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双人照来看,至少在目前,他们之间是有很明显的距离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太**了,不需要依赖谁,一个人会过的很好。他希望的她,她希望的他,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好,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证上,是两个人的双人照。
苏亦好回来时已经是五月初了。去时一个小箱子,回来也没有更多,她向来属于“来去无牵挂”的类型,什么也不会买,用她的话来说,买了还要收拾,去过就是去过了,什么纪念品都不如心里的感受。朋友们总说苏亦好实在不像生活在人世间的,世俗的东西她不是故意去反感,而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如果从这一点来说,苏亦好确实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当然,如果从职业角度看,苏亦好绝对是红尘中人,看起利害关系来总比同类人高出几分,这就是矛盾的苏亦好。也或许正是出尘太高,所以看红尘里的纠葛格外的眼明。
陈明然带着光棍的孤散心理照常回到家,换鞋时发现鞋架上摆着一双女人的鞋子,心里一动,她回来了?除了她的,这屋里不会有第二个年轻女人的鞋出现。屋里很黑,她的卧室门关的,不知是不在还是在里面,想过去敲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他进了自己房间,并没有关门,上网把通过rss订阅到国际、国外、中文、英文的it、军事信息看了个遍,那边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看看时间,八点多了,看来她是不在了?陈明然熟练的拨了电话要了外卖。
半小时后他正在卫生间,门铃不断的响,他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一个还带着睡意的女声说,“哎,等一下,来啦然后卧室的门响,脚步声一溜小跑的到了门口,听她和送外卖的说了几句话,门关了,陈明然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她正低头看饭盒,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穿着睡衣睡裤,显然是刚起。
“哟,你在啊
“啊,你也在啊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饭盒上,她递给了他,“给
“算了,既然你在,出去吃吧
“不用了,谢谢,你吃吧,我旅行箱里应该还有方便面,没有的话,一会儿出去吃碗面好了
陈明然不作声的抄起车钥匙,“你不去换衣服?”
“真不出去了,刚下飞机也有些累了虽然经常出差,但苏亦好就是不能适应住酒店,无论多么高级,都会有些浅睡眠,身体十分的亏,这次返程时只买到小飞机的票,不大平稳,更觉得乏,回来就倒头睡了一觉。虽然只是第二次睡在这屋里,但她睡的很沉,沉到陈明然回来她都未听见。
陈明然看看她,“那好吧他接过饭盒到餐桌坐下吃了起来,苏亦好收拾着洗漱,然后从旅行箱里掏出个大碗面,犹豫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说,“我用一下你的锅
陈明然的手停了,真不对味儿,“用吧,那是家里的,你随便用
还好,苏亦好这次没说谢谢。洗锅、放水、打火、熄火,过了很久不见出来,怎么了?似乎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厨房门才拉开,陈明然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为什么了。
苏亦好小心翼翼的捧着面,碗还是原来盛面的纸桶,想来是怕面太烫纸桶受不住所以在等面凉。陈明然心里难受起来——碗都不用他的,这么生分,怪谁?他对她有些内疚,内疚的同时也有点气,你也不至于这么有骨气、分的这清楚吧?
苏亦好端着面走到餐桌,看到他的手机,palm?心里转了一下,想起来了,某财经报纸曾报道过palm在中国的现状,产经和it虽然与她的工作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很爱看。苏亦好的记忆力不错,基本是过目不忘。照报纸上的观点来看,palm虽然不是很贵,但用palm的人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阶层。想想自己,只用着诺基亚那款只具备最基本的打电话发短信功能的低档货,一种距离感在她心底产生。
她坐了下来,客气的说,“你吃完了?”陈明然点点头没说话。苏亦好神态自若的先喝了口汤,然后拿起塑料叉子挑面。叉子让热水一泡有些发软,挑着很费事,陈明然看在眼里,心里想,性子还真是硬。
“厨房里有筷子
“噢,谢谢,用这个好了,明天去买我的苏亦好似是和同事说话,语速适中,一边挑着面一边说。
陈明然不言语,起身去厨房拿过来递给她。苏亦好突然一笑,“谁的?”陈明然慢半拍才明白她什么意思,有点恼,又忍了下来,毕竟是他不对在先,“对不起苏亦好愣了一下,接过筷子没有说话,慢慢的夹着面条吃。其实她也很少这么尖刻,只是那天的陈明然实在让她太寒心了,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她对他还会有什么期望?——若依着她的本性,若他是她的爱人,不让他死的很难看就不是她苏亦好,保准一个脏字不吐能让你神经分裂。但对现在的陈明然没有必要,心里只是不舒服,却还没到值得她去苛求、去伤心的地步。
陈明然早吃完了,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专注的看着她吃饭。苏亦好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忸捏,她慢慢吃,按部就班的吃,甚至又去翻了包榨菜,左一口右一口,似乎视陈明然不存在。在这种不动声色的较量中,陈明然终于在心里说,这种辣性格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果然是正版白骨精一只,他不禁笑了笑。
苏亦好放下筷子,两手交叉压在大腿上,似是伸了个懒腰,表示对这顿饭吃的极为满意。陈明然看着她,又笑了。
“吃完了?”
“吃完了
“那好,说说话苏亦好只挑了下眉毛,并不吱声。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努力做一个好丈夫陈明然顿了顿,“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希望你也不是。以后有摩擦的事会很多,如果现在就记仇了,那以后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好吧?”
这话显然超出了苏亦好原来的心理估量,以后的日子?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点点头。“像这样的,”陈明然指指方便面和外卖,“希望我们以后都不会经常吃,既然两个人都结婚了,那么就要努力的像个家的样子他抬眼望望,“家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用,不必经过我同意,你不是这里的房客,是这里的主人,女主人
女主人?眼睛一横,往四周扫了下,忽然觉得有几分拘谨。
“越是我们这种读过几天书的,越强调那些所谓的‘感觉’,我不屑,我不大喜欢听那些调调。我希望你也早些调整你的心态。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们最后会幸福的,因为我们都不笨,有知识、有文化。我还是那样认为,没有不合适,那是矫情,重在磨合,有任何的意见和不满可以直说,不要在心里唧唧,那样无助于沟通
苏亦好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在陈明然对她冷淡、与她对峙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足够分量的对抗。可当陈明然说出这番话,她又觉得,尽管“斗争”胜利了,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要这样一个结果。她甚至想往后退,退掉陈明然这忽然而来的转变。
一贯的理性压掉了心理的茫然,她点点头,务实的问,“好,既然这样,我先问一下,以后谁做饭?”这是一个大问题,以前和林海薇住在一起多数时候是林海薇做,她也不是不会做,只不过是不大好吃,生的变熟的而已。
陈明然张口结舌了一会儿,“我不会做
“我也不会做
“你真的不会?”
“我给你发的outline上面写的,我不会做饭
豪言壮语是需要具体行动来实行的,陈明然有些傻眼,这怎么磨合?现成的一句不用反应的话就溜出了嘴,“你不会学?”
“那你不会也学?”
很显然,现在说女人做饭天经地义是不明智的,虽然他很想那么说。陈明然思考了一下,“那好吧,一人做一天,谁也不嫌谁,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
“行,谁也不准说另一个人做的难吃——说难吃的,多做一天并要洗碗
“ok。谁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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