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架章节
第113节128-129城北区可定
128、内家拳高手
这一下变化太突然了，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干了一辈子警察的宋鹏程也只来得及把手枪举起，余道远便已经如一只灵巧而敏捷的黑猫般从墙头上倏忽掠过，消失不见。紧随其后的则是卫凌薇那个提供情报的朋友，但也明显比余道远慢了一线。
“宋局！”卫凌薇急切地望向宋鹏程。
“追！”宋鹏程大手一挥，十几个警察立刻冲到墙边，开始搭人梯翻越墙头。而他则和卫凌薇一起疾步冲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外，他们的警车就停在那里。一直在警车中待命的司机早已经把车打着，两人刚刚坐进去，猎豹越野车便一声闷吼，呼啸而出。
随后，其他警察也纷纷钻进停在附近的警车，刺耳的警笛瞬间便划破了火车站的夜空。急驰的车内，宋鹏程已经与外围的警察取得了联系。但是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余道远很可能已经逃出他们的封锁线了。
“我是老宋，方队长，你们外围的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中响起吱吱啦啦的噪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被宋鹏程称为方队长的人的回答：“报告宋局，目标冲破了我们的警戒线，有两个同事受了重伤，另一个现在还昏迷不醒，已经送到最近的医院。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捕的过程中！”
“你们为什么不开枪？我不是说过可以直接击毙吗？！”宋鹏程怒道，这个余道远实在太猖狂了，公然越狱不说，现在居然还敢重伤警察！
“……宋局，受伤的不是经验不足的小年青，而是老赵和老肖两个老警察啊！就是他们……也根本没有机会开枪，目标的速度太快了！”方队长的声音听上去仍然给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宋鹏程咬了咬牙，怪不得上级领导对这次越狱事件会如此重视，再三告诫自己这个余道远极度危险，看己对形势的严峻性还是估计不足啊！
“好，你继续追踪，我很快就会跟上来。还有，你马上与第二小组的胡队长取得联系，向他通报目标的逃跑方向。保持联络！”
“是！”
结束与方队长的通话之后，宋鹏程转向卫凌薇道：“你那个朋友的身手似乎不错，不过他到底是干什么的？靠得住吗？”
“他是天使领域的保安，不过最近自己也开了一家保安公司。靠得住！应该……靠得住吧？”卫凌薇说到后面又有些不确定了，尤其是被宋鹏程一问，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恭兵，但是，这个人却给她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很奇怪。
宋鹏程皱眉道：“他是个保安？”
……
恭兵从墙上跃下之后，发现余道远已经飚出了十几米的距离。速度之快，确实令人匪疑所思。这真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吗？恭兵表示相当怀疑。他本来想的只是卖个顺水人情，没打算真的卷进这次事件，但又隐隐觉得这个余道远不简单，尤其是在他准备收拢滨海黑道的时候，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老怪物来，如果不搞明白，他的心里总感觉到很不踏实。
余道远的速度快，恭兵却也不慢。因为面对这样的高手，他丝毫不敢犹豫，早已将自己的实力提至极限。但即使如此，如果对方一直能保持这样的速度的话，恭兵觉得想追上他也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有祈祷这个老头儿在耐力上不会像他这样持久。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虽然有路灯，但毕竟没有白天时那么明亮。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招待所后面的小街急速飞奔，每逢一个路口，余道远便突然转向，速度却仍然不减分毫。这个老头对于身体与力道的控制力，已经让恭兵感到震惊。
前方又是一个丁字路口，余道远突然转而向左，一闪而没。两人早已不知道转过了几条小巷，到了这里已经远离了城区的中心，路灯时有时无，时亮时不亮。好在这个路口还有一盏。正是借着这路灯昏黄的光线，恭兵才捕捉到余道远那快如鬼魅的黑影儿的去向。
恭兵急追而上，但就在转向的刹那，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突然从拐角伸出，五指齐张向他迎面抓来！
