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说怎么找不到君师弟,原来是来这碧玉湖赏景来了……”
吴子源哈哈大笑,身形一动自荒漠中忽然现身,看着君厉箴的背影笑道。
听到吴子源的话,‘君厉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回身笑道:“吴师兄,有何指教?”
若非是时常跟在‘君厉箴’身边的人,当是察觉不出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低了几分。
吴子源毫无察觉,只是笑道:“哈哈,指教不敢当。君师弟资质卓绝,门中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谁又有这个胆子敢来指教君师弟
他的一番话虽然明着是夸,可听起来却让人感到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的样子。
‘君厉箴’闻言只是一笑,以手背抵住唇,将目光从吴子源身上移开,然后沿着湖岸边慢慢地踱着。
“原来门中竟然无人愿指教在下……?莫不是在下惫懒,向各位师兄师姐请教得太少了?”他的语调极慢,听起来略有些漫不经心。
“君师弟不知道吗?”吴子源故作讶然,“并非是诸位师兄弟不愿指教,而是大家都怕若是出手伤了师弟,将师弟不慎弄哭……恐怕是逃不得鄂塔主的责罚了
“……吴师兄当真仁心仁德,还特意赶过来告知在下……那便请吴师兄赐教一番吧!”
‘君厉箴’不知何时忽然又转了回来,他昂着头,神色是少有的倨傲,不等吴子源回答,嘿然一笑,拔出落生刀就是一刀斩了过去。
这一刀来得突然,吴子源一下就懵了。
说来这吴子源自己本是木火系双灵根资质,在八难塔内虽算不得上是很好的资质,但贵在他自己刻苦勤勉,悟性也算不错,修为便也一直维持在中游。
突破筑基之后,就被第一塔一脉收为了入门弟子。
只是他这人虽然勤奋,但嫉妒心却极强,眼中心里就是看不得他人的好。
之前一段时间他都在外历练,也听说了门中得一新进弟子资质绝好,乃数千年难得一见,极受宗门数位大修看重。
吴子源初听时就觉得心内不爽,回到宗门后,见得君厉箴仪表堂堂,且不管资质和悟性天赋也都不差,而门中不论什么珍稀灵药和奇珍异宝都优先供着他使用,当下就生出嫉妒之心。
“你……你怎么敢……”
黑色的巨蟒腾空而出,这是君厉箴标志性的蛇形刀法。那黑蟒张开大口,当空就朝着吴子源一口咬下。
吴子源大骇,他怎么也料不到君厉箴竟然会在门内出手伤人。
时间宗教分正邪,不过是修士的修炼方法不一样而已。
正道讲究亦步亦趋,循规蹈矩地一步一步修炼,这种修炼方式虽然花费的时间太长,修为增长得也慢,但却贵在扎实稳妥,不易在修道过程中被心魔所控。
邪道功法讲究速进,修为增长很快,但是却极易引来心魔。
两者分别,其实和修士的性情无关。不过因为功法缘故,邪道人士向来随心所欲,不喜约束,而正道修士则循规蹈矩得多。
不过再怎么随心素养,邪道宗门也会和正道宗门一样,定下各种门规,以约束门下弟子。
甚至有些邪道宗门,门规比正道门派还要森严。
八难塔作为邪道大派,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门规,其中不准同门相伤就是其一。
吴子源也是趁机钻了这个空子,门规里只说不能相伤,没说不能打口仗。他便时不时背地里说些君厉箴的坏话和酸话,见面了就更是变本加厉的冷嘲热讽,前几次君厉箴都是默默忍了,不与他计较,哪知这次情况竟然大不一样。
君厉箴虽然入门时间比吴子源晚,但他资质实在太过逆天,再加上门中法宝灵药不缺,实力比起吴子源反而高过许多。
他听得吴子源的质问,不由笑问:“敢什么?”
他嘴上谈笑,但刀上的黑色的巨蟒却是一刻不闲,扭动着身躯向吴子源卷去。
吴子源赶忙祭起自己的法宝,乃是一座小山,山上紫光一现,飞出一团紫色雾气来,看不清样子,只隐隐看出是一只五尾一角的怪兽。
见着黑蟒袭来,怪兽做了个戒备的动作,然后反口往黑蟒的身上咬去。
黑蟒一闪,灵巧躲过怪兽的口齿,身躯一卷,就将怪兽死死缠住。
一蛇一兽在空中斗得激烈,但不管是从形上还是意上,都可看出黑蟒更胜一筹,相比起怪兽的模糊不清,黑蟒已是有了口舌,一条蛇信时不时吐出,还能看清当中有了分叉。
吴子源一见到这条黑蟒就知自己此番肯定是要败。
法术之形的雕琢向来极难,同等法宝品阶下,法形每精细一分,法术的威能就能连番数倍。
更何况他们的法宝品阶还不是同等的。
落生刀的品阶远远在他这座小山法宝之上!
