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湖海,只要是只船儿,就能扬帆远航,即是有风,或是有雨,还是有浪,也不过是远航必不可少的调剂品。只有经历的起风雨惊涛的拍打,才勉强可以承载的起它的使命。然而,即便再大的船,再有经验的船夫,一旦陷入了可怕的漩涡洪流,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前的这只商队,其背后的势力,可以说仅次于三大钱庄,今日若以单只商队的实力来看,恐怕已经可以与三大钱庄的队伍相媲美了,甚至还可能更胜一筹,因为即便是三大钱庄之首——万源开泰,也很少有入化境的强者来给他们押镖吧!
但即便是这么一只强悍的队伍,如今被卷入这场诸多势力角逐的漩涡之中,也难免落得现在这步田地,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即便是挣扎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也难以改变被人宰割的命运。
雨公子回头看了李闯一眼,立刻会意的他,凑近身来。
“将上面那家伙拖下来!”用扇子指了指被打晕过去的梁管家,雨公子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着。
李闯点了点头,对着上方做了几个手势,便不再说话了。不一会,二十四骑马贼呼啸的冲了下来,在雨公子前方三丈处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匹马上还有那晕死过去的梁管家。最后面跟着的是一脸心事的夕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的跟着,没说过一句话。
“在想什么?”雨公子的声音在夕日的耳边响起。
夕日抬头一看,眼前这个令他莫名亲近的同龄少年在不经意间到了他的身边,甚至没有引起一丝的警觉!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出现这样的状况,无异于宣布了他的死亡,但此刻却有那么一丝的暖意在他的心田浮起,让他感觉非常踏实。
“没什么,只是脑子里忽然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过后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夕日反应过来后害羞的挠了挠脑袋,傻笑了下。
“嗯,想不通就不想,在一边看着就好!”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晕迷的梁管家走去。
“公子,现在怎么办?将他们围起来么?”朱项仁跟了上来,试探的问道。
“不用,我只要他们的货,交了货,就让他们走人!”雨公子把手里的折扇随意的搭在了梁管家的脖子上,只见他的食指微微一抖,确认了此人还不至于马上死去,才回过头来对朱项仁说道。
“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朱项仁眼尖的看了一眼雨公子的手指,心中微敛,说完后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向那边的商队走去,同时一挥刀,月眉形的阵容内从不同的位置中撤出了几个彪悍的盗匪,默默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几个商队的护卫头领,正指挥着将几个疯疯癫癫的护卫拖到队伍里面去。虽然同是护卫,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修炼的,绝大多数的人不是没有修炼的途径,就是没有修炼的资质,但无论如何,经过一定的习武训练,**打磨,对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还是有很大成效的。至于那几个倒霉的护卫,估计和血无崖那家伙一样,是个悲剧吧!
这几个头领见到朱项仁带着几个盗匪向着这边行来,颇有再度欺压的势头,不经一声厉啸,领着几十号护卫将一片狼藉的商队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朱项仁领着几个彪悍的盗匪在一众护卫三丈前站住,或许他可以走的更近一点,但是面对着几十把手弩瞄准,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很自然的选择了暂避锋芒。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感,不说雨公子在身后看着,就是作为一个盗匪头子,这点场面还是不够他看的。
站定,朱项仁扭头示意了下,身后一个盗匪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此人本就长的魁梧,加上身上穿的一身东拼西凑的也不知是抢来的还是人家孝敬的衣服,不但显得不邋遢,反而一股形神兼具的匪气泄漏无疑,他每向前走一步,就让前面的护卫们握着兵器的手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估计手心里面流的汗足以让握着的刀剑在挥舞的时候打滑了!
“嘿,孙子哎,你们现在还有说话顶用的人么?赶紧叫出来,我大当家的有话要说!”
······
此话一出,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雨公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哎,你们觉得本公子的心是不是太纯洁了一点啊,为什么现在本公子见到的人,为人处事怎么都这么损啊?”
“咳咳,公子说的是,公子您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难得是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哪里是这些腌臜匪类可以相提并论的!”吴莫言深憋一口气,面不改色的夸了起来。
一旁的李闯想说点什么夸上一番,可突然发现,他的嘴此刻竟然开始漏风,咿咿呀呀的就是说不出一个赞美的词!靠,老子竟然会词穷?好你个吴莫言,就会装孙子,竟然把老子想说的都抢了去,以后跟你没完!
雨公子听了瞪着眼睛,直接爆出了两个字!
“马屁!”
刚刚憋足了气的吴莫言一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憋了下去,搞的他咳嗽不已。
之前还一眼杀气的李闯,立马心里偷乐,教你个贼人抢了我的话,哼!