如此仓促，他想反击已经不可能，只有尽量把上身向后仰去。但余道远的五只利爪却随之下沉，仍然紧紧地罩向他的面门！终于，“出啦”一声，恭兵已经完全躺倒在地上，与对方的枯手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身体凭借惯性在地面向前急速滑出。这一刻，险到极点！
那只从他脸前一闪掠过的枯爪所发出的劲气，仍使他触面生疼！
超级高手！仅凭这一招，恭兵已经在心里对余道远的实力迅速做出了评价。论功夫，恭兵顶多算是二流水平，但要论战力，论杀人的能力，他却可以凭借远超常人的力量越级挑战超级高手。这个余道远的功夫虽然诡异、阴毒，但未尝就不可一战！
用肘在地上一撑，恭兵翻身滚向一侧。余道远的一脚随即踩到他刚才的位置上，“咦”了一声，显然恭兵的反应之快有点儿让他出乎意料，但紧接着他便拧身曲腿，用脚跟直踢恭兵的下颌。
对方出手轻松自如，而且快如闪电，恭兵没想到他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急忙把头侧向一边，右拳猛然间从肋下挥出，迎向对方的脚底。一声闷响拳脚相击，恭兵向后滑出半步，余道远则如一片飞絮般向后轻飘飘地弹出了五六米的距离，但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再度电袭而来！
两次攻击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快，太快了！
这是恭兵最直接的感受，这个看上去至少六十出头的老家伙带给他的压力之大是空前的。第一次交手他堪堪避过，第二次交手他都没有机会站起来，第三次，他刚刚弓身站起，便已经猝然出拳。虽然略显急促，但毕竟已经是弓身发力，在力道上比刚才的一拳强了许多，气势也更加威猛！
“呼”的一声，恭兵的拳头打在了空处！
余道远在近到他身前的一刻突然间斜移开去，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闪向他的右侧，右手抓住他的前臂，左手单指在他的肘关节上一点，顺势将他的胳膊向上弯去。而他的脚尖也同时袭向恭兵的腿弯。恭兵急提一口气，运力与之对抗，同时强忍着疼痛，直接向右一靠，用身体向对方狠狠地撞去！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方出手之快，之巧，以及对于力道、方位、时机的把握已经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相比之下，恭兵的打法就显得太简单而粗暴了，甚至说是处于一种野蛮而原始的水平上，毫无美感可言。
恭兵感觉到自己撞实了，或许是对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反击，或许是对方此时正一脚着地，步法已经不能及时变换，总之恭兵感觉到这一下撞实了，但是，他却感到更加吃惊！
在撞到余道远的一瞬间，有一种实打实的感觉，但是下一秒，余道远的身体突然就好像变成了一堆棉花，软软地随着他的撞击向后倒退出去。显然，对方是把的力化解掉了，这一撞根本未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余道远这一退，也足足退出了六七步的距离才堪堪收势站住。
“不错！”余道远这次没有急着攻击，而是负手立在恭兵的侧方，颔首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天生了一膀子力气，是吧？不过你能把单纯的力气运用到这种程度，也很难得了
说得很准，不过恭兵也不会输在气势上，笑道：“你也不错！老家伙今年贵庚了？”
“哈哈哈！”余道远大笑道，“说出来怕使你更加惭愧，老家伙今年六十整啦，哈哈！”
恭兵反唇相讥道：“老话儿说得好，人老成精，我惭愧个毛线！不过，老话儿也说了，拳怕少壮，你还是小心点儿好，别一会儿让个后辈干翻了，老脸挂不住啊！”
余道远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可能。你虽然力大如牛，但你只懂依靠蛮力，到底还是落了下乘。我猜，你大概还不知道内家拳的厉害吧？”
内家拳？！恭兵心中一惊，说到底他没正经练过什么功夫，但是在地下世界混得久了，也听说过、见识过内家拳。内家拳与外家拳的最大区别，就是气与力的区别，内家拳重在练气，讲究以气运力，甚至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气就是力，两者已经没有分别。而外家拳就简单多了，只是靠筋骨之力、肌肉之力而已。怪不得这个老头子这么大的年纪，身手却如此惊人，原来练的是内家拳！
见恭兵沉吟不语，余道远以为他是怕了，接着道：“再打下去你也知道后果，不过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而且看你的身手也算不赖，毁在我手上也有点儿可惜，不如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恭兵哈哈大笑道：“罢你妹！老家伙，你先别把牛比吹得震天响好不好？我恭兵也不是吓大的！来来来，都说内家拳厉害，咱今天就见识见识，嘿！