“哇……”就在吴子源分心之时,黑蟒已是绞碎了怪兽身躯,法术之形以主人心血浇灌,怪兽被毁,小山法器顿时变得暗淡下来,而他自己也顷刻就遭到法术反噬,猛地由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黑蟒却没有停下攻击,而是趁胜追击,张口扑向吴子源,生生地就把他的右手给一口撕咬了下来。
“啊——!”吴子源顿时惨叫一声,当头倒下,面色惨白地在地上翻滚着。
‘君厉箴’见此,收刀入鞘,黑蟒也跟着钻入了落生刀中。
“多谢师兄赐教他声音淡漠。
“主人当真神勇躲在一旁的玉柱见着事情了结,赶忙窜了出来拍了一记不声不响的马屁。他修行多年,见惯了血腥,倒也不觉得吴子源的惨状有什么,只在心里嘀咕:它自己只是称呼不对就被这煞星给扔进雷光鼎受那酷刑,这人对这煞星如此不敬,被削掉一条胳膊已算是轻的了。
这件事对它来说,不过是对这一个‘君厉箴’人若犯我当加倍奉还的性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罢了。
就在此时,空中却是传来了一声怒喝:“何人在此同门相伤!”
人未到,声先至。
不过片刻,就见一黄袍老者飞驰而来。
他见着地下惨状,先是吃了一惊,再看到比斗的双方,眉头不由微微一皱。然后他唇齿微动,却是不知在向谁传讯着。
“怎么回事?”黄袍老者落下,将一颗灵丹喂给了受伤的吴子源,然后扭头朝唯一站着的‘君厉箴’问道。
“回长老,吴师兄对弟子出言侮辱,弟子气不过,就将他的手斩了下来!”
面对黄袍老者的质问,‘君厉箴’却是坦然无比,将事情因果毫不隐瞒。
“你不知门内禁止同门相伤吗?”黄袍老者听了,面色一沉,慢慢说道。
“弟子知道。只是弟子若是任由人辱骂之,而强忍心中怨气不顾的话,岂不知日积月累,反而久成积愤,再久则成为心魔……心魔滋生,道途难行,弟子不愿此生道途被心魔所毁,是以才愤而出手
玉柱在一旁听了,抬头朝‘君厉箴’偷偷看去,见他微皱着眉头,语气凛然,果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好演技。它心道。
黄袍老者一眼就认出君厉箴的身份,知他是最近宗门内风头正劲的那名天才弟子。听他说罢,当下沉默不语,却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说得好!”一声大笑从空中落来,却是一个秃顶老者凭空而现,他以棋为枕,悠闲地躺在一方巨大的棋盘之上。
“阻人修道,不若杀人父母,你这刀砍得好……砍得好……”
见着秃顶老者一出现就出声赞扬‘君厉箴’此举,黄袍老者不由无奈打断道:“闲云,你先莫要说闲话……”
“闲人自然要说闲话。老凌,你不喜欢听不听就是了嘛。就是不知道鄂断缘和丘不废哪个能先赶过来……要不我们先来赌上一把?”秃顶老者一手在身前落下一子,乐呵呵地道,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黄袍老者早知他是这个脾性,索性不再理他,由着他在一旁闲看。
这时荒漠上空又飞来几道遁光,在众人面前落下。
来者皆穿一身八卦素袍,却原来是第一塔的弟子来了。
为首的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年轻弟子,他见着黄袍老者和秃顶老者已至,举步上前各自行了一礼,恭敬道:“第一塔弟子林霏见过凌晚道长老与闲云鹤塔主
然后看到一旁的‘君厉箴’,林霏和颜悦色地与他打了声招呼:“君师弟
‘君厉箴’听了,神色晦明不清地也还了一句:“林师兄好
最后林霏才看向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的吴子源。
“你们去将吴师兄扶起来他语调平静,跟随来的弟子听了,便走出两个,上前将吴子源扶起。
“大师兄……”吴子源见着林霏,抖着嘴唇就喊道。
“还不快先谢过凌长老赐你灵丹疗伤林霏冷冷地打断他想说的话,沉着脸斥道。
吴子源听了,才赶忙向一旁的凌晚道谢过。
见此,林霏才笑着向众人道:“诸位长老塔主,吴师弟与君师弟之间有何恩怨弟子管不着,弟子来之前家师交代,吴师弟受伤不过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谁人
他这一句话却是将明摆着不打算追究君厉箴的责任了,吴子源一听,脸色又白了几分,而‘君厉箴’闻言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既不称好也不说糟。
一旁的凌晚道听了,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空中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林霏师侄虽不追究,但君厉箴确实违反了我门中规矩,我第五塔却也不能放之任之
虚空中又是一晃,却是之前的白萨和灰摩二人走了出来。
白萨木然地看着下方的君厉箴,道:“第五塔弟子君厉箴听训,接塔主传讯,你冲撞门规,本当散功废去修为,但念在情有可原,便罚去思过塔去思过三年罢
说完,又转向凌晚道:“不知执法长老意下如何?”
“既然第一塔不追究,那便依你所言吧,只不过俸禄也要罚去三年
闲云鹤见着曲罢终场,不由伸了个懒腰,对着‘君厉箴’道:“你小子倒是可怜,明明不过是斩除心魔,却还要赔去三年思过和一年俸禄……唉,我就说这世道不公啊世道不公啊……”
吴子源听见自己莫名就成了‘心魔’,脸色不由一片白一片绿,却是不敢发作什么。
林霏也是面带笑容地听着,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为此事生气,甚至对‘君厉箴’的态度还表现得很友好。
‘君厉箴’见着各方都已表态,便识趣地接了这个台阶下来,大步站出,朝众人皆行了一礼,慨然道:“弟子有错,有劳诸位师兄前辈挂心……此番虽挥剑斩去心魔,却也甘愿受罚
刚说完,目中血光就忽然散去,身子也软软地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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