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公路上飞速的奔驰着。
渝都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过了十二点左右,嘉陵江大桥一边依然灯火通明,可另一侧似乎早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那滚滚江水书写着入夜之后,重庆的华彩乐章。
驾驶座的司机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少女。
这个女孩子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不到的样子,可身上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她的手里,紧紧地捧着一个药箱一般的东西,一股奇怪的味道顺着箱子散发了出来。
幸好,开着窗户,这味道刚出现就被呼啸而过的冷风给带走,所以若不是距离太近,鼻子又尖,怕是常人并不会注意到这箱子里似有若无的味道。
后座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兰。
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任由大风吹散那飘逸的发丝,穿着一件类似披风的外套,手上戴着皮质手套,箱子放在腿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把手,看着窗外,眼睛里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她很紧张。
“这位小姐,这大半夜都一两点的,您现在去朝天门码头不知道要做什么啊……”忍不住,坐在前座的司机还是问了一句,算是客套的寒暄话。
没有回答,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少女,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可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睛是涣散的,她心中还有别的事儿。
“小姐,您手里的那个箱子……”
“先生,麻烦您好好开车,谢谢。”司机话没说完,就看到阿兰转过头来,看着后视镜,微微点头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再一次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这巴掌不打笑脸人,司机吃了个鳖,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怪人”,加快了马力,朝着朝天门码头飞奔而去。
两三点的朝天门码头早已经没了什么人,即便有,也只是偶尔过路的匆匆行人,重庆这几年的治安不是特别好,两三点在外游荡的人显然并不安全。
而像阿兰这样的女人更是不安全。
所以,要尽快了。
戴上了自己的帽子,拉紧了裹在身上的外套,阿兰提着手里的箱子却没有朝着码头的放喜爱那个走去,而是走进了与之相反的一个公共洗手间里。
是那种便捷式的公共洗手间,一个一个的隔间,隔间里的空间虽然不大,但足够阿兰施展开来,昏黄色的灯光,还有那角落的一面镜子跟水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阿兰深吸一口气,虽然屋子很小,却依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动作麻溜的打开了箱子,而那箱子里却套着另一个箱子,再次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血腥,却又带着某种福尔马林跟防腐剂的味道。
屋子很小,这味道迅速弥漫开来,所要散发出来的气息要比自己想的刺鼻的多,阿兰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险些吐了出来,却是时不我待,小心翼翼的将那带着殷红色的东西从包裹里拿了出来。
悄然撕开那包裹着的锡箔纸,阿兰咽了一口唾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什么。
撕开,那是一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