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28
在夏琰飞倒下去的时候方应第一反应就是要接住她,可是背上的李禹却限制了他的速度,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夏琰飞倒入了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居然是穿着宽袍广袖,一头长发甚至还带着精致的金冠,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随着他身体的运动居然恍若有云卷云舒之态。
可这一身装束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违和,男人的这一头长发也不显得他偏女气,似乎他就是属于某个被时光遗忘了的时代。
方应看着男人的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年轻。
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面容有多苍老,相反,他似乎看起来也就和方应差不多大。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谈不上什么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嘴唇薄如一线,似乎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极深,可是却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张男人的脸,不想他或者夏泽昭那样还带着一点稚气。
他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这张脸却无端让方应想起了夏琰飞,这两个人脸上都有着相同的,只有生死才能淬炼出来的成熟。
而那双浓墨重彩的桃花眼——方应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也该死的和夏琰飞极其相像,那双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黑,但是眼波流转之时却能让人看出深藏在里面的内敛的万千光华来。
“你”方应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男人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他能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迎面而来,逼得他吞下了剩下的话语。
“吾乃青龙神君敖远。”他说完这句话便打横抱起了仍处于昏迷之中的夏琰飞向山下走去,方应急忙快步跟上像从他手里接过夏琰飞,毕竟李禹已经被他用冷水浇醒。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夏琰飞这一个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称敖远的这个男人向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了他,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独自向前走去。
那动作中展现出来的保护姿态让方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没时间多想,只好扶好李禹向山下走去。
若是夏琰飞没事
他这样想着,若是夏琰飞没事,纵使要我受再多的磨难,我也甘之如饴。♀
回到山村里又是一阵忙碌,所幸老人并没有多问再加上他们串好说考察途中在墓葬里出了意外,教授失踪这些谎话,李禹因为一直昏迷也没办法拆穿他们,便轻松的混了过去。
最让方应惊奇的是,老人居然对敖远这个奇怪的装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也没有追问为什么多了这个人,可那双在朦胧烟雾后似乎洞察世事的双眼却让他觉得这个老人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蓝若雪在吊了两瓶葡萄糖之后也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可夏琰飞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当拆开她腿上的绷带的时候,不说着山村里那个赤脚医生,就连蓝若雪这个见过不少生死的人也楞在了原地。方应则是直接红了眼眶,转身离开那间破旧的房间,把拳头狠狠的锤在了墙上。
手蹭破了皮,鲜血淋漓他也感觉不到。
夏琰飞,你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心?怎么能?!
他在心里这么怒吼,可是吼过了以后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在他没有参与的年岁里,夏琰飞早就蜕变的如此强大,再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还有点羞涩的小女孩了。
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上因为感染而造成的高烧不退,夏琰飞当晚就被送到镇上的医院,方应本想自己跟着车去让剩下几个人来收尾,可是敖远理所当然的也跟着上了车这点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爽。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蛇粽子以后。
当夏琰飞安顿好了吊上了消炎药以后,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胸语气冰冷,摆明了一副不待见敖远的样子:“敖先生现在既然已经从那个状态恢复,便请自便吧。”
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敖远却挑高了眉,方应只好继续说下去,语气越发的不好:“您是聪明人,夏琰飞是个不要命的人,没必要跟着她一起,平白降了自己身份。从夏琰飞这个人身上您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她也不值得您废这些心思。”
“你又有多了解她?”
敖远终于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方应听出了嘲讽之意。
而被夏琰飞吐槽到要死的吾和汝此刻他面对方应却改口的没有一丝障碍。
方应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细节,此刻他几乎被气笑了:“我有多了解她?我从十岁认识她,到现在十多年的交情,你说我有多了解她?”
敖远依旧淡淡的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开口:“你不了解她。”
语气笃定,仅仅是叙述一个事实。
实际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方小侯爷终于被对方这种语气给气炸了毛:“我不了解她?!她这个人薄情刻薄,有十句话在心里只说半句,还非得拐弯抹角的说!唯一的大概就是钱,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看她在你这里吃亏?”
敖远终于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怜悯:“你又有多了解你自己?”
方应觉得再和这个人交谈下去,自己保准会被气炸,便恨恨的站起来气冲冲的离去。算他还有点理智尚存,
在要摔门的时候意识到夏琰飞还昏睡着,只好轻轻的带上了门。
恢复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敖远和夏琰飞,敖远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方应买的苹果开始不怎么适应的削皮(这还是他看方应削了一个稍微垫了垫肚子才知道要削皮的),一边削一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他走了,你也该醒了。”
夏琰飞只好睁开双眼,也没问敖远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醒过来的:“唉我说,苹果你直接给我洗了就行,苹果皮可比苹果好多了。”
敖远连看她都不看,继续喝手里的苹果奋斗,看他的样子估计原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你不问他?”
“问他干吗?”夏琰飞听了这句话便收敛了脸上的微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肤色被床单被罩衬得更加苍白,“把话说开对我们谁都不好,对这事我乐得装糊涂。”
对于她这句话敖远没有说什么,却露出了化形后的第一个微笑,随后将夏琰飞半扶了起来把手里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