“你就是恭兵？”余道远的双眼突然涌现出蓬勃的杀意，“那我就留不得你了，纳命来！”
129、城北区可定
恭兵只看见，余道远的身体在原地一顿，然后便到了他的近前。
快，太他玛地快了！这是恭兵心里唯一的感觉。面对这种级数的高手，他已经不敢全力抢攻，而把至少一半的精力放在防守上，而他打出的第一拳同样不敢尽到全力，更不敢把拳势用老，时刻要想着还击与回救。但是这样一来，他的劣势自然更加明显。
余道远的每一次攻击都如疾风，似闪电，看似好像是轻巧的点到为止，但如果恭兵防守不及，瞬间便是一记伤筋动骨的重手。对方于力道的掌控，余道远确实已达收发由心的程度。
而恭兵也只能一改平常大开大阖的战风，以与对方近身短打，零距离缠斗为主，虽然不太习惯，但好处是他不用时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无形之中就提升了他的持久战斗力。同时，这样就像是一直在把他压抑着，使得他的身上一直积蓄着强大的爆发力。他之所以没有在短时间内便被余道远击倒，显然就是因为余道远对他强大的力量心存忌惮，怕在一击得手时受到恭兵的致命反击。
恭兵一拳击向余道远的侧月复，余道远这次没有躲闪，而是双臂探出，如灵蛇般缠绕在恭兵的胳膊上，将其斜引向侧方的同时反起一脚，踢向恭兵的小月复。恭兵迅速弯腰收月复，左手向下探出，拼着硬吃这一脚，也要抓住对方的小腿，只要把对方擒住，那对方的技巧、速度等等自然就没有机会发挥出来，那么这一仗就变成摔跤了，他就可以依靠力量的优势，把对方缠死，磨死！
一声冷笑，余道远似乎看透了恭兵的打算，踢到中途的右脚突然后撤，双手向身体后侧一拽，恭兵被他拽了一个趔趄。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来，形成一个简短的对峙。
“内家拳也不怎么样嘛！”恭兵哂道，“你说咱靠蛮力，难不成你的内家拳就只有这种花拳绣腿？哈哈！”
“放屁！”余道远怒骂一声，“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内家拳！”远欺步直上，与之前相比在速度上似乎降了下来，随即打出的一拳同样是慢吞吞的，但却似慢实快，无声无息。恭兵开始还怕对方耍诈，但眼见这一拳直袭而来，倒也觉得这个余道远其实还算光明磊落。
来得好！恭兵不敢小觑对方，但也不由心中暗喜，就怕你不敢硬碰硬，只要是拼力量，那就不分什么外家拳内家拳，谁的力量大谁就在这种硬拼中占优势，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深吸了一口气，恭兵同样一拳击出，虎虎生风，气势如虹。至少在声势上，恭兵这一拳似乎比余道远更具杀伤力！
“砰”的一声，两拳轰然相击！
与刚才以肩撞击对方的感觉非常相似，开始是实打实的感觉，后面便像是击在了软处，狂暴的拳劲瞬间被化解了大半。但与上次不同的是，随后便有一股力量从余道远的拳头上涌出，浑厚而绵绵不断，在传递到恭兵手上的时候，突然就如排山倒海一般生猛！
说起来慢，实际上这只在一瞬之间。“噔噔噔噔”，恭兵不由自主便向后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而余道远似乎也不好过，尽管依靠内家拳的气劲压倒了恭兵，但恭兵狂暴的拳力也给了不小的反弹，不过他配合呼吸与步法，后退了两步便全部化解掉了。随即身子向前一倾，风一般掠到恭兵的近前，右手二指并起，直插恭兵的咽喉！
“啪”一声枪响，余道远的身侧爆起起一团碎石土屑。
余道远反应何其之快，瞬间便贴地一滚，接着像弹簧一样弹起，随后的几枪全部打在了空处，而他在跃向墙角之后一闪，消失不见。
卫凌薇一马当先，其余几个警察紧跟在她的身后，跑到恭兵所在的街角。卫凌薇看了恭兵一眼道：“你没事儿吧？”向其余人一挥手便要继续追捕。恭兵摆摆手道：“别追了，今天是抓不住他了
卫凌薇不死心地向巷口张望，昏暗的路灯下，小巷显得幽深而狭长，早已看不到余道远的踪影。其实真要让她继续追，她也有些害怕了。这是自她从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面对逃犯时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怎么就你们几个过来了？其他警察呢？”恭兵说着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卫凌薇把枪插回腰间，道：“我们分成五个小组分块儿搜索，他们在附近另外几条街区。难道连你……都打不过那个老头子？”
恭兵苦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卫凌薇的腰间：“我要是有这玩意儿就好了，呵呵。走吧！”
卫凌薇下意识地模了模枪套。确实，如果不是她配了手枪，估计今天就遭了这个老东西的黑手了。随后，她便拿出对讲机道：“宋局，收队吧，余道远已经跑了，我们回去再重新布控吧，唉！”叹了一口气，带出一种既灰心又不甘心地神情。
