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不同寻常的举动,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朱三知道自己差点被大老爷冤枉,在大堂上故意大吼大叫,非要青天大老爷给个说法。丁青连弄得骑虎难下,关也不是,放也不对,他可是青天大老爷,总不能向囚犯低头,给囚犯道歉吧,如果那样,他的一世英名就尽?r恕?p>丁青连苦逼无奈的样子,被莫准看在眼里,丁青连固然可恶,在这样事上处理欠妥,太急功近利了。但国家律法是不可侵犯的,一旦破例,将来鸣冤叫屈的人又如何处理?冤案错案是不可避免的,神仙也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普通人。莫准决定帮助丁青连,让他有个台阶下,将来在老百姓面前能抬起头,不至于颜面尽失。
“朱三壮士说的极是,丁大人在这件案子上的确有疏忽的地方,没有查明真相,妄下判断,伤害了朱三壮士,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朱三壮士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丁大人这一次吧,我替丁大人给你陪不是。”莫准说完之后,当作所有人的面,给朱三鞠了一躬。态度很诚恳,没有一丁点调侃的意思,丁青连感动的热泪盈眶,莫准在他心中的位置顿时高大了不少,丁青连决定从现在开始,视莫准为第一知己,唯莫准马首是瞻。
“莫七皇子,使不得,我乃一介草民,担不起你这大礼。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江湖儿女是不计较这些的,我只是心中憋屈,故意想为难丁大人。既然莫七皇子开口了,我遵命就是了,不为难丁大人了。”朱三没有想到,尊贵无比的莫七皇子会给他这个囚犯行如此大礼,他心里愧得慌,莫准是第一个把他当人看,别人都把他当狗看。准确的说,连狗都不如。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朱三早就看透了。今天,他在莫准身上找到了一点温暖,让他倍感欣慰。朱三连忙向莫准回礼,深深地朝莫准鞠了一躬,头都快低到膝盖上了,“莫七皇子快别这样说,草民只是心中郁闷,胡乱发几句牢骚,趁口头之快,解解气而已。莫七皇子千万别当真,草民贱命一条,生死不由己,岂敢要青天大老爷给自己公道?”
朱三的话让丁青连羞愧不已,朱三表面上向莫准致谢,其实暗中在打自己耳光,而且还打的挺狠,让他没脸见人。莫准看了看朱三,又看了看丁青连,两人截然不同的表情全落在他眼里,孰是孰非谁对谁错,一目了然。莫准心中反而很高兴,夜星国的官员如果全是丁青连这个样子的,夜星国还能长久吗?当然不能。
见到时机成熟了,莫准才慢吞吞地给他俩当和事老,“丁大人,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朱三壮士也没有犯什么特别重大的罪,过几天就出狱了,要不你干脆就提前把他释放,作为对他的补偿。”莫准这样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既保全了丁青连的颜面,又给了朱三公道。丁青连和朱三对这样的处理方法没有异议,两人点点头,都向莫准致谢。
朱三因为无家可归,茫然地站在大堂里,看着府衙外面发呆。身上的枷锁早已取掉,恢复自由之身的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想要去地方。莫准朝坐在椅子上捂着伤口发呆的小山眨了眨眼睛,小山顿时明白了莫准的意思,主人是要留下朱三。
小山战战兢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丁青连身边,讨好的问:“丁大人,齐贯已死,尸骨无存,我又受了重伤,短时间难以恢复,需要将息。我们必胜赌坊连个做事的人都没有,小山斗胆,想请朱三到必胜赌坊去帮助,不知大人同意否?”