“不过,本公子听了很舒服,很喜欢,继续努力!”说完,抖了抖眉毛,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让眼前的两人不由的冷汗直冒!
哎!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会作弄人的主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苍天啊,你饶了我吧!
先不管雨公子三人的玩笑打闹,商队那边一听到那盗匪的话,“哄”的一下子就乱起来了,有的护卫愤怒不已,举起手弩便要扣动扳机试射,但被眼疾手快的其他护卫拦了下来,有的人则慌乱不已,失去两大主心骨后已经全无主见,不知如何是好,就像死亡随时都可降临一般。
但护卫里总有一些理智的人,这些人多半是梁管家的心月复,以前梁管家与对面的那个盗匪头子接触时多半见过几次,有几次还是其中一个护卫运送的“孝敬”,如此一来,倒还算的上熟稔,于是上前几步,对着盗匪叫道:“我乃护卫统领王麟,与你家当家的是旧识,我有话要与他商谈,烦请通报一声,王某在此谢过!”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通报,三丈远而已,蚊子嗡嗡也听的到了,何况一个昂藏大汗。但这可是相对的礼数,可不能鲁莽了。
盗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到朱项仁挥了挥手,便回过头来说道:“你等着!”说完便掉头就走,跟在了已经走过来的朱项仁身后。
此时的朱项仁,可算是有恃无恐了,在几个盗匪的簇拥下,直接走到护卫王麟的身前,也不寒暄,低声说道:“王护卫,我长话短说,我知道,以前梁兄与我关系不错,我也乐的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你小子还给我带过好些东西,这些我朱某都记得,也承你们的情,但你也看到了,不管是之前的血盟,还是现在这位如同妖孽般的主子,都不是我能招惹的!像我们这种人,在夹缝中生存,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大荣幸了!”
朱项仁回头看了一眼雨公子的所在,见到他们三个正有说有笑聊着什么,连忙继续说道。
“他的意愿不是你们能够忤逆的,即便是整个钱塘赵家,都不敢说得罪的起他,更别提你们这帮小罗罗了!所以,兄弟,听我一声劝,他想怎么玩,就让他怎么玩,他开心了,你们就有命活着!千万别做什么以卵击石的蠢事,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们了!听明白了么?”
王麟其实之前很想责问他一回,骂上一句恩将仇报之类的话,但现在,他只能张了张嘴,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他真是青州······”
“青什么青啊,青州再大,大的过幽冥宫吗?一个鬼王谷老四就把你们钱塘赵家逼成这样了,难道还想再招惹一个更恐怖的青州城?甚至幽冥宫?”朱项仁此时已经低喝出来,他好不容易凑的这么近的和对方说这么多,为的就是不想他们继续做蠢事。
之前被血盟控制时,他上面还有一个马云飞在时时刻刻的盯着,只要他一犯错误,估计觊觎已久的马云飞会把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所以他一直谨小慎微的做人,做事,凡事从不与人争,以此才活下命来,现在想来,当真是不容易的,所以他知道人活着的这份珍贵无可蘀代,也所以他不想自己难得交上的几个朋友稀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
朱项仁的这声低喝引起了雨公子的注意,他一努嘴,示意李闯前去看看。
李闯得令,招呼了四个马贼嘚嘚嘚嘚的上去了,只是还没接近朱项仁他们几个,就听到朱项仁在那里嚎叫:“好你个孙子!叫你月兑你就月兑,哪来那么多废话,难道要老子亲自动手扒光你才爽是么?”
李闯在后面一听,感觉手脚一凉,一身汗毛不知不觉的竖了起来,不会吧,那家伙口味这么重?这可是大庭广众啊,难道是要逆天了?······当他看到朱项仁竟然亲自上前开始扒那护卫的铠甲时,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自己恶心了自己?于是讷讷的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施施然的靠近了朱项仁。
“大当家的莫不是想要强抢么?”护卫王麟一脸愤然的喝道!
“强抢又如何,老子本来就是强盗,不强抢,难道还跟你做买卖不成?”说完,朱项仁和他身后的几个盗匪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对面的护卫王麟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几次想要喝骂,但都被忍了下来。
“你可以给老子滚一边去了,叫个能说话的出来跟老子谈!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在朱项仁的一通喝骂之声中,王麟咬牙切齿的退会到了商队之中。
然而不等朱项仁喝骂声的回音在谷内消失,一柄金钢重剑梅开二度,又从商队里飞了出来,直取朱项仁。同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想与我商谈,你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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