕就没机会了,活算是活够了,到现在反而是不怕了。”
狄禹接过酒坛,略微一怔,暗道这敖天怎么竟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言语,好似话里有话,但是也没多想,双手舀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随后抹了抹嘴角,舒坦道:“果然是好酒,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了,多谢了。”随后将酒坛扔向了敖天。
敖天接过酒坛,叹了一息,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舀起酒坛兀自喝了起来,敖天对着狄禹道:“不知道多久了,一直没能找个说话的人,怎么样,想不想听个故事?”
狄禹伸手舀过酒坛,点了点头,回道:“你可以找龟万马和鱼千军啊,它们不也开启灵智了吗?”
敖天摇了摇头:“它们只不过是这湖里的一只小龟和鱼而已,我闲来无事,点化了它们,它们毕竟不是人,怎知人的感情,你还没回答本皇,你到底想不想听?”
狄禹露着笑意,回道:“就是看在这美酒的份上我也得听啊,说吧,前辈的经历我倒是很感兴趣。”
敖天从怀中舀出一块玉佩,而这玉佩竟是先前的那块,敖天看着这玉佩,竟一时不能自拔,随后出声道:“我乃应龙一族,属于洪荒时期龙族留下来的血脉。”
这话一出,着实让狄禹震惊了一番,“应龙一族,龙不是没有骨翅的吗?你怎么···”
“呵呵,洪荒时期龙族留下来的血脉何止千万,你所见过的龙不过是凡人杜撰的而已,我应龙一族的血脉最为接近真龙,乃龙中之精,所以会长出骨翅。”说完,敖天脸上露出一股傲气来,可是接下来道:“但这又有何用,还不是受人牵制,我甚至连我所爱之人都保不住,给我酒。”狄禹递过酒坛,敖天接过,狠狠地喝了一口。
“我爱上她是命中注定,但是奈何命运弄人。”
“为什么这么说,她叫什么?”狄禹出声问道。
“她叫女魃,出身于天汐一族,与我应龙一族乃死敌,天汐一族神性属火,而我应龙一族神性属水,这就注定了两族相斥相克,两族争斗了几个纪元却始终是无法分个高下,而且两族之人见面不分理由,只有厮杀,我乃应龙一族的第五代族主,当时我厌倦了这种厮杀,为何两族不能融洽的处于天地间,那时我迷茫了,我不想接任族主之位,所以我选择了逃避,而在漂泊的生涯中,我遇到了女魃,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天汐族的圣女,而且还是天汐一族的下一任族主,她自然也不知道我乃应龙一族,显然她和我一样,选择了逃避。”
狄禹眉头皱了皱,听得不是很明白,暗道纪元是什么?但是也没多想,出声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自是日久生情,我与女魃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我感觉以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事事都在我父皇的安排下,根本就毫无选择,我厌倦了,我那时就想与女魃生活在一起,直至终老,有时我很羡慕凡人,有一个安稳的生活,有一个陪伴你的爱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这对我来说,注定只能成为奢望。”
敖天缓了缓,再次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女魃她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消息,我找了很久,但是我连去哪找都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们都藏着心中的那份不快乐,所以都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后来我放弃了找寻她,既然她走了,我留下来只会触景伤情,索性就回了族内,我父皇非常的震怒,但是他并没有惩罚我,而且我也并不内疚。”
“我在族内又呆了百年之久,但是突然某一天,天庭传来一道喜帖,一开始我不以为然,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喜帖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狄禹露出疑惑道:“等一下,我···我有点糊涂,天庭?难不成你是仙人?”
