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知道你难过,可现下不是难过的时候,大哥已经被抓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跟大哥怎么交代啊!”
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伸手拽住了我,那鲜红的血深深印在我的衣服上。
我摇摇头,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吼道:“我不用你们管!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你现在去还不是照样去送死?万一他也在想办法逃出来呢?你们错过了那不就成了我们的罪过?”就连翎婳也开始劝起我来。
此时,隐隐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那急速的频率与我的心跳声慢慢吻合。
“不行,我必须去找他!”
说罢,我便抬步要走,就在这时不知是谁从后面给了我一记手刀,将我生生劈晕了。
〓半晌〓
“唔……”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破旧的蚊帐,我朝一旁扭头,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在一户农夫家里。
我坐起身,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却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端了碗白开水走进来,脸上是恭维和歉意,她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俺们这儿就只有白开水了,你润润嗓子吧
“大婶,我那两个朋友呢?”我接过她手里热腾腾的白开水,用手轻轻捧住想要温暖温暖有些冰凉的小手。
闻言,她瞅了瞅窗外,道:“你说肃儿那小子啊,他跟着他爹去集市上打听消息了。另外一个姑娘还在睡着呢
肃儿?她叫得那么亲密,想来覃肃应该是她的儿子了吧。
听到他俩尚且平安的消息,我舒了口气,低着头抿了口水,抬头道:“大婶,这几日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你们的事儿肃儿都同我说了,虽然我不是什么读书人,但是保家卫国我还是懂的她说着,双颊微微泛红,两只粗糙的大掌在那腰间的系裙上来回擦抹着。
不知为何,此时我竟然想到了那个同展卿断绝关系的家,如果他们也能这样体谅展卿支持展卿该有多好。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门外忽然传来几声犬吠,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是敌军的人搜到这里来了?
那大婶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冲抿唇笑道:“你出来吧,别怕,不是官兵,是肃儿和他爹回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可是一想到覃肃他们去集市的目的我的心又高高的悬了起来。
我冲出房门,走到覃肃跟前,赶忙问道:“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啊?”
覃肃蹙了蹙眉,看了我老半晌,犹豫了一下,叹气道:“他们把消息封锁得太严实了,根本打听不到大哥被关在哪里,只是说三日后便将大哥斩首示众还要将那些弟兄的尸首挂在城墙上
“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气愤道,覃肃却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听说那敌军皇帝的妃子逃跑了,正高金悬赏将那妃子活捉回去呢!不过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我茫然地摇摇头,他倒也不挑明,只是朝我身后撇了撇嘴,我朝后一望,正巧看到翎婳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
难不成是翎婳?对,肯定是她!
看着她那张同我相差无异的面容,一个计划在我心里悄悄萌芽。
〓晚饭后〓
吃过简单的农家小菜,我坐在院子里同翎婳和覃肃商讨着明日的计划,可是当我提出我的计划时,他俩死活都不肯同意。
“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你露馅了呢?这跟送死有什么差别!”覃肃摆摆手,蹙着眉头脸上全是肯定的不同意。
我一愣,“为什么啊?总是要赌一赌的,到时候还能把他救出来,这有何不可?”
“我也觉得不行。你不知道他这两年有多无情有多凶残,倘若你被他……唉!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翎婳摇摇头,眉宇间的痛苦将我深深震撼。
大叔他……真有这么可怕吗?我抿了抿唇,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明日都会代替翎婳去找他,只有这个办法我怕才能以最安全的形式见到他!”
他们俩相视一望,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同我商讨了明日见到大叔如何营救展卿的方法。
“我老是觉得不行,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肯定会怀疑的!”翎婳舌忝了舌忝唇,撸起袖子将那伤痕累累的手臂递给我看。
我蹙了蹙眉,道:“无事,我不会让他近我的身的
“可是你总要做个样子啊?不如……不如用点药粉模上去好了,这样应该不会露馅了她说完便让覃肃去拿了些创伤药粉给我抹在手臂上。
那青青紫紫的颜色在我手上倒真像是伤痕了。
“如何,我就说吧翎婳得意道。
我眨眨眼,问:“那你同他平时会聊些什么?”
“他……他向来都不同我主动说话的。不过你只要装作心死如灰的样子他便不会同你待在一起了她说着,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道:“那你在外面要小心,千万要照顾好我的小侄儿,不然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
她听了淡淡一笑,覃肃在一旁极其羡慕的看着我们,道:“你们两姐妹感情真好。不过大嫂心眼可真好,怪不得这两年我给大哥介绍媳妇他都不要!原来是早就有缘分了!”
我抿唇配合他笑笑,可是只有我知道,这次救出他恐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翌日〓
我换了身白色素裙,简简单单的挽了个小发髻朝宫里走去。
走到门口,我抬头望了眼那染上鲜血的宫殿,叹了口气,想不到昔日辉煌的皇宫竟然变得如此血腥,倘若父皇还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朝前走了不到两步便有官兵将我拦下:“站住,你说什么人?私闯皇宫可是死罪!”
早就料到会如此,我拿出了翎婳给我的腰牌,冷冷道:“本宫乃凤安宫的安妃娘娘,尔等还不跪下行礼恭迎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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