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开了过来。王兆当先从上面钻了下来，急切地道：“兵哥，你没事儿吧？”
“我这不好好的？呵呵恭兵打个哈哈，心想如果刚才换成王兆开枪，或许会留下那个余道远。不过也不一定，毕竟那个老东西的身手确实太强悍了。
卫凌薇用警车一直将恭兵二人送到火车站才离开。恭兵和王兆回到自己的车上，恭兵一边开车一边道：“对了，那箱套套呢？”
王兆突然一拍脑门道：“糟了，我落在卫警官的车上了！”
恭兵道：“得，这回咱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生意没谈成，还丢了一箱套套。靠！”
王兆道：“要不你打电话跟卫警官说说，咱把套套要回来啊？”
恭兵气得直翻白眼：“你怎么不要？”
王兆“嘿嘿”笑道：“我跟她不熟嘛！”
“你大爷的！”恭兵骂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王兆却还在一个劲地傻笑。
莫雨正站在天使领域的门口等恭兵回来。其实恭兵每次出去，她都有点儿放心不下。终于，她看见熟悉的奥迪a8l从前面的路口拐了过来，并迅速驶近，她又怕恭兵看见她担心的样子，于是急步走进了传达室。
恭兵自然已经看见了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股亲切的暖意油然而生。
停好车之后，恭兵走进传达室，跟侯子寿等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把莫雨叫到了他在天使领域休娱中心的办公室，然后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讲给她听。他觉得只有所有事情都不瞒着莫雨，才会使她不为自己这么担心。
但是当莫雨听到有那么一个超级高手存在的时候，其担心程度还是超出了恭兵的预料。恭兵极力安慰，才使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看来，这个人好像是专门来对付你的莫雨分析道。
恭兵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那个余道远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就是有人让他来杀自己的。不过他现在的敌对势力不少，有可能是洪在坤，也有可能是杜三泉，甚至就连岛倭的雅苦扎和那个尚未与他正面起冲突的周梅兴也有可能。
莫雨又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必须要彻底解决掉这个人才行！”
“解决是要解决，但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呢？”恭兵皱眉道，“而且，老实说，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莫雨一手托腮，道：“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吧，既然现在连警方都在抓捕他，那咱们完全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
对于形势的把握确实有独到之处，恭兵不得不佩服这一点，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恭兵极力阻止她进入黑道，没准儿真是扼杀了一个黑道中的天才。但是恭兵知道，他必须这么做，无论是出于对死去的莫雷的交待，还是对莫雨本身，他都不能允许她走上这么一条道路。
恭兵还没有说话，莫雨突然话锋一转，道：“你说那个火车头的骨头硬不硬？”
“不好说，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没有打过交道……你问这个什么意思？”恭兵觉得莫雨肯定不会莫名其妙问这么一个问题。
莫雨道：“火车头是现在唯一的线索，而且他肯定了解余道远的情况，如果警察能把他的嘴巴撬开，应该会有所收获，如果不能的话——”
恭兵道：“撬开不是更好吗？警方全力出击，余道远就是再厉害也跑不了，国家暴力机器不是他能抗衡的
“不！”莫雨摇了摇道：“我现在倒希望警方撬不开，那么你就可以去找卫凌薇，让她同意，由你出面来审讯他！”
恭兵笑道：“小雨，你太小看警方的手段了！不过退一步说，就算警方真的撬不开，我又怎么撬得开呢？而且你又凭什么认为卫凌薇会同意我去审讯余道远？我毕竟不是他们警方的人
“但如果你向她保证你能审得出结果呢？”莫雨也笑了起来，“然后，你再向火车头保证，可以把他捞出来，那么你说他会不会告诉你呢？而这样一来，火车头和城北区，就全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