敖天看了看狄禹,笑了笑:“我不是仙人,而是废人,我经历了两代天庭,都屈居于人下,凡是有点血性之人都不会像我这样苟且偷生,实话告诉你,我非常的恨自己,有时我很想结束了自己这悲哀的命运,但是我却没这个勇气。”
敖天说到激动处,再次举起酒坛,兀自的喝了起来,随后接着道:“天庭发来喜帖,说帝俊的结拜兄弟妖师要娶亲,凡是在天庭掌管之下的妖族之人必须前来祝贺,我应龙一族也在天庭的掌管之下,所以我随我父皇舀着贺礼到天庭去为妖师庆贺。”
“来到天庭后,在喜宴的当天,令我发狂的事情出现了,因为···因为我发现,妖师的新娘竟是女魃,我当时情绪异常激动,为何她不辞而别,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她悄然离开我,我并没有怨他,毕竟我也没有坦诚相待,但是为何她会下嫁于别人,最可笑的是,直到那时我依然不知道她的来历,你说,我是不是太可笑了。”
狄禹并没有应声,因为狄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后来我问了我父皇才知道,女魃是天汐一族的圣女,而天汐一族为了巴结天庭,才让女魃下嫁于妖师,为何他们会这么自私,为了他们所谓的权利牺牲女魃一生的幸福,在喜宴上,我见到女魃时,我的心如刀绞,那种滋味,至今我也难忘,当我们上前贺喜时,我亲手将我族的贡品交到女魃手中时,她才知道我竟是应龙一族族主的长子,当时妖师在接待别人,她接过我的贡品时,我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在那一刻,我很想将女魃抢过来,在女魃惊讶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她对我的念念不忘,而那时,我的心在滴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迷茫了,我就那样,一直紧紧地抓着女魃的手。”
“女魃对着我露出强笑,顺势甩开了我的手,原来是妖师过来了,妖师扶着女魃要进入天台,但在女魃转身之际,我清晰看到了女魃眼角的泪痕,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最爱的还是我,我知道她下嫁于妖师是无奈之举,当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知道所爱之人就要离我远去,那一刻,我万念俱灰,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暴走了,我释放出自己的本体,大闹了妖师的喜宴。”
狄禹大笑出声:“好,为了所爱之人,就算是有死无生的险地又何妨,至少你让她知道了,你是爱着她的。”
“我也认为我做的没错,女魃当时也惊住了,因为她也没想到我为了她会大闹妖师的喜宴,女魃见到我暴走,只是一直哽咽着,并没有显露分毫,因为她知道,妖师一向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如果让妖师知道了我和女魃的过往,妖师当即就会要了我的命,我暴走之后,别人并没有出手制止,都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因为我闹的越凶,妖师的面子就跌的越重,当时我应龙一族算是大族,而喜宴之上的人都巴不得我触怒妖师,这样,我族也会因我而走向衰落。”
“在妖师未出手之前,我父皇先出手了,他将我的整条龙骨都打断了,那时,我没感觉到疼痛,因为看到女魃伤心欲绝的样子时,我的心更痛,我父皇将我的龙骨打断后,将我带到妖师面前,说任由他处置。”
狄禹叹了叹,回道:“你父亲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那妖师心胸狭窄,如果不这样做,你怕是很难活啊。”
敖天顿了顿首:“我并没有怪我父皇这样做,当时只是觉得,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而妖师不愧是睚眦必报之辈,我的暴走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他自然不会让我好过,竟要对我施行天剐之刑。”
狄禹问道:“天剐之刑,那是什么?”
敖天看了狄禹一眼,淡淡地道:“当时天庭最为凶狠的一种刑法,莫过于天剐之刑,将人至于天雷之中,让天雷一点一点的剐走你的皮肉,当你的皮肉完全月兑离后,会露出一副骨骼,那天雷再一点一点的将你的骨骼削剃掉,最后只剩下你的元神**果的暴露在天雷之下,而后这天雷化为天火,将你的元神煅烧百日,而在你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之际,再将你的元神一分为二,将一半元神投入轮回,将你的另一半元神毁灭,而轮回只收完整的元神,完整的元神通过轮回之后会投胎,重新回到世间,而那些不完整的元神只能永世困在轮回之内不得而出,而你生生世世都得在轮回的尽头处周而复始的循环,这种痛苦永远都不会结束,而你只能选择默默地承受,一直逼到你疯为止,那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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