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赶忙将他扶起,“你别这样,换做是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大嫂您有所不知,自从大哥被赶出家门,兄弟们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更何况现下情势危急,就连老百姓都吃不饱了,还有谁能顾及我们的生死呢?”言罢,他的脸上是一种无法言行的痛苦。
闻言,我愣了愣,“等等,你说你大哥被赶出家门了?”
“那可不是么。难道这事儿大嫂还不知道?”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没,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对了,现下既然已经买好了东西,那不如就赶紧回去吧,我不想你大哥知道我跟着你出来我说着,便帮着他将那数百担粮食驮在骡子身上,牵起了骡子的缰绳。
他见状赶忙夺过了我手里的缰绳,道:“这等粗活还是小的来吧。不过这东西到时候驮到军营里去将士们不可能不怀疑啊!”
他说的并不是不无道理,我转了转眼珠,认真的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你就说是这乡邻送的,千万别提到我,不然到时候你大哥定然会生气
“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那好,日后小弟若是赚到了银两一定会替大嫂将那些首饰赎回来
他说着,信誓旦旦的拍了拍他的胸脯,我也只是无奈的笑笑,并不同他较真,否则这要回军营可就难了!
覃肃牵着骡子走在我身侧,时不时同我摆摆家常,说说这两年他们是怎么和展卿相识的,据他说他们还拜过把子呢!
可眼下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儿,我只是在想,那么疼爱展卿的展家人为何要将展卿赶出家门,难道是因为展卿执意率领乡亲抵挡敌国侵略的关系吗?
我不得而知,但我想,有关这个问题,覃肃想必知道些什么。
“覃肃,我想问你点事儿,你务必要实话告诉我,好吗?”我扭头问道。
覃肃顿了顿脚步,看着我道:“大嫂尽管问,凡是我知道的,小弟一定尽数禀告!”
瞧着他那副认真样,想不笑都难,我摇摇头,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问问你,你大哥到底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
“哎,这虽说是昨年的事儿,可是当年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啊!”他叹息道,眸子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纠结。
我不禁有些好奇,问:“当年怎么了?”
“当年敌国来侵,吾国各地名不聊生,之所以没逃跑叛国,就是指望这朝廷能派兵抵御敌人来侵。可偏偏这皇帝不争气,投降了不说还把那边塞重要的城池全给了那楼明国国君,最后被人暗杀在了寝宫里,真是死有余辜!”
“那然后怎么了?你大哥就领着你们开始抗敌了么?”
“唔……那日我和几个弟兄在街上闲逛准备抢些什么东西上山寨给其他的弟兄们填填肚子,哪知刚要出手就被大哥阻止了,我不服,上前准备和大哥来个决一死战,结果被大哥一脚踹到地上,你不知道当时把我疼得呀!”
他说着,还作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将我逗笑了:“那然后呢?”
“这时大哥对着周围围观的乡亲道:‘保家卫国,不止是朝廷的事,民兴国才会强!如今朝廷**,倘若我们一味愚昧的相信朝廷那只会是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我们自发阻止民兵抵抗外敌!’听了那番话我这才觉得大哥不是一般人,赶忙领着众弟兄加入了民兵的队伍,乡亲们也纷纷加入起来。只可惜……”
说到此处,他又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问:“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事儿被那展庄的老太太听到了,她死活都不肯答应大哥领着我们去抗敌,还说什么‘这民兵都是山贼去了只会是送死’,我知道她这样的大户人家瞧不起咱们这种江湖混混,可再怎么样也不能侮辱人啊!”
到此,我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气愤恼怒的神色,仿佛那展老太太就在他面前似的。我强忍住笑意,问:“然后咋样了?”
“然后……然后大哥就被赶出来了。大哥被赶出来不久,我便听说那展家人不知从何处找了个毛小子说是展家的流落在外的血脉,接着便认他做了新少主。我们兄弟几个看不惯,想要替大哥讨回公道,可大哥却死活都不肯,第二天便领着我们上场杀敌了。你说我大哥蠢不蠢?”
至此,他无奈的摇摇头,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一愣,听他说那个毛小子便总觉得有些熟悉,“对了,你可知道那新少主叫什么?”
“听说是叫展流松吧!以后我见着这小子非要打他一顿不可!”那厮说着便又嚷嚷起来了。
展流松?展……流松……流松!难道真是那个流松?不对啊,如果是他,那他又怎会不劝阻展家的人将展卿赶出来呢?
我甚是不解,还要再问些什么却见那军营早已在眼前的不远处,为了不被怀疑,我同覃肃交代了几句便从军营后方绕进了军营。
临走到主营帐时,恰巧遇到几个“朝臣”和那军师从营帐内走出来,脸上略带不悦,原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可一看到我便立马止住了嘴,纷纷用那异样的眼光打量起我来。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们那锋芒毕露的眼光如同一把把锃亮的匕首般刺在我身上,我低着头加快脚步冲进了营帐内。
一进屋,便看到展卿俯首在书案的地图上拿着红毛笔圈圈画画,我向来不懂军事,只是想起方才那些人的脸色定然是他们聊得不愉快。
想罢,我担忧的走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问:“你们聊得不愉快么?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板着面孔
闻声,他抬起头,放下了红毛笔,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责备的问起我来:“方才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差人去找都说没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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