小山这招用的极妙,不仅给足了丁青连面子,而且还堵住了丁青连的嘴,将来一旦什么事,自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全推到丁青连的头上。丁青连一听小山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是小山知情识趣,知道他才是这栖台城的父母官。
丁青连故意干咳嗽了几声,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朱三既然已经无罪释放了,他想去什么地方,本官无权干涉。你们必胜赌坊差人手,如果朱三愿意到你们那儿去,我是一定支持的,朱三啊!现在有地方请你去做事,偷模扒窃的事就别干了,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明白了吗?”丁青连洋洋得意地假意教导朱三几句,官威摆得极足。
有地方收留自己,朱三高兴的无以言表,连忙给小山鞠了一躬,谢谢他收留之恩。当然也谢谢了丁青连,他朱三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事情过去了,就不计较了。小山见朱三答应了,也不久留,向丁青连和莫准告辞之后,带着朱三离开了府衙,回必胜赌坊去了。
小山和朱三走后,大堂里安静了许多,“莫七皇子,现在没什么事了,齐贯的尸体我会派人去找。相请不如偶遇,莫七皇子,今日我做东,请莫七皇子到酒楼去喝杯水酒,不知莫七皇子能否赏脸?”丁青连笑嘻嘻地盛情邀请莫准。
“恭敬不如从命,丁大人请。”莫准正好也饿了,有人款待无论吃什么也不错。
“莫七皇子请!”丁青连喜上眉梢,他随口的一套客套话,竟然得到了莫准的同意,真是太好了。莫准可是三国首富,富可敌国,能跟他结识,自己将来的好处一定少不了。谁会和财神爷过不去呢?供起来还来不及呢!?准跟着点头哈腰的丁青连往酒楼去了。
在莫准和丁青连离开府衙之前,兰水芙在花残叶的陪同下,跟着吴春来到他出事前喝酒的酒肆外面。“天哪!这儿怎么会是这样的?”吴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酒肆上那儿去了?自己明明只是小睡了一会儿,街上这间平时自己最常来的小酒肆居然不见了,太诡异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遇上鬼了?
吴春惊骇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口呆目钝。以往热热闹闹的小酒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要说酒,连一根凳子也没有。兰水芙一看吴春的脸,就知道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她不动声色的跟在吴春身后,不紧不慢的,很是悠闲,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吴春会欺骗自己。她的大哥可是邪教教主,敢为难她欺骗她,那都是自寻死路,自讨苦吃,不想活了吗?世上没有那么傻的人。
兰水芙在吴春停留的街头小铺子外面,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一点也没感觉到吴春所说的小酒肆的任何信息。在兰水芙的印象中,当然,她所谓的印象,就是穿越之前,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的电视之中所看到的,一点点儿印象。通常情况下,酒肆的外面都会挂一块大大的布招牌,上面写一个大大的“酒”字,布招牌在店面的屋檐下迎风飘扬,很是惹眼,勾出了无数酒鬼肚子里的馋虫,不管有多远,都会飞身投向它的怀抱。
然而,眼前这间空荡荡的房间,根本不能和自己心中的酒肆挂上勾,摆上号,兰水芙忍不住问了一声:“吴春,你先仔细看清楚,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儿不像酒肆,一坛酒也没有,准确的说,是什么也没有。你醒来之后糊涂了吗?之前喝酒的地方是不是找不到了?找不到就慢慢找吧,我们有时间等你,不着急。”兰水芙好心的安慰吴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用不着胡乱指一个地方,糊弄人,她又不是傻子。
吴春一听这话,着急的差点吼兰水芙,也难怪,他平时耀武扬威惯了,放眼整个栖台城,谁敢不给他面子?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兰水芙的瞬间,看见了兰水芙身后的花残叶,花残叶是谁?是三国之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邪教教主,就连皇帝陛下也不敢惹的人,他就更惹不起了。吴春在官道里混迹了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变睑比翻书还快,要不然,怎么会喝醉了酒,误了这多大的事,丁青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那是因为他有??大的靠山,而这个靠山,在花残叶面前,只能算小土堆,花残叶一脚就能把他踢飞。
吴春马上把笑容挤在脸上,哭兮兮地对兰水芙说:“姑娘有所不知,我在这间小酒肆里面,喝了十几年的酒,是不会找错地方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弄不明白了,这小酒肆的老板手脚也太快了,搬家了也不打声招呼,让我上什么地方去找他?”吴春无奈地说。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兰水芙刚想发飚,花残叶对她摆摆手,“九妹,别胡闹,吴春说的没错,这儿以前的确是一间酒肆。至于酒肆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我们可以慢慢查,酒肆虽然凭空不见了,里面淡淡地酒香味却依旧存在。”
“花教主,你的鼻子真灵,我昨夜就是在这儿喝的酒。”小酒肆里面传来一句懒洋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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